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彩軍根本沒害到我頭上，但木小夕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像是我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不公一樣。
「沒事。」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滿是憐愛之色。
與此同時，壽無疆等人也走上來。
壽司立刻激情開麥：「爸，我不當副董了！這個鳥副董誰愛當誰當！草，出來兩回，險些死了兩回，我他媽還是安安心心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吧！你的集團別讓我接手了，我看玉哥就挺好的，讓他當董事長，我吃分紅就行……」
「閉嘴！」看得出來，壽無疆一開始還是挺心疼兒子的，本來還打算說點安撫鼓勵的話，結果到了後面實在沒有耐心，而且壽司也越說越離譜，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
罵完還不夠，又一巴掌抽了過去。
「廢物！」壽無疆咬牙切齒、面色漲紅。
壽司不說話了，捂著臉扭到一邊。
「壽董，是我的錯……我引狼入室，我引咎辭職！」游鴻低著頭說。
「你的事情隨後再說，現在還不著急辭職！」壽無疆瞥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我，「小崔……你又救了壽司一次！」
「應該的，壽董。」我說：「我是小司董的助理，自然要為他處理事情。」
「有你在壽司身邊，我確實很放心。」壽無疆走到我的身邊，想伸手拍拍我的肩，看了一眼趴在我懷裡不肯起來的木小夕，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小夕啊，讓我和小崔說句話。」
「說唄，我捂著你嘴了？」木小夕靠在我肩膀上，一刻都不願意起來。
「……」壽無疆一臉無語。
好說歹說，木小夕終於肯起來了，我和壽無疆則走到一邊，開啟了一對一的單獨談話。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唐彩軍不對勁的？」
「交匕首的時候，他還戴著透明手套，我就覺得挺奇怪了。」
「你感覺游鴻有沒有問題？會不會和唐彩軍是一夥的？」
「不會，游總是性子擰，但不至於做那種事。」
「……」
一番交談過後，壽無疆還算滿意，點點頭說：「看來不管多少保鏢，都不如一個你起作用，怪不得木小夕那樣傲的女孩，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之前她極力推薦你進總公司，我還以為只是想給你謀個好的前程……小崔，等我兒做了董事長，你一定就是副董，有你陪在他的左右，我也能安心退休了。」
這餅畫得不算小了，可惜我的野心不止如此。
「謝謝壽董。」我繼續說：「不過，你要查查身邊有沒有臥底了。」
「……什麼意思？」壽無疆皺起眉頭。
「你是算好時間，知道小司董差不多要出院了，所以昨天才去醫院讓他繼續的吧？甚至之前幾天，你就在盤算這件事了！」
「是的！」
「那就對了。」我繼續說：「唐彩軍和游總前天就約好見面了，昨天等在王朝夜總會裡，實施了這個計劃……只有你那邊泄露了消息，才能解釋現在這個情況。」
「我明白了……」壽無疆長長地呼了口氣：「我會查查我那邊的。」
「想抓臥底挺容易的……」雖然是我們倆一對一的談話，但我還是再次壓低聲音，甚至靠到了壽無疆的耳邊。
壽無疆聽完後，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
言畢，他沖壽司擺了擺手。
壽司滿臉不情願地走了過來。
「怎麼，不想當副董了？」壽無疆面色陰沉。
「……沒有。」壽司哪敢說半個「不」字。
「知道萬壽集團做這麼大有多不容易了吧？」壽無疆輕輕地嘆著氣：「像你這幾天的遭遇，我一輩子不知道碰見過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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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司低著頭沒有說話。
「兒子，你一定要邁出這一步去。」壽無疆認認真真地說：「連視察自家的分公司都做不到，將來怎麼登上董事長的位子？」
說到這裡，他又呼了口氣：「再說，有小崔陪著你，還有什麼好怕？」
壽無疆說前面的話時，壽司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直到這一句話出口，他的神色才微微有了變化，很是認同地說：「對，玉哥在我身邊，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怕了！爸，將來我當董事長，玉哥必須得是副董，我還要分很多很多股份給他！」
壽無疆微笑著說：「那是當然，就憑他救你這兩次，我都願意分一半股份給他。」
壽司突然朝我走來。
「玉哥，謝謝你，你永遠是我哥，我壽司的親哥！」壽司那張胖乎乎的臉上寫滿認真，接著伸出雙臂，用力抱住了我。
「玉哥，從今天開始，公司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我壽司在這對天發誓，將來說話不算的話，叫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壽司緊緊地抱著我，說到最後聲音甚至哽咽起來。
和壽無疆這種資本家的畫餅不同。
我能感覺得到，壽司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滿腔誠摯、發自肺腑、字字珠璣！
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的心小小動搖了下，開始懷疑自己要不要繼續了。
他真心把我當做最信任的哥哥。
而我，只是把他當跳板、踏腳石……
但也就一瞬間而已。
我的一顆心迅速重新冷漠起來。
沒人能阻擋我為母報仇，萬壽集團董事長的位子我坐定了！
壽司的腦袋慢慢靠在我肩膀上。
「？？？」我疑惑地問：「你幹什麼？」
「夕總這樣的時候，你不是挺開心嗎？我也讓你開心開心！」壽司大喇喇說。
「……」我迅速調轉身子，接著抓住他的胳膊，直接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狗日的真重啊，差點沒摔過去。
「咣——」
壽司重重落在地上，「啊啊啊」地慘叫起來。
壽無疆在旁笑得合不攏嘴。
……
當天晚上，眾人散去，我和木小夕也回了家。
睡覺之前，我們也進行了一次夜談。
「唐彩軍在拿出那把刀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和壽司誰會拿對吧？」黑暗的環境裡，木小夕躺在床上問道。
「……對，但他當時距離壽司更近，理論上來說就是沖壽司去的。當然對他來說，可能除掉我倆哪個都行。」我躺在沙發上回應道。
木小夕沉默一陣，才說：「這次行動，柯先生不知道。」
「嗯。」我說：「王金龍也不至於事事都向他匯報。」
「接下來還要繼續？」
「嗯，下一步寶安區。」
「我實在放心不下。」木小夕沉沉地說：「明天我陪著你們一起去。」
「小夕……」
「睡了。」
木小夕翻了個身，直接把被子都蒙在頭上了。
我也只好閉嘴不言。
……
第二天早上。
「走啊！你愣著幹什麼？」木小夕穿著一件印有「領導」字樣的白色T恤站在臥室門口，沖我招手。
「……確定要穿這個出門啊？」我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同款的白色體恤，只是尺碼稍稍大了一些，字樣也有所改變。
我的衣服上是五個大字：聽領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