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勁太大

  李曉苒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曹陽是一個懷才不遇的導演,屢屢碰壁,沒人投資他的電影。

  無奈之下,為了夢想,曹陽找了個比他大十幾歲的離異女人。這女人姿色一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資產億萬。

  曹陽的電影終於有了投資,拍了一部大火的電影,一舉成名。

  但他並不快樂。

  她不愛他,他也不愛她。

  女人強勢霸道慣了,總以自我為中心,對曹陽呼來喝去,動不動就發火,甚至會破口大罵,拿曹陽不當人看。

  直到有一天,曹陽遇到了李曉苒。

  李曉苒是個演員,兩人有著共同的愛好,興趣相仿,志同道合,在一起有著談不完的話題。

  他們的愛情像春天的種子,生根發芽,開出五彩花朵,絢爛而熱烈。

  彼此的眼神里,滿是對方的影子,深情而厚意。

  他們兩個山盟海誓,在愛情的甜蜜中,深陷而不能自拔。

  突然有一天,恍如晴天霹靂,一下子把他們打回現實——兩人被小報偷拍,曝光了。

  那個女人出現,利用金錢的力量,封殺了曹陽,逼得李曉苒遠走國外。

  在異國他鄉,李曉苒獨自憂傷,即便這裡遇到了她的朋友,也不能緩解她對曹陽的思念。

  這裡是她與曹陽約好的地點,說好了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灘,一起慢慢變老。

  她常常一個人到海邊,一個人漫步海灘,想像著曹陽就在身邊。

  她多麼期盼曹陽能脫離那女人的掌控,找到這裡。

  ……

  李曉苒醒來時,已經淚流滿面,她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仿佛遺失了最寶貴的東西。

  她披上大衣,推開門,就這樣赤著腳走在沙灘上。

  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黯然神傷。

  秋日的海風帶有一絲微涼,吹亂了她的長髮。

  她蹲下來,拿起隨手撿的石頭,在海灘上畫著曹陽的頭像,怔怔出神。

  「你會像我思念你一樣思念我嗎?」

  她微笑著望著肖像,悲傷的笑容混合著苦澀與無奈,輕聲細語的呢喃。

  ……

  曹陽很疑惑,總覺得今天李曉苒怪怪的,時不時的偷看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昨天也沒這樣啊。昨天晚上劇組聚餐,還能感到她對自己有著不小的怨念。

  對自己有怨念能理解,被「囚禁」在一個地方將近兩個月,每天不是看愛情虐戀電影,就是聽傷感歌曲,也找不到人說話,見面後沒給兩個大耳瓜子就已經很收斂了。

  但你今天時不時的偷看我是幾個意思?

  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柳老師,外國演員準備好了嗎?」

  青影廠派來的副導演叫柳杉,他剛給客串的老外對完戲,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曹陽的聲音。

  「好了,沒問題。」

  「攝像?」

  「好了。」

  「收音?」

  「好了。」

  「各單位注意,開始。」

  場記打板,第一場第一幕第1鏡。

  這部電影除了海邊的場景外,大多數按順序拍。

  一是為了演員主要是女主角的情緒能連貫,二是這電影太簡單了,場景非常少,還有大量長鏡頭,真沒必要拆開拍。

  現在拍攝的是「國外」的一幕。

  女主角迫於輿論壓力跑去國外,遇到了朋友,兩個人抽著煙,吃著路邊攤,喝著咖啡,聊著天。

  一開場就是一分半鐘的長鏡頭,曹陽也沒刻意選簡單的場景開場,就按著順序,先拍開頭。

  他本來以為,以李曉苒之前的狀態,再加上給她疊加了入戲體驗,應該會很容易過,但是卻出問題了。

  李曉苒的狀態不對。

  曹陽沒有發火,也沒喊停,畢竟是第一條,發火不吉利,可能是演員還沒進入狀態。

  這條拍完,曹陽喊道:「演員調整五分鐘,咱們再保一條。」

  五分鐘後,又拍了一條,曹陽開始皺眉了。

  「再休息五分鐘。」

  曹陽離開監視器,走到老田跟前,老田也從攝像機後看過來。

  「你發現問題了嗎?」

  老田嘬了一下嘴,輕聲說道:「感覺她隱隱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可能第一天拍電影心情激動?」

  在劇本中,這一幕女主角表現出難過、傷心、期待,都能理解,你高興是幾個意思?

  難道你看到那婚外情導演來了?

  曹陽點點頭,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特意來請教前世比自己牛逼的多的田大導演。

  看來自己沒錯。

  於是,曹陽回到監視器後,沖李曉苒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有某一刻,他似乎看到李曉苒臉上的激動神情一閃而過,一定是眼花了。

  「你因為受不住國內壓力,被逼著躲到國外來了,你們並沒說分手,所以你應該是傷心、難過、孤獨的。」

  李曉苒點點頭,今天沒看到曹陽之前,她確實非常孤獨悲傷。

  「你躲來的這個地方,你們曾經規划過,要來這裡度假,要來這裡生活,一起看海,一起漫步沙灘,所以你在悲傷之外,如果能演出一絲期盼的意思,那是最好的。」

  李曉苒再次點頭,今天沒看到曹陽之前,她確實非常期盼那人能來。但是,現在不是看到人了嗎?

  於是,她忍不住小聲說了句,「他來了。」

  之後,仿佛是內心的防線被撕裂了口子,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含情脈脈的看著曹陽,滿臉都是幸福。

  「你還記得這裡……你能來這裡,我真的好激動好高興,嗚……」

  說完,再也忍不住,多少期盼,多少相思,多少悲涼,流去的時光能知道,你和我能清楚,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心中惆悵滿腹,每天遙寄,不就是等這一刻嗎!

  一把抱住曹陽,李曉苒再無顧忌,都去她媽的吧,哪有什麼夢境現實,都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覺罷了,都是幻覺!

  在不能見你的日子裡,我都要人格分裂了,我不願再欺騙自己。

  「曹陽,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就知道我想你的時候你也在想我,我愛你!」

  說完,李曉苒摟著曹陽嗚嗚的大哭起來。

  我尼瑪!

  曹陽人都傻了,這他媽是什麼情況?

  太尷尬了。

  劇組的人也傻了,好一出狗血的愛情故事,只是現在拍電影呢?你們為何要當眾這樣搞?

  秀恩愛嗎?

  咱就說二十來歲的學生當導演不靠譜,你們這是在幹嘛?有什麼事晚上回房間說去,回床上解決去,現在正拍電影呢!

  田莊莊也傻了,要不是這些天他幾乎每天都見到曹陽,要不是李曉苒是他跟曹陽一塊面試,一塊選定的,他也會跟著認為曹陽在拿拍電影玩呢。

  誰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