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開化。」我也瞥了一眼，說道。
那位壽司的保鏢、司機、營養師、健身教練……我以為他被攆走以後就沒事了，根本沒把這人放在眼裡，結果他還陰魂不散。
我剛上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他坐在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裡。
我們的車一啟動，他就立刻跟了上來。
看這意思還想對我下手？
真是個神經病，又沒有工資拿！
我和木小夕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有了主意，但仍裝作不動聲色，緩緩地往前開車。
拐了幾個彎，到了某十字路口，恰好碰到紅燈，木小夕踩了剎車。
「踏踏踏——」
見此情況，王開化立刻下了車，帶著幾個兄弟奔了上來。
「咔——」
王開化直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他是奔著我來的，對木小夕反而沒什麼興趣。
但，副駕駛卻空空如也。
「……崔青玉呢？」王開化抬頭，問木小夕。
「在你後面。」木小夕坐在主駕駛上說道。
「你找我啊？」與此同時，我在王開化的身後出現，手裡的一支槍也抵在他後腰上。
王開化的身子立刻就僵住了。
在他旁邊的幾個漢子立刻罵罵咧咧起來，也要拔槍來對付我。
「哥們，你這些兄弟太聒噪了，能讓他們安靜會兒嗎？」我幽幽道。
「都別動！」王開化沉聲道。
「走吧，我跟你們大哥談談。」我沖那些漢子擺了擺手。
眾人退去以後，我便押著王開化上車。
木小夕繼續往前開去。
「怎麼個意思啊哥們，沒完了？」後排，我一隻手搭在王開化肩上，一隻手仍舊握著黑漆漆的手槍。
「你要對壽董不利，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王開化咬著牙。
「你都被他開除了，一分錢工資也沒有，還費這個勁幹什麼？」我笑著問。
「……這不是錢的事！」王開化咬著牙道：「壽董對我有知遇之恩，不管他給不給我開錢，我都要護著他！」
關於王開化的事情，我倒是聽過一些，他和壽司很早就認識了，比我認識壽司還早得多。有段時間，王開化不斷跑路、消失，找壽司拿過不少錢，最近似乎略微好起來了，才在壽司身邊做了什麼營養師、保鏢之類。
圈子裡這種事情可太多了。
「行，難為你對小司董挺忠誠。」我拍拍他的肩，說：「放心吧，我沒篡小司董的位，他還做著董事長吶！」
王開化微微一愣。
「行了，走吧，別再跟著我了。」我把槍收起來。
木小夕也把車子停到路邊。
「什麼意思？」王開化還是有點發懵。
「沒啥意思！」我說：「小司董最近做生意有些冒進，造成集團內部不少虧損，其他分公司的經理都對他不太滿意，所以才聯起手來想要罷免他的……但被我勸住了！我和小司董的關係，遠比你想像的好得多。」
王開化意外地看著我。
「行了，走吧。」我沖他擺擺手。
王開化沉默一陣，最終還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木小夕換了檔，繼續往前開去。
「這人有問題麼？」木小夕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我說：「但我覺得，放過他肯定有好處。」
……
回到福田區後，我和木小夕敞開睡了一覺。
而且是在一張床上。
之前為了殺王金龍，我們先是在G省各地跑了一圈，接著又遠赴緬北那個人間地獄，毫不誇張地說，真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一天不是在提心弔膽中度過的。
木小夕讓我別在沙發上睡了，我也沒有推辭，拿著被褥往床上一趟，呼呼呼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起了床。
吃過飯後，我和木小夕便悶在房間裡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要做萬壽集團的董事長易如反掌，但是那樣一來反而會被章太清懷疑，頗有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木小夕想了想說：「你現在不是屠手的成員麼？要不和大莊聯繫下，看他那邊有路子沒。」
當初加入屠手，就是想著萬一董事長這條線失敗，還有一個另外的備用選擇——現在雖然沒有徹底失敗，但也可以試一試嘛。
「但我是個金庫……」我拿著手機，略帶躊躇地說：「雖然也進了屠手的系統名單，但我對這組織依舊一無所知，大莊沒有給我派過任務，也沒叫我開過會之類的……說白了還是客戶，最多算個VIP客戶，怎麼通過他見章太清啊？得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起來。
竟然是大莊打來的！
我和木小夕面面相覷，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餵？」我謹慎地接起電話。
「小崔，在忙什麼？」大莊隨口問道。
「忙公司里的事，咋了？」我也故作輕鬆。
「晚上八點，咱們福田區分壇要開個會……到時候你也來吧。」大莊說道。
「哦，好！」我連忙答應。
大莊把位置告訴我後，便把電話掛了。
我也放下手機，轉頭看向木小夕。
「剛想通過他接近章太清……他就打電話來，是不是太巧了，會不會有詐啊？」木小夕皺著眉說。
「是，章太清剛給壽司打過電話，詢問有沒有人覬覦董事長的位子，回頭大莊就打電話叫我開會……」我輕輕咬著牙，「總覺得，這就是針對我的！但，不去還不行，不去就更完蛋，幾乎明擺著我有問題了！」
「去！」木小夕當機立斷地說：「還好在福田區，位置也知道了，到時候我安排人保護你。」
「可以，做好準備，以不變應萬變！」我輕輕搓著手。
自從加入屠手，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內部聚會。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興奮，或許能有什麼收穫！
夜幕很快降臨。
不到八點，我就趕到了福田區郊外的一座村莊。
大莊就約我在這裡見面。
村莊自然沒有市中心的繁華，街道上也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微弱的光芒照著兩邊的房屋，偶爾傳來幾聲狗叫，或是幾聲鴉啼，顯得四周十分荒涼。
就這個破地方，要是我一個人，絕對不會來的！
好在木小夕就在附近，她安排的人手也藏在四周的陰暗處。
按照大莊的指示，我在村子裡繞了幾道彎，最終來到臨街的一座汽車修理店前。
店面不大，門口停著兩輛拆掉輪胎的廢舊車子，空氣中也瀰漫著機油和汽油的味道。
我走過去拍了拍門，不一會兒門就開了。
穿著修理工制服，一身油污的大莊探出頭來，沖我笑了笑說：「來了？進來吧！」
我便跟著大莊進入店內。
屠手成員本就來自各行各業，記得第一次見大莊時，他就是修理工的打扮，當時就懷疑他生活中是個修理廠的老闆，現在算是印證了這一猜測。
店裡也是正常修車鋪的樣子，機油味和汽油味更加濃了，牆上掛著各種工具和設備，扳手、電鑽、螺絲刀、壓縮機應有盡有。
地上還鋪著厚厚的橡膠地墊，那是為了防止各種油的潑濺。
大莊並未停留，帶著我穿過店面，來到後方的一個院子裡。
院子是露天的，四處擺著汽車零件，還有各種鋼筋、鋼條，就是沒看見人。
「莊壇主，其他成員……」
我還沒有說完，大莊突然摸出一截繩索，將我渾身上下捆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