「誰——」
我差點驚呼出聲,手又捂著我的嘴巴,「噓」了兩聲之後說道:「小崔,是我!」
我定睛一看,發現竟是周海。👊😳 69ⓢⒽu𝐗.cσΜ 🎁💋
周海把門關上,又沖我說:「小崔,喬先生請你進來坐坐。」
我一轉頭,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
喬啟勝,S省的正職!
我早聽說過他,也在電視裡、網絡上看過他的照片,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
「喬先生!」我立刻打了招呼。
「坐吧。」喬啟勝似乎有些疲憊,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在喬先生這裡,不用太拘謹了!」周海拉著我坐下來,又抬頭笑著說:「怎麼樣啊喬先生,我早就說過了,小崔不會叛變的!」
「我給柯玉書打電話,他也是這麼說的……但我總是覺得,應該眼見為實。」喬啟勝拿起桌上的保溫杯來,擰開蓋子緩緩喝了口水。
喬啟勝約莫五十多歲,政壇上這個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尤其手握重權的話,更是精神抖擻、不可一世。
但喬啟勝,兩隻眼窩深陷,目光里也缺少神采,總給人感覺很疲累的樣子,仿佛多說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這樣萎靡不振的天花板,的確非常少見。
「每天都在頭疼杜文昌。」像是知道我想什麼,周海撇撇嘴說:「喬先生不容易啊,既要忙政務上的事,也要防著那傢伙使絆子,老得都比一般人快多了!」
「是我沒用!連個副職都鬥不過……」喬啟勝輕輕地嘆著氣。
周海沒有說話。
喬啟勝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整個辦公室,陷入到巨大的寂靜之中,仿佛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空中,我覺得自己都有點呼吸不上來了。
我實在扛不住了,主動打破沉默說道:「海哥,你和喬先生知道我要來啊?」
「不知道!」周海低聲說道:「喬先生的秘書發現公孫舉來了,立刻將這事匯報了。公孫舉雖然是杜文昌那頭的,但是為了避嫌,很少到這裡來……只要來了,必然就是大事,所以喬先生就把我叫了過來……
沒多久,你就來了……喬先生懷疑你會叛變,但我覺得你不會;喬先生給柯玉書打電話,柯玉書也覺得你不會……我倆一直在這等著,剛才聽到杜文昌那個辦公室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就知道你沒順他們的意!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
周海咧嘴笑了起來,摟著我脖子說:「就知道我沒看錯人,能做我的兄弟,絕對不會差的!」
我也心情愉悅起來,笑著說道:「那肯定是。」
「……你還不如叛變。」就在這時,喬啟勝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我疑惑地看向他。
「你叛變了,我還能少點心理壓力,就這樣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熬到退休也挺好的。你說你一個小卒子都這麼硬氣,搞得我都不得不硬著頭皮戰鬥了!」喬啟勝一臉無奈,輕輕捏著眉心,忽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好小子,真有骨氣,我喜歡你!」
喬啟勝慢慢站起身來,剛才還略顯疲憊的面龐,此刻充滿了光華和光彩,眼神之中也滿是欣賞、讚嘆!
「柯玉書就是來不了,我們也一定要幹掉杜文昌……堅持到底、不死不休!」
說句實話,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心靈雞湯根本喝不下去,也很少會因為別人的隻言片語而熱血沸騰。
奇怪的是,喬啟勝這番話好似有種魔力,真就讓我隱隱亢奮、激動起來——或許能做領導的人都有這種本事——情不自禁地附和起他來:「好!堅持到底、不死不休!」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想幹掉杜文昌,所以才義無反顧、心甘情願地喝下這碗雞湯吧?
「杜文昌真的很強……」喬啟勝幽幽地說:「別看他只是個副的,上上下下都有他的人,將我夾在中間難受得很!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還在位一天,他就動不了你一根手指頭!」
周海補充道:「是說明面上動不了你,比如利用各種部門、關係找你的茬……但,背地裡搞小動作,比如暗殺、栽贓、陷害等等,喬先生也防不勝防,這個你要自己小心。」
「明白!」我點點頭。
「好,接下來咱們商量下怎麼做……」喬啟勝搓了搓手,正準備進入正題時。
周海的手機突然響起。
「餵?」周海接起電話。
片刻之後,他的面色變了,放下手機說道:「楊逸仙……死了,心肌梗塞!」
「啊?」喬啟勝一臉驚訝。
好傢夥,這消息稍微有點滯後啊?
不過也算快了,畢竟我從杜文昌辦公室里出來也才幾分鐘嘛。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真相,不是不信任,而是沒必要。
殺人這種東西,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到處跟別人說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李虎,你先回去,我和喬先生去看看怎麼回事。」周海拍了拍我的肩。
「……你叫我什麼?!」我一臉吃驚地說。
「……我叫你小崔啊!」周海眨了眨眼。
「你剛才明明叫我李虎!」
「胡說八道,你耳朵出幻聽了吧,李虎是我另外一個兄弟!行了,咱們的事隨後再說,我和喬先生先出去了。」周海奔出門去,叫司機和秘書準備行程。
……
七天以後,楊逸仙的葬禮儀式如期舉行。
S省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基本涵蓋了整個政商兩界,甚至還有外地的朋友趕來弔唁,排場和陣仗都極大。
作為S省商圈的一份子,我和木小夕當然也到場了。
眾人穿著素服,胸前統一佩著白花,在靈堂里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拋開楊逸仙屠手香主的身份不談,單說他商會會長的工作,幹得確實不錯,惠及過許多人,眾人都很念他的好,現場有不少人直接哭紅了眼。
其中就包括陳亞寧。
據說楊逸仙臨死前做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幫陳亞寧疏通了C市這邊的關係,使得他的工廠可以順利地開起來。
地拿了,項目也審批了,就等各種機器在現場開工了。
陳亞寧還準備請楊逸仙吃頓飯,結果人就這麼死了。
所以在靈堂里,陳亞寧哭得梨花帶雨——原諒我用這個偏女性化一點的詞,因為他真的太帥了,哭起來也非常好看,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有幾個女老闆看到他哭,都心疼的不行了,紛紛過來安慰、安撫。
「媽的,人咋能長這麼帥啊?」連我一個男人,都無法否認陳亞寧的顏值,感覺他稍微收拾一下都可以出道了。
「在我眼裡,老公才是最帥的!」木小夕站在我旁邊,輕聲說道。
「……我謝謝你嘍!」我苦笑著。
陳亞寧正哭著,手機突然響起。
「哎,姜老師,什麼事……」陳亞寧立刻接起,走到一邊去了。
聽到是姜妍給他打電話,別提我心裡多彆扭了,但也不能衝過去偷聽人家在說什麼,只好充耳不聞,假裝沒這回事。
參加完楊逸仙的葬禮後,我和木小夕累得要死——也沒幹什麼活,但就是累——回到家就雙雙倒在床上。
「咣咣咣——」
沒多久,院中的大門被人敲響。
「誰啊?」我一邊問,一邊起身往外走去。
「咣咣咣——」
沒人回應,門卻不斷被人敲響。
我皺起眉,悄悄摸出手槍,一步步地靠近過去。
木小夕察覺不對,也跟出來。
「誰?」來到門口,我又問了一聲。
依舊沒人回應。
我猛地把門拉開。
「呼——」
一個血跡斑斑的人影,直接倒了下來。
定睛一看,竟是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