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虎哥，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妥協的。沒錢，我自己賺，但我不該拿我姐的命，去跟王坤換那點髒錢！」曾小寶紅著眼，眼眶之中有淚水閃爍。
「小寶，如果你想在我這裡獲得支持，以此來減輕自己內心的壓力和自責，那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我一字一句地說：「因為這是你的事情，你要自己做出決定。現在，你需要問問你自己，第一，這筆錢重不重要；第二，如果你姐在天有靈，她允許你拿這筆錢麼？」
曾小寶沉默一陣之後，認真地說：「第一，很重要，我爸很需要這筆錢；第二，我姐會同意的，她在任何時候，都以我爸的病為第一位！」
「這就對了。」我將他的手鬆開了，「既然這錢非拿不可，你還猶豫什麼？」
「虎哥……」曾小寶的淚水淙淙而下。
「小寶，我特想大氣地說一句沒事，你爸的病我包圓了……但很可惜，你虎哥我啊，也沒有那麼多錢……」我輕輕地嘆著氣。
「虎哥，你和亮哥，已經對我家仁至義盡了！你倆都是我姐夫，我先給你磕一個！」曾小寶擦擦淚，就要朝我跪來。
「滾犢子吧！」我罵了他一句，又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曾小寶嘿嘿地笑。
「行了，這事我隨後和王坤商量，你和阿發、阿財在這守著後牆就行，有事趕緊給我打電話就行了……」交代完後，我便朝前院的方向去了。
王坤雖然被抓了，但他只是參與分屍，最後肯定不會判處死刑。
而且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在牢里，也會惦記他弟弟的案子，所以一樣是能談的。
等來到宅院的大門口，槍戰已經停了，洪衛軍將紅毛男等人叫了回去，吳凡、董星、梁小夢他們果然都沒受傷。
因為我早說了不用拼命，制止洪衛軍跑路就可以了。
大家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你去哪了？」看我回來，梁小夢立刻問道。
我便把剛才的事講了一下。
我和洪衛軍一番對戰，雖然沒受什麼傷，但胳膊上被劃了一刀。梁小夢看到以後，便把自己的袖子扯下來給我包紮。
「小夢，良哥剛死，你就和別的男人這麼親近不太好吧？」一個漢子突然紅著眼睛說道。
這漢子我認識，和劉永良的關係不錯。
梁小夢的臉「唰」一下紅了，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余平皺著眉說：「這和永良有什麼關係？別說永良死了，他就是還活著，也管不著小夢啊！你別在這道德綁架，小夢從來也沒有賣給他！」
「可良哥是為了保護她才死的！」擱到平時，那漢子未必敢和余平這麼說話，劉永良的死確實刺激了他的神經和情緒。
「所以呢，小夢就該一輩子為他單身唄？！」余平同樣提高了音量。
「我沒這麼說，就是覺得小夢好歹應該……算了，我不說了！」那漢子擦擦臉上的淚，走到一邊去了。
吳凡好幾次想說話，最終還是把嘴巴閉上了。
劉永良死了，說什麼都不合適。
梁小夢一語不發，給我包紮好了以後，也走到一邊去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但我沒時間顧及這些破事，直接把余平叫到一邊說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洪衛軍跑了，現在就等市局那邊的消息了。」
「好。」余平點頭答應，也沒過問我太多細節。
吧書69新
他就是相信我，一定能扳倒洪衛軍！
余平帶著人迅速退去了，隱藏在老槐樹街的各個角落，我和吳凡、董星也回到了我家的房頂上。
大家輪流值守、日夜盯防，將整個老槐樹街圍成銅牆鐵壁。
轉眼間，一夜就過去了。
等到晨光微微亮起的時候，我睡醒了一覺。
睜開眼睛一看，吳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頂上睡得正香，時不時摸摸自己的襠，不知道夢見啥了，而董星還很敬業地手持望遠鏡盯梢洪衛軍。
「辛苦了，換我來盯吧。」我拍拍他的肩，伸手拿望遠鏡。
「不用不用，你繼續睡，我正看得美……哎呀，洪衛軍老婆真漂亮，世上咋還能有這麼性感的女人啊！洪衛軍一晚上竟然沒碰一下，真是年紀大了啊，暴殄天物……太浪費了，真的不如給我，我能天天晚上不讓她睡！」董星輕咂著嘴。
「董星，你變了，現在好下流啊！」我輕輕地嘆著氣。
「少扯淡了，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董星罵罵咧咧。
我正想說我也是餓漢子，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王偉打來的！
「餵？」我立刻接起。
「洪衛軍怎麼樣了？」王偉問道。
「還在家裡，我一直盯著他……你那邊怎麼樣了？」我的一顆心懸起來，該問還是要問。
「不順利！」王偉一句話，如同一盆涼水潑在我的頭上，「我們連續攻堅了王坤和宋興文二十四小時，這兩個傢伙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啊，又臭又硬，怎麼都不肯供出洪衛軍，想用常規辦法來讓他們說實話恐怕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我憂心忡忡地問。
對我來說，洪衛軍最終安然無恙的話，那這一場仗將打得毫無意義、一敗塗地！
單抓王坤和宋興文有什麼用？
「我想問問你。」王偉說道。
「問我？」我一頭霧水。
「對，你跟了洪衛軍這麼久，和王坤、宋興文沒少打交道吧？他們有沒有什麼軟肋，是你覺得可以利用的？」
「軟肋……」我喃喃自語。
「是的，就是一提起來，他們就會妥協，並且願意供出洪衛軍！隨便哪個人的軟肋都行，只要有一個供出來，我們就可以抓人了！」
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有了！」我說：「我知道王坤的軟肋！」
……
接下來的事情，是王偉後來講給我的。
他在掛掉我的電話以後，先去找秦俊傑——即市局的那位刑警隊長——匯報了下，在獲得同意之後，便再度走進了王坤的審訊室里。
王坤已經一天一夜沒睡過了。
但他就是硬，出了名的硬，而且是局子裡的常客，應付起這些事情來太輕鬆了。
「劉福生是我分的屍，我已經全交代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還折騰我幹什麼啊？」王坤打著呵欠，根本沒把王偉這樣的小年輕放在眼裡。
「嘿嘿，坤哥是吧，我想單獨和你聊聊。」王偉走到一邊，把攝像頭關上了。
「……咋地，要刑訊啊？」王坤的面色稍變了變，但仍不當回事。
「那不會，刑訊是違規的，我們早就不這麼幹了……我想和你談談，談點不方便讓視頻記錄的東西。」王偉微笑。
「什麼？」王坤一頭霧水。
「你有個弟弟，叫王濤？」王偉低下頭來，看向王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