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和你拼了!」
史真咆哮一聲,猛地從床上撲下來,作勢要往龍二的身上沖。☠🐲 💝🐻
但,他的身體狀況根本支撐不了他的野心。
「砰——」
雙腳剛一著地,人便摔了個大馬趴。
「哥!」史響一瘸一拐地朝史真奔去,試圖將哥哥扶起來。
史真抬起頭來,一把將史響撥到身後,昂首衝著龍二吼道:「有什麼沖我來,和我弟弟沒有關係!」
「放心,一個一個來,都會輪到的……」龍二保持微笑,一步步逼近。
一向就比較慫的史響,此刻更是嚇得渾身寒噤,看到哥哥明明都爬不起來了,還要固執地擋在自己身前,胸中也忍不住燃起一腔熱血,「噌」的一下閃到前面,咬牙切齒地說:「內……內應是我,和我哥哥無關!」
「有他媽你什麼事,給我滾蛋!」史真拽著弟弟的衣襟。
「我不!」史響目眥欲裂,雙目發紅。
「沒事,前後腳而已,誰先誰後真的無所謂。」龍二抄起一柄匕首,猛然劃了下去。
「嘩啦——」
就在這時,旁邊的窗戶突然碎裂,月光順著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一個人影隨即竄了進來。
「哎,看來剛剛好趕上啊……」看到病房裡的場景,人影先是一愣,接著莞爾一笑。
盛樹!
史真、史響、龍二都認出了這個青年。
史家兄弟一臉呆滯。
龍二倒是沒有太大意外,反而奇怪地問:「你怎麼不走門?」
「因為我是通緝犯。」盛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太光明正大的話,是給自己找麻煩。」
「唔——」龍二認可了這個理由。
「李虎讓我來救你們。」盛樹轉頭看向史家兄弟,「他本來不打算管你們了,說什麼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後來又覺得吧,能救為什麼不救,好歹也是合作過幾次的。他啊,就是這麼心軟的人,我和我弟也惹過他,跪地上磕了倆頭,他就原諒我們了!」
「感謝!」史家兄弟滿含熱淚。
「行了,趕緊走吧,離開莞市!」盛樹擺了擺手。
史響攙扶著史真,小心翼翼地往門口靠去。
龍二當然想攔,但被盛樹用刀架住。
「之前沒有分出勝負,難道你不想再試試?」盛樹咧嘴笑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龍二咬著牙,持刀朝著盛樹划去。
……
郊區,某廠房大院中。
這裡是溫全的公司總部,所有的業務都在這裡匯集、辦理。
但說實話,他一個沒什麼文化,曾經還坐過牢的老流氓,會做什麼生意,無非就是看場子、收保護費、放高利貸那一套,攀上張家次子張世明以後才算稍微上了一點正道。
破敗簡陋的辦公室里,就連牆面都是簡單刷了個大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多餘裝修,再加上兩張桌子、兩張椅子,我和溫全就能在這裡耗一天了。
我倆經常下棋。
傳統的華國老象棋,將帥車馬炮,誰都不讓誰,一天殺個三五十盤不成問題。
一邊下,一邊討論接下來的方案。
因為溫全更熟悉宋山,以及宋山手下的門生,所以大多時候由他主導,我則見縫插針的查漏補缺,偶爾提出一些奇思妙想。
「三代、二代基本全完蛋了,我們要一鼓作氣,將一代也拿下。」溫全輕輕用手敲著棋盤。
「那個梁岩,是你的老相識啊?」我輕聲問。
「呵呵,以前拜過把子,後來就散掉了。」溫全撇了撇嘴。
「還有這事?具體講講啊!」我來了興趣。
「也沒啥,年輕的時候熱血唄,逮著個說得來的就想拜把子,我倆合作還是風光了一段時間的……當然,再風光也沒有宋山風光,人家才是我們這裡真正的大佬!」溫全輕輕地咂著嘴,說起這事似乎還是有很多的意難平,「宋山那會兒也挺年輕,剛剛四十多歲吧,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就叫我和梁岩談話,希望吸收我們兩個,就是給他當門生唄……」
「將!」溫全「呸」了一聲,將馬放在我的「帥」前,「反正我不願意,當場掀桌子走人了,讓我給他低頭門都沒有……但是梁岩留了下來,人家識時務者為俊傑,認定跟著宋山會有更好的前途,可不就走了嘛!」
「你倆吵架了?」我輕飄飄地出動了車,將他的馬拿下。
「沒吵,反正就這樣散了。沒過多久,我就因一起重傷害罪坐了牢……是宋山搞的我,他在公檢法都有人!」溫全咬著牙,看來他做這些事情,也不全都為了張世明,肯定也夾雜著一些私仇。
「……梁岩都做他門生了,沒幫你說說情?」我皺起眉。
「說他媽個蛋!」提到這個溫全顯然更來氣了,「不光沒有幫我,還趁我坐牢的時候,把我當時的女朋友給撬了!」
「……」我一陣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撬了我女朋友,對人家好也行啊?草,他一點都不珍惜……」溫全越說越來氣,「玩了幾天沒意思了,又給賣到窯子裡去了,就問你從北方到南方,見過這樣的王八蛋不?」
「真是純種的王八蛋啊……」這事明明和我無關,但我還是聽得拳頭硬了,恨不得立刻把梁岩家的房子點了。
「雖然我和那個女朋友也沒多深的感情吧,聽說這事以後仍然氣得不輕!當時我就發誓,等我出了獄後,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殺了……你能理解我吧?」
「能!」我使勁點頭:「然後呢,殺了沒有?」
「你傻了啊,我要殺了,他還能蹦躂啊?」溫全嘆了口氣:「出來以後,我是去找他了,但我那會兒沒錢、沒人、沒地位,反而被人家按在地上一頓爆錘,臨了還往我頭上扔了幾百塊錢,說是睡我女朋友的費用……」
……媽的,怎麼有點心疼溫全了?
我伸出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
以示安慰。
「所以,我要親手干他,你千萬別插手。」溫全抬起頭來,目光通紅地看著我。
「必須的。」我說。
「咚咚咚。」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溫全喊了聲進,一個漢子推門進來,沖我冷言冷語地說:「外面有兩個人找你!」
「誰啊?」溫全的人對我一向這樣,我早就習慣了。
「史真、史響!」
……
大院外面。
是的,人家連公司大門都沒讓他們進。
史家兄弟一個蹲著、一個站著,身上纏滿各種繃帶,還能看到殷殷血跡,頭髮和臉蛋也是髒兮兮的,看著像是兩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昔日風光無限、在整個莞市都橫行無阻的賞罰二使,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確實挺讓人唏噓的。
「你倆咋來了,不是讓你們趕緊走嗎?」我一出來,就疑惑地問。
兄弟倆看到我,什麼話也不說,納頭就拜。
「噗通」一聲,二人齊齊跪下,直接「砰砰砰」地沖我磕起頭來。
「這是幹啥?!」我確實驚得不輕,連忙去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