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木小夕一直呆在鋼材廠，沒有做過任何出格或是突兀的行為，安心等待S省下一步的局勢和變化。
我們沒有給柯玉書打電話，沒有問他進展如何。
如果他過不來，一定會和我們說的。
倒也不用擔心公孫舉會突然襲擊我們，因為周海安排了一百多人守在鋼材廠里。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公孫舉帶著數倍人手來攻，一百多人也足夠抵擋一陣，然後讓我們倆逃之夭夭了。
這期間裡，周海和我們保持聯繫。
一是詢問柯玉書的情況，二是詢問李虎的情況。
給我打電話，打聽我的下落，聽聽這像話嗎？
我也只能含糊其辭，說我也不清楚，主要是和李虎不熟，問過柯玉書，人家啥也沒說。
「沒說就是沒死，只是躲起來了！」周海倒是挺樂觀：「等我兄弟李虎回來，我要好好地招待他，訴一訴這些年的相思之苦！」
接著又說：「柯先生的事，你們也別著急！就算他過不來，我們一樣干公孫舉和杜文昌！」
我倒不是看不起他。
但能幹掉的話早就幹了，何必等兩年啊？
「就算柯先生過不來，我們也會幫你的。」我認真說。
「哎，行！那可太謝謝了！」話雖然這麼說，但我能聽出來，周海對我倆的希望不大。
除此之外，還發生了兩件事情。
一是夜梟，他終於做了C市的壇主，這本來是個好消息，但隨之而來的還有壞消息。
「我都做壇主了，竟然還是打聽不到謝百川！干，他的級別到底有多高？」夜梟在電話里罵罵咧咧。
「那你試試做香主啊！」我又說道。
「香主可就不好做了！」夜梟輕輕地咂著嘴。
我想起王開化曾經說過，同時競爭香主的有三個人，最後卻只有他活下來了。
「不好做就算了！」我立刻說。
「扯淡呢，在我人生的字典里，從來沒有『算了』這兩個字！」夜梟笑道：「等著，我做一些前期安排，到時候還需要你們殺掉并州的香主！」
「要是困難，真的就別做了！」我忍不住勸道。
「別扯啊，等我的消息吧！」夜梟準備掛電話了。
「等等。」我攔住他，說：「你現在是C市的屠手壇主了，那方方面面的關係也有了吧？」
「有啊，怎麼？」
「教育局那邊呢？」
「直說唄，到底想幹什麼？」夜梟莫名其妙。
「有個朋友，當好幾年老師了，資歷絕對夠了，但是一直沒有編制……」我緩緩道。
「那可太簡單了，直接把名字和她任職的學校發過來！」夜梟掛了電話。
我說的這個老師，當然就是姜妍。
姜妍的編制問題很快就解決了，而且還做了下溝村小學的校長。
對於這個結果，她自己肯定是很懵的，不過很快就聯想到了我和木小夕，畢竟那天親眼見到盛軍對我倆畢恭畢敬的態度，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問，當然被我們否認了，說這是她努力的結果。
這第二件事，自然是幫姜妍重建小學了。
答應了人家的，不可能不作數。
更何況，我也挺樂意幫姜妍，只是自己不太方便現身，只能全權託付給木小夕了，她在深市就是干房地產和工程的，在這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幾十層的樓都能建，更何況是村上的一所小學，絕對手拿把掐、輕而易舉。
其實木小夕也不大方便，畢竟杜文昌、公孫舉那干人肯定暗中盯著我們，發現她和姜妍接觸肯定會有懷疑，沒準會給姜妍帶來麻煩，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木小夕暗中弄了個假身份，又用這假身份開了一家建設公司，倒了幾手之後才安排一個經理去和學校接洽。
有錢，辦起事來自然很快，村委方面肯定也大力支持，在和教育局磋商之後，很快就批下來一塊建校用地。
數台鉤機和挖掘機轟隆隆地開進現場，近百名工人也搭好腳手架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新學校和舊學校相隔不遠，姜妍只要不上課，就跑去現場觀察進展，時不時還給工人們送個水之類的。
眼看新的教學樓漸漸拔地而起，姜妍心裡跟抹了蜜一樣甜，三天兩頭就給木小夕打電話表示感謝，還邀請木小夕和我來村里做客，但都被我們以「工作忙」的理由婉拒了。
不和她接觸、見面，是擔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不代表真的就不去了。
木小夕還是會偷偷去的，觀察工程的進展和情況，有沒有豆腐渣和偷懶現象，畢竟是間小學對吧，真要出點什麼問題，肯定是民族罪人了。
木小夕每次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堅決不和姜妍直接碰面。
她還讓我也一起去，但被我拒絕了，說廠里忙。
「忙什麼，一天天連個生意都沒有！要我看，你就是不敢去，怕人家姜妍有新的男朋友了是吧？告訴你吧，據我觀察沒有，人家一心撲在教育和孩子上，根本沒有時間去談戀愛！小姑娘真的可善良可好了……」木小夕樂呵呵地說著，接著又刺激我：「但是呢，我沒有去人家屋裡，說不定家裡有女婿呢，這都是沒準的事啊哈哈！」
「……我說過了，等我案子結了，自然會去找她！」我硬著頭皮說。
其實木小夕說的，也是我擔心的，畢竟兩年多沒見面，現在連個信兒都沒有，人家就是找了新的男朋友，甚至就是結婚了都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更不會怨天尤人的去責怪誰。
我現在就堅定一點，拿到無罪證明書後再去她家！
是死是活，到時再定！
「隨便你唄。」木小夕也不再堅持了。
……
日子一天一天過著，柯玉書那邊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對付公孫舉和杜文昌的計劃似乎陷入停滯，包括周海也一直沒有太過凌厲和尖銳的行動，雙方就和過去一樣互相拉扯、不分勝負。
下溝村那所小學倒是建得迅速，主要是不缺錢也不缺人，而且規模也不太大，主體框架很快就建好了，只剩一些邊邊角角的活兒。
雖然主要是幫姜妍，但能建設小學也是功德無量的事，木小夕常說自己罪孽深重，雙手沾了太多鮮血，能積這種陰德實在三生有幸，所以對這學校格外上心，三天兩頭就要過去看看。
當然，還是偷偷的，每次都把自己裹得很嚴實。
這天也是一樣，她穿了長款風衣，戴了口罩和帽子，悄悄潛到工地現場觀察進展，發現哪有問題就記錄下來，回去再跟手底下的施工經理說。
她身手靈活、矯健，在各個建築之間穿梭。
等到食堂，扒著窗戶往外看時，一個讓她觸目驚心的場景出現了。
還在施工的小學大門口，有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正在出沒。
他的年紀大概四十多歲，身高約莫一米七五，身形總體還算勻稱，一舉一動都透著彪悍，一看就是道上的老油子。
現場的工人不認識他，木小夕卻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公孫舉身邊的心腹之一，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