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先休息十分鐘。」
曹陽招招手，讓高媛媛過來，他再一次對高媛媛問道：「還記得我給你講過，女主角此時該怎麼表現嗎？」
「對不起曹導，我的錯。」
高媛媛彎腰點頭致歉，不僅向曹陽，還向整個劇組道歉。
這是她在這個鏡頭中第四次NG了。
「她內心是痛苦的，又不願意面對現實，因為去的地方在她眼中是貧民區，所以表面上要表現的有些高傲，來掩飾她的心虛。」高媛媛小聲的說道。
「你表現出來的有一點點傲氣嗎？哪怕她心裡痛苦和麻痹自我，但表面上是有傲氣的，說話不能帶著悲傷的情緒。」曹陽說道。
「對不起……」
曹陽也不發怒，從另一方面引導道：「你就當對方是蠻不講理的人，你在跟她吵架，稍微強勢一點，會吧？」
「嗯嗯。」
高媛媛趕緊點頭，然後回去的這段距離，想著稍微強勢是多強勢呢？罵街那樣嗎？
「各單位注意，再來一遍」
場記打板，高媛媛拿著手機，怒氣沖沖的說道：「哪裡？這是哪裡我怎麼清楚？這有個路牌，上面寫著離觀塘還有四公里……」
曹陽摸著下巴嘆口氣，真他媽有氣勢，奶凶奶凶的。
可是大姐，只是讓你稍微強勢一點，不是讓你跟人吵架罵街。
就你這態度，若是放在97前的香江，分分鐘被人先……
趕緊擺脫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曹陽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咔」，又說道：「休息十分鐘，給她補妝，等下再拍一條。」
說完，就半躺在導演椅上。
高媛媛低著頭自覺的走過來，「對不起曹導，我……」
說實話，高媛媛雖然一直沒演出曹陽要的效果，但是態度確實沒的說，比當初俞妃紅要好不少。
「你等下收著點，別太兇，稍微收斂一點點。」曹陽說道。
「好的。」
高媛媛趕緊點頭，邊往回走，還邊不住地向劇組工作人員彎腰點頭致歉。
曹陽微微搖搖頭，這脾氣，看起來還真是軟萌好欺。
周一衛、董瑄，還有像假小子一樣的王洛旦自覺的在外面圍觀…不是，是學習。
周一衛小聲的問董瑄：「你覺得高媛媛多久能出演技？」
董瑄想了想，「三天？」
周一衛搖搖頭，「我覺得明天說不定就能演技大爆發。」
「什麼出演技？什麼演技大爆發？」
王洛旦有些聽不懂，好奇的問道，演技就是演技，還能出不出嗎？
「高媛媛呀。」
董瑄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這演技……還能大爆發？」王洛旦不懂，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她瞧不起高媛媛的演技，就是覺得高媛媛這平平無奇的演技，即便是大爆發，還能爆到哪去？還能像李曉苒、俞妃紅一樣不成？
想到這兩個人，王洛旦又沒那麼自信了，這兩人以前的演技好像也是平平無奇，看不到出彩的地方，但在那兩部電影裡，表現的跟換了個人似得。
這真不好解釋，曹導調教演員的能力，真像傳說中的那麼神嗎？
她們說悄悄話的時候，就看到曹陽又把高媛媛叫了過去，又在給她講戲，還是這一個鏡頭，不知道要磨到什麼時候。
大家現在也看出來了，曹陽就是在磨合，就是在給高媛媛開小灶，不停的讓她用各種方式來演繹這一段。
但至今為止，還沒有一次令人滿意的結果。
顧常衛有些無聊的要打哈欠，只有他和助理寧昊知道，攝影機根本就沒開機，每次都是像真的一樣瞎比劃，其實啥也拍不了。
這是今天一早曹陽就吩咐他的，並告訴他，這部電影就是衝著坎城去的，所以演員的表演很重要，今天的任務就是不停的給高媛媛配戲找感覺。
這說辭真是有些……新穎。
顧常衛承認，若這電影導演不是曹陽，他都敢直接開噴：玩呢，電影都開機了你要給她找感覺，開拍前幹嘛去了？還找感覺，真要找感覺，你就不能找個演技好的？
龔俐、李曉苒、俞妃紅、國際章……哪怕是再次一點的幾個花旦，哪個的演技不是吊打高媛媛。
當然，也就是心裡想想，人家一年捧出兩個國際影后，還拿了金獅，國內有數的大導演，說給演員找感覺……
那就是找感覺，說不定高媛媛就能演技爆發了？
要不是看到高媛媛的進步始終不大，顧常衛自己都差點信了這一番鬼扯的說辭。
他一直堅信，有些人的演技，真不是靠磨就能磨出來的，這玩意也是非常講究天賦的。
曹陽換著法的給高媛媛不同的建議，就拍這一鏡頭。
高媛媛不停的NG，不停的道歉，然後再不停的NG，不停的道歉……
「咔！再休息十分鐘。」
高媛媛毫無形象的往地上一坐，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心裡因為出演女主角的喜悅早就不翼而飛，壓抑已久的委屈和傷心洶湧而出，她對自己的所有一切都產生了懷疑。
曹陽的女主角哪是那麼好當的……
就我這演技，除了出糗，還有什麼……
我活該被別人……
我真是太失敗了……
所有人肯定都在嘲笑我……
曹導說不定已經有了換女主角的想法……
我真的好想哭……
不覺間，高媛媛已經淚流滿面，然後她才後知後覺間，慌忙的站起來，雙手一邊胡亂的抹著眼淚，一邊僵硬的笑著，彎腰向四周不住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唔……實在……實在對不起，我……我想起了……想起了女主角的遭遇……」
她抽噎著，想努力不讓自己抽噎，但是壓不住，最後用手捂臉，嗚嗚聲傳來，同時還有斷斷續續的話傳出。
「對不起……女主角……女主角太慘了……我實在忍……忍不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好了，都別看了，她只是磨合的有點入戲了。」
曹陽站起來，揮手驅散附近的工作人員，然後隨便指了幾個北電的女生，「你們幾個照顧一下她，送她回酒店，看好別讓她出事。」
之後對副導演李明義吩咐道：「今天就這樣吧，提前收工，你安排好後續。」
「好的，曹導。」
曹陽呼出口氣，高媛媛的情緒終於崩潰了，現在是疊加入戲體驗的最佳狀態。
等高媛媛的演技突然變好，所有人就會覺得，是曹導之前不停的講戲和用時間磨出來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