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村民衝出來後，當然分分鐘就把鮑光耀等人制服、拿下！
姜父走到鮑光耀身前，將獵槍頂在了他腦袋上。
「老爺子，和我沒關係，是我大哥讓我來的……」鮑光耀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回去告訴你大哥，不要打我閨女的主意……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去襄縣一趟，用我這把老骨頭好好和他拼上一把！」姜父沉沉地說。
「好……好……」鮑光耀渾身哆嗦。
「滾吧！」姜父一腳踢在鮑光耀的肩頭，直接將他踹得翻滾出去。
鮑光耀連滾帶爬，連同自己的一眾兄弟，坐進麵包車裡急匆匆離開了。
「姜老師，沒事吧？」
「姜老師，什麼情況，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大家紛紛問著，沒人對他手裡的獵槍好奇。越偏遠的農村，這種東西越不稀罕，當年法制還不健全的時候，誰家不是靠這玩意兒自保、防身？
就現在，他們回家翻翻箱子，沒準也能倒騰出來幾把老玩意兒。
「沒事，閨女惹上點人。」姜父隨口說著。
「小妍那麼好的姑娘，也有人欺負她？」
「姜老師，他們再來，你就吼一嗓子，大家肯定都出來了！」
眾人義憤填膺、七嘴八舌。
「不用，呵呵，我去親戚家住幾天就行。」姜父不太願意麻煩四鄰，平時受大家的照顧就夠多了。
大家知道姜父的脾氣，也沒有再勉強，只是關照他要小心，有什麼事一定要說。
姜父滿口答應，等把眾人都驅散了，才把獵槍裹好放回柴房，騎了親戚的摩托車出來，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姜妍。
姜妍穿著睡衣，凍得直哆嗦，十幾里的路，就這麼跑過來了。
「這麼大年紀了……又不是年輕人！」姜妍很無語地看著父親。
剛才姜父和四鄰說話的時候，姜妍聽得清清楚楚，知道發生了什麼。
「嘿嘿，我是你爸，就得保護你嘛！」姜父脫下軍大衣來，披在姜妍身上。
「以後別這麼搞了，多危險啊！」姜妍幽怨地說了一句。
「好，不搞了！」姜父爽朗地笑著：「不過這麼一弄，他們肯定不敢來了！閨女，上車！」
「哎。」姜妍跨上車去，抱住了父親的腰。
「轟轟轟——」
姜父騎著摩托車，行駛在平坦的村路上，明亮的車燈刺破黑暗，宛若姜妍生命中的一束光。
……
再後來的事，就是我從其他渠道聽說的了。
鮑光耀等人回到襄縣以後，當然第一時間住院接受治療。
洪衛軍得到消息，也趕過去。
看到一眾人斷腿的斷腿、斷手的斷手，洪衛軍當然吃驚不已，仔細問了過程以後，無比震驚地說：「一個老教師，就把你們打成這樣？！」
「他絕對不是普通的老教師！」鮑光耀言之鑿鑿地說：「我感覺，他應該是個職業殺手，身上肯定背著不少人命，只是在那個小山村里隱居而已！」
「……」洪衛軍一臉「你他媽傻X吧」的表情。
「軍哥，我沒騙你，那老傢伙真的很厲害，一個人、一條槍就把我們都幹掉了！我們不是沒有做過努力，剛剛有那麼一丁點翻身的希望，左鄰右舍又竄出來好多人，而且個個手裡都拿著槍！我以前都不知道，兆瓦村的民風竟然這麼彪悍！」鮑光耀也覺得自己這麼多人，被一個農村老教師幹掉了有點掛不住臉，忍不住添油加醋、添枝加葉起來。
「……所以，咱們鬥不過梁雲澤就算了，現在連一個農村的老教師也鬥不過了？」洪衛軍匪夷所思。
「……」鮑光耀說：「他不是一個人，是一村人！軍哥，我建議咱們把重點放在李虎身上，真沒必要去別人村里鬧了，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洪衛軍不說話了，一張臉陰沉沉的。
「軍哥？」鮑光耀試著叫了一聲。
「嗯。」洪衛軍說：「我打算原諒李虎了。」
「啊？！」鮑光耀一臉詫異。
……
可想而知，接到洪衛軍電話的時候，身在郊區出租屋的我有多麼吃驚！
「你沒加入梁家？」電話接通，洪衛軍劈頭蓋臉地問。
「沒有。」我說。
「你到底有沒有背叛我？」洪衛軍又問。
「我想說沒有，但你好像不這麼認為。」我沉沉道。
「你打傷我，救走梁小夢和梁雲澤……我問問啊，你打算讓我怎麼想？」
「……」
我確實無話可說。
彼此沉默一陣之後，洪衛軍突然開口說道：「記得老張剛落網的時候麼，你從局子裡出來，說要相信我一次……現在，我也想相信你一次。李虎，回來吧，烈火酒吧快裝好了，你還是襄縣第一家酒吧的總經理！」
「！！！」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洪衛軍，竟然原諒我了，還要讓我回去？！
我本能覺得，這肯定是個套，老傢伙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八成想把我引出去，再狠狠收拾我！
可，這麼拙劣的套，洪衛軍真能使出來麼？
我正沉默的時候，洪衛軍又說道：「李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樣，今天晚上八點，我在郊區的別墅等你。你可以帶槍，也可以提前勘察，絕對沒有任何埋伏，從裡到外就我一個人！如果你帶梁雲澤過來，我也認了……」
說完，洪衛軍就把電話掛了。
我拿著手機怔了半晌，仍想不通洪衛軍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吳凡和董星都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便把剛才的事講了。
他倆和我想法一樣，也都覺得洪衛軍在耍花樣，勸我千萬別去。
我正猶豫著，姜妍突然打電話來，跟我說了一下昨晚的事。
聽完以後，我當然很震驚，完全沒想到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姜父，竟然還有那麼彪悍和犀利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即便如此，我還是和姜妍說，讓她勸勸自己老爹，以後千萬別再這麼搞了，對面都是窮凶極惡的流氓，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在背地裡捅刀子。
聊了一會兒，才把電話掛了。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我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完了，這孩子傻了。」吳凡惋惜地看著我。
「要送去精神病院嗎？我認識個老中醫，治療陽痿早泄很有一套。」董星跟著說道。
二人說干就干，捋了袖子就來抓我。
我趕緊說：「我沒事，我弄清楚洪衛軍咋回事了！」
我一字一句地說：「鮑光耀也傷了，洪衛軍手下是真沒什麼人了。所以他希望我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哪怕我是坨屎，他現在也必須吃了！」
吳凡皺著眉說：「你能打個好點的比方麼？」
我搓著手，說：「能回去，就太好了，他那個酒吧我還沒徹底弄到手！」
而我心裡想的則是：我還沒有把他送進監獄。
姜妍父親在兆瓦村的暴走，無形中反而幫了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