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我和你拼了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梁岩便登高一呼:「沖啊!」

  這位宋山旗下第一代門生中的佼佼者,在圈子裡當然擁有無與倫比的地位。🐸☆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說句稍微有點誇張的話,宋山旗下第一人,大概就是他了。

  他一招呼,眾人便跟瘋了一樣——見過學校放學或是工廠下班的場面吧,就和那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去乾飯,而這些人是去干架。

  如蜂群出動,如牛馬遷徙,眾人迅速湧進大院,試圖尋找最近幾天風頭極盛的我和溫全。

  但是可想而知,昨晚上就猜到今天會發生什麼的我們,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呆到現在,早就捲鋪蓋跑了好嗎?!

  其實梁岩早就發現了這一事情,行動之前就匯報給了宋山。

  宋山還冷笑著說:「我還當他們有多大出息,敢這麼挑釁我……這就躲起來了?真是沒勁。」

  「現在怎麼做?」梁岩又問。

  「人都到了,隨便干點什麼唄,總不能真的白跑一趟吧!」

  「明白!」

  人群衝進溫全的公司大院以後,雖然沒有找到任何目標,但在梁岩的指示和命令下,大家當場做起了拆遷工作。

  建設不容易,毀掉還不簡單?

  眾人拾柴火焰高,這些傢伙破壞欲總算有了用武之地,分分鐘就把溫全的公司大院砸得一塌糊塗,一邊砸還一邊開心地大笑、合影、留念、發朋友圈,現場氣氛之火熱堪比二月二龍抬頭時的農村廟會。

  ——不用懷疑,他們就喜歡幹這個,仿佛文明世界裡的一坨大便,否則也不會加入到這個腐爛的圈子裡了。

  看著大院裡如同災難現場一般的景象,梁岩還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跑啦?」接通以後,梁岩笑呵呵問。

  「嗯,不跑行嗎,你都找上門來了……」溫全沉沉地說。

  「呵呵,跑了也行,以後別回來了,山哥是不可能放過你們了!」梁岩調侃著道。

  「那可不行,我還要回去找你報仇吶!」溫全也笑起來。

  「你找我報什麼仇?」梁岩一臉納悶。

  「你忘了?我住監獄的時候,你睡了小蓮,還把她賣到窯子裡……」

  「你有病吧,猴年馬月的事了,你他媽還記得啊……就你這個心眼,永遠成不了大事,活該只能跟外地人混!」

  說畢,梁岩直接掛了電話,他根本沒把溫全放在心上,認為那個傢伙早就逃出莞市,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再回來了。

  「砸,狠狠地砸,夷為平地!」梁岩擺了擺手。

  眾人頓時更加起勁,甚至有人開來了鏟車和推土機,現場很快便是一片煙塵滾滾、轟隆四起。

  那麼,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真就沒有人管了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之前的幾次戰鬥,我們儘量選在偏遠的郊區,人數和人員上也嚴格控制,因此並未因此太大的波瀾;但這一次幾乎全城的流氓出動,怎麼可能不驚動警方啊!

  連我都給秦俊傑打電話,說宋山囂張成這樣子,你們一點轍都沒有?

  秦俊傑說:「怎麼可能沒有,不過現在並沒有證據表明宋山是幕後指使者……另外,據我所知,他已經和我們頭兒談過了,完事以後會有人到局子裡自首,主動承擔這一次罪責的。」

  「這不明擺著找人頂罪嗎?秦隊長,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啊?」我有些不爽地說。

  「不然怎麼樣呢,就拆了個大院而已,就算繼續深究有啥意義,全抓起來又能判他們多長時間啊?」

  「秦隊長,咱也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宋山這麼做,就是在秀肌肉,讓人知道他在莞市圈子裡的能量!」

  「我知道啊……」秦俊傑輕輕地嘆著氣:「但我沒有辦法,因為他確實有這個能力!李虎,你相信嗎,我比你還仇視這傢伙,恨不得將這顆危害莞市多年的毒瘤連根拔起……但不行啊,保他的人太多了,我一個外地人實在勢單力薄……」

  其實我何嘗不知道秦俊傑的苦衷?

  別說他是隊長,就算他是局子裡的頭兒……

  都未必能拿宋山怎麼樣!

  這就是現實,赤裸裸的現實!

  以前的一些小事,秦俊傑還能幫我處理,涉及到宋山是真的沒轍了。

  我本來是隨便發兩句牢騷,沒想到秦俊傑比我怨氣還大,趕緊說了兩句「沒事沒事,惡人自有天收,宋山肯定沒什麼好下場」之類的屁話就把電話掛了。

  完事,我又給溫全打了個電話。

  「你的公司被砸完了。」我說。

  「完就完吧,本來也沒有啥,就一些破椅子、破凳子。」溫全無所謂地說道。

  「嗯,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我又問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溫全語氣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挺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我樂呵呵地掛了電話。

  宋山一怒,引來全城流氓,我和溫全肯定打不過,所以提前選擇避開,但也並不怕他——老東西之所以能有這個號召力,無非就是因為現在的地位嘛。

  等我們把他從神壇上拉下來,他還號召個屁?

  而他這次的「衝動」之舉,反而還幫了我們的一個忙——具體是什麼忙,就要從梁岩說起了。

  是的,接下來我們要干梁岩了。

  說「我們」其實不太準確,因為溫全明確說了要一個人行動。

  溫全對梁岩的痛恨可謂深入骨髓。

  ——之前說過,兩人曾經是拜把子的兄弟。

  後來梁岩跟了宋山,溫全則被關進監獄,從此兩人的命運大相逕庭,期間還發生過許許多多狗血的事。

  總之,溫全肯定是要單獨干梁岩的,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的第三方插手。

  說回梁岩。

  這老東西組織了一大批社會閒散人員,將溫全的公司大院砸了以後,又安排人去局子自首,請了一些朋友吃飯,方才醉醺醺地趕回了家。

  大多數時候,身為第一代門生的梁岩,已經處在「半隱退」的狀態,但還沒有到宋山那種「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他住得還是那種富麗堂皇的別墅。

  負責送他回來的兄弟守在門外,他一個人推開大門,搖搖晃晃地走進去。

  「老婆!老婆!我回來了!」

  梁岩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衝著旋轉樓梯上方大叫。

  梁岩已經五十多歲了,最引以為豪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一個極漂亮的老婆——漂亮到什麼程度呢,哪怕是放在明星的圈子裡也毫不遜色!

  那個女人,身材、顏值堪稱無敵,哪怕已經結婚十幾年了,梁岩仍舊對她寵愛有加,每天都沉醉在溫柔鄉里,從來不把外面的妖精放在眼裡。

  今天也是一樣,梁岩忙完所有的事,就第一時間奔回家來,大聲呼喚自己的老婆。

  擱到平時,那個女人會沿著旋轉樓梯,裊裊婷婷、風情萬種地走下來,像只可愛的小鳥一樣奔進他懷裡。

  這一次,女人也出現了,但並沒有下樓,而是站在樓梯上方。

  她身上穿著極其清涼的衣服,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膚暴露在外,無論哪個男人看了都會血脈僨張。

  但,梁岩僨張不起來。

  反而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因為女人衣服的清涼,並非自己主動呈現,而是被人強力撕扯之後的效果。

  除此之外,她的頭髮也散亂著,眼神中充斥著驚慌和惶恐,兩條腿幾乎要站不住,渾身上下更是顫抖不已。

  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過半百、頭髮也白了一半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套寬鬆的白色睡衣,隱約可見胸膛是赤裸的,下身只穿著條短褲。

  他一手摟著女人纖細的腰,一手持著盛滿鮮紅色液體的高腳杯。

  「梁岩,你老婆真不錯……我很喜歡。」男人面帶微笑,端著高腳杯凌空敬了一下,順便還在女人慘白的臉蛋上親吻了一下。

  不難想像,在梁岩回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

  「溫全,我他媽和你拼了!」看到這幕,梁岩的眼徹底紅了。

  他嘶吼著、咆哮著,瘋狂地朝階梯上方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