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人的耐心也是真足,硬生生從白天等到黑天,哪怕一直沒有我的蹤跡,也持之以恆地等著。
期間其實元元也說:「尹金主,感覺他今天不會來了……要不咱們先撤?」
尹晨卻搖搖頭:「今天不來,明天也會來的,他是維多利亞州的金主,打到天邊也會回到這個地方!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消息,守在這裡偷襲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等他地位穩固,身邊也有了衛兵守護,想再殺他可就難了。」
策略是對的,方向也是對的,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殺掉周向陽和洪衛軍的主兒!
唯獨漏算了一點,我已經在莊園裡了!
但是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們如果一直不走,我就一直在房頂上啊?
到底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很快,一個主意迅速在我腦中萌發。
一眾人雖然掩藏在莊園裡,但是時間一久,免不了要吃喝拉撒,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再者人有三急,肚子可以暫時餓著,廁所卻是必須要上的。
誰也免不了俗。
因此,在尹晨某次前往衛生間時,我便從房頂上「呼啦啦」落下來,且迅速用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嚨!
氣勁在我指間遊走,發出「呼呼呼」的破空之聲,隨時隨刻都能捏斷他的脖子!
尹晨當然感覺到了,立刻一動不動。
不過與此同時,其他人也聽到了動靜,立刻「噼里啪啦」地朝我這邊圍來。
「幹什麼!」
「把人放開!」
衛兵們統統舉著槍,嘰里呱啦地說著英語,這些簡單句式我還是能聽懂的。
「什麼人,跑這撒野來了?!」元元也端著一支自動步槍,凶神惡煞。
「你覺得我是誰?」我陰沉沉說著,當然不可能用自己本來的聲音。
「……崔青玉?」尹晨被我掐著喉嚨,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始終面無表情。
「答對了。」我淡淡道。
「……什麼時候進來的?」
「早就在了。」
尹晨抬頭看了一下房頂,明白了我的藏身之處,嘆著氣說:「確實沒有想到,我疏忽了……」
「放人!」元元繼續棱著眼、舉著槍。
「你覺得我可能放嗎?」我微笑著。
「你想怎樣?」尹晨反問。
「先讓你的人撤了唄。」
「撤了人,你就放我走了?」
「對。」我點頭。
「你要不放我呢?」尹晨又問。
「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麼?」我的手掌微微用力,外露的氣勁在指尖纏繞,也在他的脖間流淌。
「那你殺了我吧,然後再被他們殺死。」尹晨面色依舊平靜。
「可以!」我二話不說,手指迅速收緊,氣勁如凌厲的刀,頓時朝尹晨的脖頸割去。
「等等——」關鍵時刻,尹晨終於喊了聲停,額頭上也慢慢浸出汗水。
這番心理博弈,終究還是我勝出了。
「還有什麼遺言?」我微笑著。
「走吧,都走——」尹晨衝著元元等人擺了擺手。
「尹金主……」元元皺起眉頭。
「如果我沒回去,你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這傢伙殺了!」尹晨咬牙切齒地說。
「……好!」元元不再廢話,帶著一眾人轉身往外走去。
「嗡嗡嗡——」
很快,他們都驅車離開了。
大門是敞開的,看得清清楚楚,確實走的乾乾淨淨。
「……現在能放我了?」尹晨試探著問。
「能了。」我將他的脖頸鬆開,往後退了一步,指著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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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晨很明顯的一愣,似乎沒想到我這麼爽快地就放走了他。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轉頭看了一眼。
「走吧。」我擺擺手。
尹晨試著往前邁了兩步,發現我沒什麼動作,隨即加快了腳步,很快走到了大門口。
接著,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說:「真放我走?」
「啊,不然呢,不是說好了的?」我微笑著。
尹晨憋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道:「你以前做過國內西南區的域主?」
他對我的背景肯定做過調查。
「是啊,怎麼?」我問。
「……你這樣的,怎麼能當上域主啊!」尹晨嘆著氣:「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讓你走的!多好的機會啊,必須斬草除根!怪不得你的域主讓人擼了,只能跑到國外來混飯吃!」
言語間,已經是滿滿的不屑和鄙視。
「……」我沒說話,心想你要不是尹晨,怎麼可能放你走啊,還反過來瞧不起我了!
「你也太仁義、太言而有信了!」尹晨繼續說道:「你是一個君子,但不適合在屠手混!屠手裡面的人,個個狼心狗肺、慘無人道,你這樣做事遲早會吃虧的。」
「……哦。」我也懶得辯解,畢竟不是時候。
「為了避免你以後吃虧,死在別人手上……」尹晨嘆了口氣:「還是死在我手上吧!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再給你修個好點的墓……相信我,這在屠手之中已經很仁道了!」
說畢,莊園的大門處又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幾十名手持自動步槍的衛兵神兵天降一般沖了進來。
「莊園內外,我都安排了人手……剛才離開的,是莊園裡面的人。」尹晨淡淡地道。
「……哦。」我還是面無表情。
「有遺言嗎?我可以幫你捎一個。」尹晨面色非常誠懇地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我也破天荒心軟一次吧。」
「……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放了你麼?」我終於開口道。
「為什麼?」尹晨非常好奇。
「因為我無論放你多少次,想再制住你也是輕而易舉!」話音落,莊園外又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至少上百名衛兵竄了進來,分分鐘就將尹晨的人團團包圍起來!
「什麼時候……」尹晨驚訝地看著四周。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早就在莊園裡了?你覺得這麼久,我就一點準備都不做啊?」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是的,是苦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得意的笑、嘲諷的笑。
相比多年前,尹晨確實進步不少,但在我面前還是嫩了一些。
怎麼講,小弟就是小弟,拍馬也追不上我這個大哥啊!
「……」這回輪到尹晨不說話了,一張臉非常難看,且輕輕咂著嘴。
「有什麼遺言啊,我可以幫你捎一個。」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我服了。」尹晨嘆著氣說:「輸得不冤,不愧是做過域主的人,差別還是稍稍有點大了……沒什麼可說的。對了,幫我告訴元元,不要想著找你報仇,他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說畢,尹晨便閉上眼,做好了被槍擊的準備。
看他這樣,我又忍不住想笑了。
還行,起碼還惦記著元元。
「行了,走吧,以後別再來了。」我擺擺手。
「嗯?」尹晨睜開眼,滿臉詫異地看著我。
「走!」我又擺了擺手。
「你要殺就殺,用不著這樣玩我!」尹晨皺著眉說:「先讓我空歡喜一場,剛走到大門口,就斃了我是吧?這一招,我早玩膩了,咱們都是金主,能不能痛快點?」
「神經病,你他媽愛走不走。」我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