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小夕立刻收聲，面色凝重地看向壽無疆。
壽無疆走過來，雖然臉上故作平靜，但看得出在極力壓制怒火，沉著聲問：「有陳衛東的下落嗎？」
木小夕搖了搖頭：「在查，但還沒查出來。」
壽無疆說：「你感覺多久能查出來？」
木小夕還是搖頭：「碰了小司董，他也知道問題很大，知道你會不顧一切地找他……肯定躲起來了，一兩個月不露面都有可能。」
壽無疆輕輕地咬著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突然說：「我知道陳衛東在哪。」
壽無疆和木小夕一起驚訝地看向我。
我繼續說：「準確地說，是知道陳衛東在哪的人，我知道在哪。」
壽無疆和木小夕眼中的驚訝變成迷茫，顯然沒聽懂我這句話。
壽無疆看向木小夕，試探著問：「小崔的腦子是不是也受傷了？」
木小夕說：「醫生沒講啊……」
我打斷二人談話，說：「劉偉等人這會兒在哪？」
木小夕說：「在另一家醫院，基本都廢了……」
我說基本廢了，就是有人沒廢，對吧？
木小夕說對，開車的司機一開始就被打昏了，後來也沒遭到什麼襲擊，就是有點腦震盪。
「那就對了。」我點頭說：「襲擊我們的車是從兩邊衝出來，說明他們提前得知我們的行進路線，早早就埋伏在那裡了……但去羅湖區，是飯後才定下的目的地，所以我們一眾人中必有陳衛東的內應……」
木小夕立刻補充道：「留下來的人都廢了，就司機沒事……」
壽無疆跟著道：「司機就是內應！」
我聳聳肩：「只是猜測，未必準確。」
壽無疆拍拍我的肩膀：「我一直以為那些人是跟上去的……聽你這麼一說才茅塞頓開，百分百是你說的這樣！」
隨即又沖木小夕說：「走，去找那個司機。」
換成別人，壽無疆頂多在後方指揮，但涉及到他親兒子，肯定就要親力親為了。
壽無疆留下一部分人照顧壽司，帶著另外一部分人隨同我和木小夕，來到位於繁華地帶的一處醫院。
劉偉等人的傷勢最重，所以送到這裡來了。
壽無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奔司機所在的病房。
一眾人守在病房門口，我們三個走了進去。
司機躺在床上輸液，頭上還扎著白色的繃帶，看到我們進來，立刻坐起身來：「壽董……」
壽無疆沉著臉走過去，直接抓起旁邊的輸液瓶，「咔」一下砸在司機的腦袋上，玻璃碎片頓時濺了一床。
「壽董……」司機捂著滲出血的腦袋，哀嚎出聲。
「陳衛東在哪？」壽無疆手持破碎的輸液瓶子，頂在了司機的喉嚨上。
「壽董，我不知道啊……」
「唰——」
壽無疆手裡的半個瓶子一揮，直接劃破了司機的脖頸，鮮紅色的血液頓時噴灑出來，瞬間就染紅了小半張床！
雖然場面極其可怕，但我能看出來壽無疆的力道、角度都剛剛好，不至於讓人馬上就死，但造成的視覺效果又很震撼，絕對是老手中的老手！
「你的生命進入最後一分鐘倒計時。」壽無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百達翡麗的機械錶，「好在這裡就是醫院，只要搶救及時，還是可以活得下來，就看你配不配合了……再問一遍，陳衛東在哪裡？嗯，十五秒過去了。」
「至尊會所，他在至尊會所……」司機捂著喉嚨瘋狂咆哮，鮮血持續不斷地往外噴著。
壽無疆轉身就往外走，我和木小夕立刻跟上。
「醫生！醫生！」司機哭嚎著。
來到病房外面，壽無疆盯著其中一個人說：「第一，別讓醫生進去；第二，找個人把這事扛下來。」
「好。」那人點頭答應，臉色木然地走進病房，顯然處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壽無疆則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去，我和木小夕依舊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樓梯拐角，壽無疆轉頭說：「至尊會所在福田區？」
木小夕點點頭：「是，陳衛東的場子。」
「交給你了。」
「好。」
「今天晚上，我就要聽到他的噩耗。」
「可以。」
壽無疆轉身離開。
我和木小夕留在現場。
「……他一直都這麼肆無忌憚地殺人嗎？」看著壽無疆的背影，我有些心有餘悸地問，剛才那一幕確實太可怕了。
「很少，起碼我是第一次見……」木小夕沉沉地說：「涉及壽司，他真的抑制不住火了。」
「如果說之前還是迫不得已才迎戰騰龍集團的話……現在開始，兩邊就要正式走上不死不休的道路了。」我輕輕咂著嘴。
「對，這就是柯先生選擇騰龍集團的原因……他知道只需要一點點火，就能讓壽無疆徹底陷入瘋狂！」木小夕一點都不奇怪現在這個結果。
這期間裡，兩邊恐怕還要再死傷無數人。
但柯玉書不在乎。
他認為這就是典型的狗咬狗，壽無疆和王金龍都不是好鳥，死一個就少一份社會的危害！
既能助我登上大位，還能剷除這麼多的社會渣滓。
何樂而不為呢？
「陳衛東在至尊會所，直接帶人過去？」我轉移了話題，這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事。
「那是陳衛東的地盤，帶人過去免不了一場械鬥……事情鬧得太大，警察就得參與進來，就算有柯先生和秦局罩著，社會上的負面輿論也不好消除……」木小夕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你的意思是？」
「就咱倆，悄悄混進去，幹完他就走。」
「……」我沒說話，這事說得簡單，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木小夕都說了，那是陳衛東的地盤，憑啥就能讓我倆混進去，幹完他還能無聲無息地離開？
但是我又知道，木小夕既然提出這個主意，必然已經想好了對策和辦法。
所以我繼續等著。
果不其然，木小夕繼續道：「我早早就在至尊會所安排了人，已經在那邊混到頭牌了，深受陳衛東的寵愛……」
聽到這裡，我立刻問：「所以，你早知道陳衛東在至尊會所？」
木小夕點頭：「是的。」
「那你為什麼……」我一臉愕然。
「給你表現的機會啊！」木小夕莞爾一笑：「要當董事長的是你，又不是我……哪能搶你的風頭啊！」
這一刻，我有點無法言說自己心中的感覺。
只能說，柯玉書給我安排的這個工作夥伴實在太盡職、太合格、太完美、太優秀了。
「那就出發。」我笑著說：「勇救小司董、計除陳衛東……我已經預感到自己在萬壽集團名聲大噪的場面了。」
雖然在至尊會所有內應，但我和木小夕還是稍稍做了一下改裝，不能讓人一眼就認出我倆是萬壽集團的人。
尤其是木小夕，她在福田區的名氣可太大了，陳衛東的手下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木小夕戴上假髮，畫了美黑和眉毛，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男人。
我也做了裝扮，戴了帽子、貼上鬍子，看上去像個儒雅而又精明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