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珊還奇怪地問：「他們讓我考慮什麼？」
我隨口胡謅道：「他倆業餘學法律的，看你要離婚了，問你考不考慮法律援助。」
衛珊搖著頭說：「業餘的不行，我肯定找專業的……嚇我一跳，以為又多了兩個追求者，他倆倒是都挺不錯，一個長得帥，一個有男人味，可惜我已經有張世嘉了。」
我們來到另一間辦公室，分別做了一下簡單的止血和包紮。
完事以後，我們才一起下樓，來到砂石廠的大院裡。
戰鬥確實停了，大部分人已經散去，有受傷的也被拉去醫院，兩邊分別都有料理這件事情的人。
張家長子張世昌果然來了，就站在他那輛黑色的奧迪A6車旁，身後立著幾個面色冷漠的青年，都是人高馬大、目光凌厲，看著像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張世明、溫全也在他的身邊。
張世明正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溫全則弓著腰，雙手按在引擎蓋上，有人正在幫他處理、包紮傷口。
我又想起洪衛軍了。
四五十歲的年紀，還要像年輕人一樣出來拼命，那場面實在看著又心酸又淒涼。
等我到了這個年紀，絕對、絕對不和年輕人拼了！
「姦夫淫婦！」看到我們幾個，張世明立刻狠狠瞪了過來。
我知道他在罵張世嘉和衛珊，但這感覺好像我們都和他老婆有一腿似的……
張世昌面色陰沉，同樣冷冷盯著我們。
而張世嘉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激動地說：「大哥，和二嫂在一起是我的錯，是我主動表白二嫂、並強迫二嫂的！我願意受家法，怎麼懲罰都沒問題……但二哥派人來殺我們，就是他做的不對了！」
衛珊也跟著說：「是的大哥，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還沒有說完，張世昌指著她道：「你閉嘴！」
衛珊立刻安靜下來。
張世昌沉沉地道：「這件事隨後再說。」
隨即眼睛下移，看向張世嘉身上的傷說道：「誰幹的？」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張世嘉就脫口而出：「盛林！」
三番兩次接觸，他也知道盛林的名字了。
張世昌轉頭說道：「盛林是誰？」
溫全的雙手仍舊撐在引擎蓋上，回答：「我的一個朋友。」
張世昌說：「叫他過來。」
溫全沒有說話，轉頭看了一眼張世明。
張世明立刻道：「大哥，是我讓溫全派的人……開始我不知道和衛珊在一起的是老三……」
張世昌說：「叫他過來。」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世明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溫全，意思是無能為力了。
溫全也沒辦法，只好摸出手機，給盛林打了電話。
這一瞬間，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誰都看得出來，張世昌這是要收拾盛林！
到時候我怎麼辦，要幫盛林一把麼？哪怕是衝著張若風，也必須得幫吧？可那樣，就要得罪張世昌，增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正猶豫間，溫全抬頭說道：「沒接電話。」
張世昌冷冷地說：「真沒接假沒接？」
「真沒接。」溫全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以前從來不漏接我電話的。」
張世昌擺擺手，一個青年走過去，檢查了下溫全的手機，又給盛林撥了一遍電話，終於確認對方不接電話這個事實。
我也稍稍鬆了口氣，知道盛林聽了我的話，暫時不打算和溫全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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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昌沉默一陣，突然開口說道：「石猛。」
「昌總。」在他身後的一個青年走了出來。
「找到盛林，殺了。」張世昌淡淡地道。
「好。」石猛沒有任何廢話，轉頭朝著一輛皮卡車去了。
而在這一瞬間，現場不少人都面色微變，溫全和張世明均是滿臉複雜。
而張世嘉一臉得意，嘴角撇出微笑。
我低聲問：「嘉總，那是誰啊？」
張世嘉笑呵呵說：「石猛嘛，人如其名，特別的猛！我大哥的保鏢之一，有他出手，盛林肯定完了。」
與此同時，石猛已經坐進皮卡車裡，我看他的走路姿勢、行為舉止，明顯也是個會活兒的，不由得為盛林擔憂起來。
「不要通風報信，不然饒不了你。」張世昌走到溫全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語氣溫和、聲音柔軟，聽上去沒有一丁點威懾力。
溫全的身子卻在一瞬間繃緊了。
「……好。」溫全低下頭去。
「轟轟——」
皮卡車捲起陣陣塵土，迅速離開砂石廠的大院。
石猛走了。
「行，咱們現在處理一下家事。」張世昌轉頭看向了我：「找個安靜的辦公室吧。」
「好。」我立刻點頭。
我帶著眾人前往經理辦公室，又去燒水泡茶什麼的。吳凡還說不用我干，交給秘書就行。我說沒事，閒著也是閒著，這種場合也不方便讓秘書進來。
實際上，不光是秘書進不來，就連吳凡、董星都沒有資格進。
我要不是負責泡茶，恐怕也進不去。
趁著燒水的空擋，我還悄悄給盛林發了一條預警簡訊，告訴他有個叫石猛的去找你了，務必小心。
接著，我還出去一趟，跟吳凡、董星說道：「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置這事，如果……」
交代了一番後，我才返回辦公室里，挨個給眾人倒上了茶。
張世昌坐在辦公桌後，身後站著兩個面色肅穆的青年。
兩旁的沙發上，一邊坐著張世嘉和衛珊，一邊坐著張世明和溫全。
頗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張世明從坐下開始，就惡狠狠瞪著對面二人，一雙眼睛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張世嘉又有點慫了，始終耷拉著一張臉，畢竟勾搭嫂子這種事，無論什麼時代都算醜聞，要被人戳破脊梁骨的。
衛珊則抱著雙臂，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甚至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大哥，我要殺了這個婊子！」張世明忍無可忍，指著衛珊罵了起來。
「回家殺你媽去吧！哦不對，你媽早就死了！」衛珊冷笑。
「婊子！」張世明怒不可遏，當場要衝過去。
「別激動。」張世昌擺了擺手，讓張世明坐下，才轉頭說：「衛珊，你做錯事在先，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張世昌努力保持平和，但語氣已經隱隱不善了。
衛珊仍舊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沒說我做得對啊！大哥，我道德有問題，但沒有犯法吧，張世明憑什麼殺我啊？我要和他離婚！」
張世昌匪夷所思地說：「你覺得這件事，離婚就可以了？」
衛珊說道：「怎麼，還不夠啊？」
張世昌沉默一陣，說道：「衛珊，你嫁到我家也好幾年了，應該知道我們張家的規矩。不守婦道者，殺無赦。」
張世明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好好好，殺了她！」
「你要殺我？！」衛珊「噌」的一下站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地說：「張世昌，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