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和王開化在地道里還討論過章太清的身體。💙👽 69ᔕhυא.匚Ⓞm 😝😝
當時我說他很恐怖,刀子砍都沒事。
王開化說那又怎樣,擋得住刀還能防得住槍?到時候一槍就撂倒他。
這才過去多久就被啪啪打臉,而且代價極高,直接就是生命!
即便如此,我也紅了眼睛,看到王開化慘死當場的模樣,當即就忍不住想衝上去和章太清拼命。
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是藏在樓里的機槍手被煙霧彈和催淚瓦斯所迫,紛紛跑了出來。
那些手持盾牌的刑警,也紛紛繞過來,兩邊顯然打算近距離交手了。
我這時候衝出去,百分百會被打成篩子。
我一閃身,又從窗戶返回樓里,躲在窗邊的拐角處往外張望。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章太清竟也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他是要和那些機槍手匯合,但也正好經過窗邊。
我持著槍,看著他一步步奔過來,這時候開槍百分百打中他,可王開化的前車之鑑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章太清的胸前有些血洞,還染紅了一小片衣襟,整個人看上去卻沒什麼大礙,跑起步來仍舊非常有勁,生龍活虎、精神奕奕。
再一抬頭,王開化的屍體還在不遠處趴著。
我一咬牙,終於還是收回了槍。
章太清順利和眾機槍手匯合到了一起,而持著盾牌的刑警也趕到了。
狹路相逢,一場激烈的交火看似就要展開。
但我知道打不起來。
不可能打得起來!
雙方會面的剎那,雖然紛紛舉起了槍,但在看到對方的穿著時,頓時一個個都愣住了,誰都沒有開槍。
因為一方是刑警,一方是士兵!
對,樓里的機槍手都是士兵,他們穿著統一的軍綠色作訓服,胳膊和胸前還掛著華夏獨有的標誌——這玩意兒可沒人敢冒充——手裡更是端著部隊才有的95式自動步槍。
這就是我在樓里看到他們穿著後大吃一驚的緣故。
此時此刻,那些刑警也很吃驚,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對手會是士兵。
那些士兵同樣茫然,之前只看到一堆盾牌,所以不由分說得開了槍,現在近距離接觸後,才發現是警察,當然不可能再動手。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一動不動。
很快,刑警那邊先開了口。
一名隊長站出來,說他叫趙建新,奉上級的命令來抓屠手金主章太清。
士兵這邊也有人站出來,是個連長,來自深市本地駐隊,同樣是奉上級命令,來保護章太清的。
至於什麼屠手、金主,連長表示沒聽說過,上級只說章太清很重要,必須保護好他。
趙建新說屠手是個犯罪組織,金主是其中的高層。
連長說不知道,反正上級讓他在這守著。
兩邊算是雞同鴨講,更何況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天職,哪怕趙建新把逮捕令拿出來——更何況還沒有,這是緊急行動——人家也未必認。
趙建新沒轍,只好給秦俊傑打了電話。
秦俊傑又給柯玉書打電話。
柯玉書則聯繫當地駐隊,找到一個叫做「鍾宏宇」的大校,將現在莊園裡的情況說了一下。
鍾宏宇表示不清楚,他也是奉上級命令保護章太清的。
柯玉書惱火道:「哪個上級?章太清是屠手的金主,惡行累累的罪犯,我看誰保著他。」
鍾宏宇說:「這個沒必要告訴你……還有,你說章太清是金主,有證據嗎?有逮捕令嗎?」
柯玉書沉沉道:「幾個壇主我都抓了,馬上就有證據,逮捕令也很快批好。」
鍾宏宇說:「那就是沒有了,你們現在抓人是違規的。這樣,我把人帶回去,等你們有了證據再找我吧。」
說畢,鍾宏宇就掛了電話。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柯玉書,這次都被氣得不輕,但也確實沒有辦法。
即便他貴為天花板,也沒資格管人家駐隊的事!
只能走正常途徑去交涉了。
柯玉書平復了會兒情緒,給秦俊傑打了電話。
秦俊傑又給趙建新打了電話。
命令一層層地下來,趙建新只能宣布收隊,從原先的地道離開了。
章太清也跟著那群士兵離開莊園,當然人家走的是大門。
沒多久,偌大的莊園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我等待了許久,確定沒人再返回來,才默默地從窗戶爬出去,最終來到王開化的屍體身前。
之前我還抱著一線希望,或許王開化還活著,還有最後一口氣,送去醫院還能救的回來……
但我蹲下身去,仔細檢查他的身體,發現他真的已經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連身體都在慢慢變涼……
除了一雙眼睛還大睜著,面上還露著震驚的表情外,已經完全看不出這人有曾經存在過的跡象了。
我慢慢伸出手去,將他的一雙眼睛合攏了。
說句實話,我和王開化平時雖然也插科打諢,互相逗個悶子之類,但關係其實挺一般的,並沒共同經歷過多少事,也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就是普通的合作夥伴。
再直接點,就是同事。
但這一刻,巨大的悲傷還是籠罩了我。
我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有點泛紅,不至於嚎啕大哭,卻也難過到了極點。
我拿出手機,給柯玉書打了個電話。
「餵?」柯玉書很快接起。
「柯先生……」我的聲音微微顫抖:「王開化犧牲了。」
……
一個多小時後,我來到了柯玉書的辦公室。
木小夕也在。
我將之前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柯玉書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說:「原來金主的身體可以防住子彈……確實是很恐怖。」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走這條路,不可能沒有犧牲。」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柯玉書繼續道:「那是很強大的對手,你可能死,我也可能死……做好這個思想準備,才能走得下去。」
「我什麼都沒說。」我抬起頭,目光灼灼地道:「什麼時候抓章太清?」
「他被帶回駐地了……放心,秦俊傑派了人在周圍守著,絕對不會讓那傢伙偷偷跑了的!」柯玉書面色認真地說:「幾個壇主正在受審,只要確定章太清的金主身份,就可以下發逮捕令……他們敢不交人的話,我就往上報了!」
「……真的行嗎?」我忍不住問道。
軍政是分開的,但前者的地位明顯更高。
任何國家都是這樣,誰能掌握軍隊,誰就有話語權。
柯玉書沉默一陣,說道:「我一直知道屠手有軍方的人參與……但確實沒想到,他們會直接派人保護章太清……但你放心,正就是正,惡就是惡,即便有一些老鼠屎,也絕擋不住公義的光芒!他們敢不交人,我就往上舉報,咱們程序合法合規,倒要看看誰敢包庇!」
「……好!」我長長地呼了口氣。
當天晚上,我和木小夕都沒走,陪著柯玉書一起等消息。
到了後半夜,終於有好消息傳來,有個壇主願意出面指證章太清就是G省的金主了。
「好,立刻下逮捕令,我馬上和駐地聯繫!」柯玉書放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