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噗呲——」
胡彪連續好幾刀捅過去,一邊捅一邊罵:「王八蛋,老子早就想扎你了!兩年前,公孫大哥不計前嫌地收下你,還把你當親信培養,沒多久周海崛起了,你就去投靠他!吃裡扒外、背信棄義的狗東西,我他媽今天廢了你!」
鮑光耀終究還是逃不過任何戰鬥都第一個挨刀的定律,不過這回好像是最後一次了,因為胡彪真是奔著廢他去了,連續捅了六七刀都沒有停手的跡象。
「咔——」
就在這時,周海突然抓住了胡彪的手腕。
「為什麼……總是我……」鮑光耀捂著肚子緩緩軟倒在地。
不遠處,公孫舉面帶笑意地說:「怎麼著啊周海,不顧老婆孩子的命了?」
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婦人抱著孩子,頂在腦袋上面的槍沒有放下來過。
「沒有。」周海面色平靜地說:「我是覺得,你沖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今天這事和鮑光耀沒關係。」
頓了頓,又說:「讓他走吧。」
公孫舉沒有拒絕。
鮑光耀對他來說本就輕若鴻毛,周海才是重中之重。
「送你們鮑總去醫院吧。」見狀,周海便沖左右擺了擺手。
有人上來抬走了鮑光耀,浩浩蕩蕩的一百多人,很快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就連周海的幾個兄弟,都在他的厲聲斥罵下離開了。
現場,只剩周海一個人,面對公孫舉一大群人。
鬧成這樣,警察也沒有來。
不可能來的,這裡是天高皇帝遠的襄縣,當事雙方還是兩個大集團的董事長!
周海獨自站在匯龍洗浴中心門口,當著五六十個殺氣騰騰的人,面色不改地說:「公孫舉,把我老婆孩子放了,我就在這任你處置。」
看著這幕,我在車裡嘆了口氣:「海哥一直都是這樣,對所有人都特別仗義!」
木小夕眯著眼問:「想好怎麼救他沒有?」
洗浴中心門前的馬路上。
公孫舉嘴角泛起滿意的微笑:「早這樣不就得了,浪費這麼多的時間!行了,你先丟槍,然後咱們再慢慢談。」
周海皺著眉說:「你先把人放了!」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提條件嗎?」公孫舉微微歪著腦袋。
周海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把槍丟在一邊。
「哈哈哈……」公孫舉仰頭大笑起來:「擒虎集團,今天終於要完蛋了!周海,我騙你的,我不會放了你老婆和孩子,我要你們一家都死得整整齊齊!」
話音落下,一眾人立刻衝上前去,手持刀棍架住了周海的腦袋。
「公孫舉,我X你媽!」周海咆哮著,面色無比猙獰,額頭上青筋畢露。
「哈哈哈,X吧X吧,我媽也守寡多年了,有個年輕男人給她滋潤一下也行!」公孫舉仍大笑著,顯然一點都不在意:「來,把這一家三口拖走,換個地方好好跟他們玩!」
「咔——」
就在這時,附近一輛車的車門突然推開,一個長相頗為俊雅的青年走下了車。
眾人的目光迅速集中過來。
「不……不好意思……」我故作緊張,刻意壓著嗓子:「我路過的,不知道咋回事……」
第二次成為崔青玉的時候,柯玉書曾問我要不要做聲帶手術,畢竟是要回老家了,認識我聲音的人不少。
聲帶手術特別簡單,無論改變還是復原,都只是醫生一刀的事,但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因為照我自己估計,和公孫舉面對面決戰的那天,應該就有資格回歸李虎的身份了。
萬萬沒想到啊,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回來第一天就見到了公孫舉,而且還有周海!
沒得辦法,只能努力改變自己聲音。
因為我確實是張生臉,現場眾人並沒把我放在眼裡,公孫舉不耐煩地罵了句:「趕緊滾!」
「好!好!」我一路小跑地往外走。
我的演技很好,將一個惶恐無助的路人表演到入木三分,很多人甚至懶得再看我了,注意力重新回到周海身上。
路過公孫舉身邊時,我猛地拔出槍來,對準他的腦袋。
「公孫大哥,得罪了哈!」我微笑著,繼續壓著嗓子。
誰也沒想到這一幕的變化,公孫舉當場就愣住了,其他人則怒火交加,罵罵咧咧起來,就連周海都很詫異地看著我。
「都冷靜哈,這可是真傢伙,不想要你們大哥的命了?」我晃了晃手裡的槍,手指也扣在扳機上。
大部分人還真沒轍,因為他們手裡只有刀棍,根本不可能拼我的槍。
但也有人帶了槍,比如胡彪。
這傢伙的作戰意識不錯,趁我和公孫舉說話的時候,便悄悄把手伸到腰間,試圖來個突然襲擊。
「砰!」
就在這時,一道槍聲突然響起,緊接著傳來胡彪的慘叫。
「啊——」胡彪面色痛苦,伸到腰間的手鮮血淋漓。
「從現在起,讓我看到誰想拔槍,我可對他不客氣嘍!」不遠處的車子裡,木小夕探出腦袋,手裡抓著把槍,臉上露出調皮的笑。
「介紹下,這是我老婆,手上人命不少,你們千萬別小看她。」我認認真真地說。
現場的氣氛陡然肅殺起來。
北方天涼,尤其到了晚上,冷風更是颼颼地刮。
沒有一個人出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持槍指著公孫舉的腦袋,木小夕持槍瞄準四周眾人。
僅僅兩人,便震懾住了幾十個人!
「哥們,誰啊,多管閒事?」公孫舉面無懼意,棱著一雙眼睛看我——準確地說,是一隻,另一隻是假的。
「沒有,我們是海哥的後手。」我微笑著,努力改變自己本來的聲音。
周海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們。
「呵呵,他有沒有後手,我還能不知道?為了今天這場圍攻,我他媽準備了一個月,你在這哄孩子呢?」公孫舉冷冷地道。
竟然準備了一個月!
我確實挺吃驚,沒想到我和木小夕來得這麼巧,真就只能用「命中注定」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哥們,要跟你沒關係,就抬抬手走人唄!知道舉天集團吧,回頭想做什麼生意,我都能幫幫你。」公孫舉瞥了一眼我開的車,上面掛著省城并州的牌照。
「嘿嘿,抬不了!實話告訴你吧,有人讓我來救海哥的……別跟我說這些廢話,把人放了聽到沒有,哥們真的敢殺人哈!」我眯著眼,殺氣四溢。
這殺氣可不是裝的,真就由內而外、發自肺腑。
兩年前的諸多仇恨,直到今天仍舊無法消解。
察覺到了我的堅定,公孫舉沉默一陣,隨即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放了周海。
「海哥的家人,也給放了!」我厲聲說。
公孫舉再次擺擺手,婦人立刻也自由了。
婦人抱著孩子,飛快地撲向周海。
周海把她拉到身後,抬頭沖我說道:「哥們,誰讓你救我的?」
「……走吧海哥,隨後再跟你說!」在這種場合下,也不可能將我的身份公之於眾。
「那你……」
「不用管我,沒問題的!」
「……行吧,那你隨後要聯繫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都要好好謝謝你!」看出我和木小夕身手不凡,周海沒有再說廢話,立刻帶著老婆孩子坐進他的邁巴赫轎車裡。
「嗡嗡嗡——」
他把車倒出來,看了我一眼後,迅速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