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橫店的夏天一般只有兩種狀態,熱或悶熱。
8月7號,日頭高懸,劇組一行人都窩在屋檐之下。
今天算準了是大晴天,李國利準備將開機儀式辦的風光些。
開機儀式作為香江電影行業的本土特色,他自然不會免俗。
成爍也十分熟稔流程,他跟過不少香江劇組,其中有幾個排場還甚是壯觀。
相比下來,這一場到顯得簡約了許多。
直到工作人員擺完設施,呼喚眾人上前,成爍才將手中寫滿男性醫院GG的團扇收了起來。
唐燕用手搭在額前,支起一個簡易的「小涼棚」,努力對抗著烈日的陽光。
唐燕膚色本就不顯白,對於曬日光浴這種事更是敬而遠之。
抬眼一看,楊密已經十分雞賊的躲在胡戈的陰影之下。她登時照葫蘆畫瓢,視線一掃,看到成爍那悠哉的身影。
深吸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的身前。
整個劇組裡,也就成爍和胡戈的身高比較出挑。
看著那棲身靠近的身影,成爍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多話。
「額」就這麼借著陰涼,她也不好意思一言不發,率先打開話匣子,「你是第一次演戲麼?」
「算是吧。」
成爍不置可否,回話也略顯簡潔。
這陽光著實有些勐烈,成爍不得已又將團扇掏了出來,蓋在頭頂上。
看他這粗劣的團扇,唐燕又道:「你沒簽公司啊,那你第一次演戲就能拿到這麼重要的角色,真算得上是天才了。」
「嗯怎麼不算呢?」
「你就跟遊戲裡的重樓一樣不善言辭。」
不善言辭?
成爍心底嗤笑一聲,「我餓了,在節省能量,你等我吃飽了的,全劇組都得抱著我腿求我閉嘴。」
「哈哈哈哈!」唐燕頓時笑彎了腰,「沒想到你還挺有幽默細胞的。」
旋即她又好奇起來,「你在節食減肥麼?」
看他體型勻稱,實在不像是需要減肥的樣子,可能和自己一樣都有形體焦慮吧。
她的語氣變得幽怨起來,「做這一行,連自己想吃的都不能吃。那你打戲怎麼辦啊,很消耗能量的,不吃飯可能會低血糖。」
夏日裡本就燥熱,她挨的這麼近更是一陣熱浪襲來。成爍聽她一陣得吧得有些心煩,看她悠哉隱在自己創造出的陰影下,沒好氣道:「沒事,我會光合作用。」
唐燕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哪根神經,笑的前仰後合,「那你就是咱們劇組的劇草,仙草。」
「你笑什麼呢?」
由遠及近,楊密正揪著胡戈的衣擺走到兩人面前,「這麼熱鬧。」
胡戈臉上露出同為工具人的無奈,伸手和成爍打了個招呼。
楊密唐燕倆人已經嘰嘰喳喳的湊在一起,成爍感覺更熱了,胡戈同樣也是這幅表情。
看他那同出一轍的無奈,成爍將手中的扇子朝著對方擺了擺,胡戈順手接過。
手腕壓下,扇著自己的同時,還將涼風送到楊密身邊。
真是暖男呀。
成爍嘖嘖稱奇,有這幅能耐,怎麼就能打那麼久的光棍呢。
乍一感到涼風襲來,楊密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你看劇本了麼?」
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誰的,但胡戈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抬頭能看到什麼啊?」
成爍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劇中徐長卿給雪見測算姻緣之後說的話,抬頭能看到的,就是雪見未來另一半。
看他倆這你來我往的模樣,成爍頓感一陣膩歪。
「抬頭能看到天,就是景天咯。」
胡戈笑呵呵的回應著。
成爍已經控制不住的嘴賤了,「不然,現在抬頭能看到屋檐。」
楊密一愣,略微抬起頭,胡戈此時提供著陰涼,好像真就成了屋檐一樣。
兩人視線對視,空氣再度溫熱起來。
還沒等這情緒發酵,成爍後半句已經遞了上來。如同及時雨一般,為悶熱的夏天帶來一陣涼爽。
「所以是趙無延。」
橫店有很多飯店,規模上涇渭分明。
小的蒼蠅館主要客戶群是面向群演,大的飯店主營業務則是面向各大劇組的開機宴和殺青宴。
今天這一場是《仙劍三》劇組包了,兩百多人讓整個飯店座無虛席。
主桌上是導演製片等重要崗位的工作人員占據,剩下的席位不多,只能堪堪坐下幾個主演。
成爍被安排到了另外一桌,和幾個戲份頗重的配角坐在一起。
菜還沒有上齊,眾人便開始搭起話茬,互相熟悉起來。
就算他是這一桌上戲份最重的,可論資排輩,坐在主坐的還得是飾演天帝的范銘。
作為七俠鎮第三十七任淄衣捕頭邢育森,他展現了很好的捧場功底,三言兩語就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
就連稍有些悶葫蘆的宋陽,也融入了熱火朝天的氛圍之中。
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剩下的都是女生,而且顏值還都不低。
花楹、火鬼王、聖姑、水碧、萬玉枝,不知道的還以為三人落進了妖精窟里。
約莫過了半小時,菜碼終於上齊。
導演李國利率先站起身,說了一連串的車軲轆話,成爍反正是一個字沒有聽進去。
直到聽到「我敬大家一杯」之後,他才緩緩端起酒杯,嘴唇在杯沿上稍微碰了碰,便立即鬆開。
看樣子是喝了,可說不準杯里的液體還多了些許。
「你偷酒。」
成爍這邊剛放下酒杯,一旁的宋陽立馬眯著眼睛湊了過來。
「空腹喝酒容易醉。」
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宋陽也忍不住將信將疑,「想不到你經驗還挺足的。」
「喝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許是望梅止渴的緣故,看著大盤小盤的菜碼到面前,成爍的嘴皮子也利索了起來。
他的動作十分規矩,可速度絕對不慢。
旁邊人一陣觥籌交錯之時,他已經吃了七八分飽。
視線掃了一圈,見沒人注意自己這一桌,他自顧自地將杯中的啤酒倒掉,重新滿上一杯雪碧。
旋即將雪碧瓶子擰緊,塞到桌子底下看不到的地方,提起酒杯站起身。
「范銘老師,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趁著對方沒看清,仰起頭一飲而盡。
接著抄起茶水壺,一股水柱下去正好蓋住殘留雪碧升騰起的泡沫。
范銘被他這一手看的有些蒙,這一杯白酒說干就幹了?
見他喝完之後神色如常,全然沒有白酒下肚後辣味回返之後的難捱之意。
鼓動腮幫子,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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