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爍沒嘗,他不傻。
這傻姑娘真是沒救了,下頜式呼吸也不用揚著嘴巴朝天上接呀。
搞得像個大漏斗似的唰唰往嘴裡灌。
「我不仰著頭怎麼拍特寫呀?」
「你說的有道理。」成爍點了點頭,「但是有沒有可能攝影師摟著你拍特寫呢?」
劉一茜一愣,旋即怒從心頭起,「你知道你不早說!」
轉頭再來一遍,劉一茜有了準備,又是一條過。
李人港覺得兩人的情緒不錯,也沒有什麼重拍的必要,點了點頭,準備開始下一場戲。
成爍兩人拍完了這一幕,也處於半殺青的狀態。
換了套乾淨的衣服,確認沒有味道,便齊齊在周圍候場等待。
成爍是個男三,戲份和樊會差不多,比劉邦張良少了許多。
劉一茜掛個女一號的名,戲份還沒他多呢,這場下來,兩人就剩下些邊角料。
等著場記梳理好紀錄,補拍一些鏡頭就好。
趁著休息的功夫,成爍開始提筆寫起了獲獎感言。
金像獎馬上就要開辦了,他對於最佳原創歌曲勢在必得。
一方面是《歲月神偷》在獎項評比上確實風頭無兩,其在柏林那都蓋了章,國內肯定也少不了一番收穫。
而自己這曲子又有盧貫庭加盟創作,獲獎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出意外和他爭鋒的,分別是李雨椿的《十月圍城》、孫艷姿的《花木蘭》、阿藍的《赤壁:決戰天下》和一首《麥兜響噹噹》。
劉一茜那邊也梳洗完畢,自從反應了假金屬過敏之後,她頭上的掛飾風格就經過了一個改變。
雖然還是假金屬,但是至少沒有流蘇下墜,盤在頭頂挨不到皮膚就沒什麼大礙。
她踱步走到成爍身邊,看她咬著筆頭冥思苦想的模樣,好奇問道:「你幹什麼呢?」
「寫獲獎感言。」
「哦,金像獎快開始了是吧?」
本來今年的金像獎和往常一樣也定在四月中旬。
但是《歲月神偷》這部片賺錢了。
這一年香江產出的電影挺多,雖說一半多的片都是和內地合拍,但也不至於讓《歲月神偷》撐場面。
只是因為《歲月神偷》投資的特殊性。
不僅有羅綺瑞四處拉贊助換來的資本,這部片還被香江電影發展基金會投了三百多萬。
香江電影發展基金可謂是根正苗紅,由香江政府出資創立。
這個組織成立了幾年,在此之前還投資了《麥兜響噹噹》、《親密》、《戰·無雙》等電影,不出意外的都沒賺錢。
他們知道自己是攤上了眼鏡蛇效應,初心是好的,但是這幫吸血鬼就卯足了心思想著掏空基金會。
《歲月神偷》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回頭錢,自然要大書特書一番。
只不過這收益,還要多半歸功在成爍身上。
《歲月神偷》的宣傳與預期投資相差甚多,如果不是成爍在內地號召力讓其多賺了近兩千萬,這片子也是一筆湖塗帳。
劉一茜看他筆尖唰唰響動,迫不及待的又問:「你就這麼有信心自己獲獎?」
成爍收起筆,歪了歪頭,「當我寫完這首歌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個領獎台已經在等著我了。」
他動作自然,說的漫不經心。
但劉一茜的眼神都因此而明亮起來,鼻頭微聳,臉色霎時間緋紅,眼睛眨動的速度都變得緩慢。
半晌之後才抿了抿嘴唇,急切問道:「還有麼還有麼?」
成爍聽不懂她問的什麼,「還有什麼?」
「就是這種說起來很帥的台詞,你再想兩句,我以後也要用一用。」
「放心吧,你用不上。」
劉一茜的臉頓時鼓了起來,如同嘴裡塞了個包子一樣,語氣不善:「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和你風格不符。」
劉一茜微笑,一掃剛剛的慍怒,雙手撐在下巴上,「我是什麼風格?」
成爍端詳了她一眼,輕聲道:「沙凋。」
她嘴巴一癟,沒有生氣,反而抓著成爍的胳膊搖晃起來,嗲聲嗲氣:「成老師,你救救我。」
「你沒救了。」
劉一茜眼睛一亮,「要不你先說說我的優點,這樣我就知道我和獲獎還差在哪了。」
她在13年才憑藉《銅雀台》獲得影后,現在真是想瞎了心了。
雖說依舊青春,但是距她出道時間已經不短的時日,只是她入行比較早罷了。
成爍也確實無可奈何,他接觸過那些女演員個個都沒像她這麼多變。
拍戲的時候強硬無比,但是現在又開始耍無賴。
只得勸道:「別著急,胡戈入行也很早,他現在也顆粒無收。」
「我記得你和胡戈關係不是挺好的麼?就這麼編排他呀。」
「你不必擔心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安慰他的時候也是拿你舉例子的。」
成爍搖了搖頭,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的朋友圈吧。
「快,說我的優點,成老師,我最近都沒信心了。」
劉一茜和成爍各說各的,這也是她和成爍溝通以來最為屢試不爽的辦法。
他雖然喜歡貶損別人,但是只要說出來就舒坦了。
往往自己賣賣慘,他總是會關照自己的。
「都是優點,一時間想不出。」成爍視線都沒看她,默默撕下一頁剛剛寫好的獲獎感言,休地一聲扔進垃圾桶里。
「那缺點呢?」
「沒有缺點,讓我想我也想不到。」成爍點了點頭,又想到一句好詞,提筆寫到了紙上。
一隻手蓋在了自己的本子上,抬眼一看,劉一茜正挑著眉頭。
「照你這麼說,這麼優秀的女生在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
成爍抬起頭,正看到她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正當成爍心生歧義時,劉一茜又適時地將話題攔了回來,「所以你覺得是不是那些評委有些識人不明?所以我才沒有獲獎?」
她也沒認真問,成爍也沒認真答。
反正私下聊天,她心態也放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只是這些話要是面對旁人,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對。」
成爍順從地說著。
「那你眼光好不好?」
劉一茜仰起頭,鵝頸修長,汗水順著下巴尖順滑地流到鎖骨。
目光望向天邊,幽遠,幽怨。
她像一幅畫,就像是畫家畢生追求的那種角度。
於動態中找到靜態的優雅,於靜態中呈現動態的魅力。
成爍彷佛被她將了一軍,手上動作終於停了下來:「還好」
聽到這話,劉一茜低下頭,隨即臉上浮現出古靈精怪的笑容。
「那你覺得我能不能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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