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有點頭疼起來。
「這怎麼能是亂七八糟。」吳凡認認真真地說：「你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作為你的兄弟，我只能給出建議，具體該怎麼做，還是要你自己決定。姜妍，絕對是好姑娘，咱們以前的同學，彼此都知根知底，和她在一起是最穩妥最踏實的；但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梁小夢，因為梁家也進軍C市了，而且和咱們的業務有重疊，肯定避免不了紛爭和摩擦……和梁小夢在一起，可以起到緩衝的作用，非常利於咱們公司繼續發展。」
「好傢夥，商業聯姻啊？」我一臉驚訝。
「差不多吧，雖然公司也不大，但資本家就是這麼玩的，咱們應該提前適應這種節奏……你要和小夢在一起了？」
「在一起個頭啊！」
我直接罵了一句，哭笑不得地說：「不是，你們平時開玩笑就算了，怎麼還當真事一樣討論起來了？我和小夢就是朋友，沒你們想得那麼齷齪！」
「真的就是朋友麼？李虎，你說這話不虧心麼？」吳凡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沉默了一陣，接著開口說道：「不管小夢那邊是怎樣的，但我這邊一直問心無愧！而且，不論小夢有過什麼想法，劉永良死了以後，她應該放棄了。我猜，她承受不了那種壓力。」
吳凡沒有說話。
劉永良在梁家的地位極高、擁躉極多，如果梁小夢還和我有牽扯，會傷很多人的心！
我又繼續說道：「而且我奮鬥了這麼久，就是有朝一日能踏踏實實的和姜妍在一起……現在好不容易要實現了，怎麼可能放棄！」
吳凡盯著我說：「李虎，你真的喜歡姜妍嗎？」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麼好的女孩，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行，那我就不說什麼了，自己的事自己定吧！」吳凡揣著口袋說了一句。
「不是，你還管我，你和馬姐怎麼樣了？」我哭笑不得地問。
「我和馬姐挺好的啊，她現在越來越依賴我了，有望成為她池塘里最大的那條魚！」吳凡一臉得意。
「她兒子也認可你啦？」我揶揄道。
一個吳凡，一個董星，我是真不知道他倆怎麼想的，放著那麼多美麗的年輕少女不要，就迷戀這種帶孩子的離異少婦！
雖然我也承認，那種少婦確實是挺有魅力的……
「說實話吧，認識馬姐這麼久了，我還沒有見過她的兒子……聽說是送到私立小學了。」吳凡回答。
「哦，那還行，沒有繼父繼子的麻煩了。」我繼續陰陽怪氣。
「其實吧，我希望馬姐把兒子帶在身邊，聽說才七八歲，這么小就送到私立學校，沒有了父母的關愛多難受啊……我還挺希望自己盡一下父親的責任。」吳凡輕輕地嘆著氣。
「去你的吧，你還帶兒子，你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我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
不過，說到七八歲的小男孩，我又忍不住想起王偉的那張照片來。
那張瓷娃娃一樣的臉，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我搖搖頭，將這個「意象」強行抹除，接著邁步走向不遠處的漢蘭達。
我得給自己找點事做，一旦忙起來就不會想這些了。
「去哪兒啊？」吳凡大聲問道。
「把老闆娘接過來！」我大笑著，上了車去。
這輛漢蘭達雖然是十多萬收來的二手，但是開著絕對有面，硬朗的車身、嗡鳴的引擎，還有真皮座椅和流暢的變速箱，開起來不亞於挎了一個各方面都是極品的女人！
開著車，出了公司大院，便朝姜妍家的鄉鎮去了。
一路上，我都覺得十分美好，有自己公司和事業，一群一起奮鬥的小夥伴，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簡直人生巔峰了好嗎？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統統拋在腦後吧。
這個世界，離了誰都照樣轉，我也不是什麼救世主，就讓我做一個自私自利的俗人吧！
我在私下一直和姜妍保持聯繫，但這次過去找她，沒和她說。
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沿途，路過商場，我買了不少禮品，花了小一萬塊，除了給姜妍的，還有給姜妍她爸的。
到了姜妍家，我故意把車停在大門口，就是要讓四鄰看看姜妍的男朋友多有本事——雖然是二手的，但別人又不知道，逼裝起來是一樣的。
接著，我便拎著大包小包進了她家院子。
「姜妍！姜妍！」我大叫著。
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屋子裡走出來，是個頭髮已經略微花白的老頭。
「叔，我來找姜妍的。」我微笑著打招呼。
「哦，她還沒下班，你等一會兒吧。」姜父看了我一眼，隨手拎過來一把椅子讓我坐下。
自從曾彤彤死了以後，姜妍一直沒回縣裡，就在老家的村上教書，上下班時間非常固定，但我把這事給忘了，竟然提前了半小時過來。
我坐下後，姜父也坐在我的對面，就像老師審視學生一樣上下看我。
不對，不是像，姜父就是老師，教了一輩子書的老教師！
我不知道大家私底下和老師接觸過沒，年紀越大的老師就越威嚴，不苟言笑、氣場強大。坐在姜父對面，真就感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不知不覺手心和腳心就浸滿了汗。
哪怕面對那種窮凶極惡的流氓，我也沒有這樣子過。
「聽說你是開酒吧的？」短暫的沉默後，姜父終於開口。
「以前開過，現在不開了……現在和幾個朋友合夥弄了個公司。」我認真地回答著，想和姜妍戀愛的話，姜父這關肯定要過。
「哦，你喜歡姜妍啊？」姜父突然說道。
「……是的。」我也不裝了，徹底攤牌。
「怎麼現在才來找她？」姜父見過我好幾次了，有這疑惑也是正常的。
「之前惹上點麻煩，怕連累到她……現在都解決了！」我不想欺騙姜父，再說他也有所耳聞，之前因為這事還去親戚家住了幾天。
「其實我也打聽過你……」姜父點點頭，突然說道。
「……哦！」沒有父親不關心女兒的，私下打聽我也很正常，但我還是有點緊張起來。
「你坐過牢，是吧？」姜父盯著我說。
「……是。」不自覺的，我把頭低下了，那段經歷一直被我視作恥辱。
「那你就不能和姜妍在一起。」姜父開口說道。
「為什麼？」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我們家是正經家庭，不可能和坐過牢的來往。」姜父一字一句說：「更何況，你還是殺過人的！」
「我那是正當防衛，為了救我媽！」以前我從來不愛提這事，現在卻有點急眼了。
「我知道，我都聽說了……」姜父沉沉地道：「可你終究是殺過人的！這個名聲不好，我們家承擔不起……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姜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