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墨的動作很快。
回到京城之後的第二天，一個對於七月份的京城來說已經算是涼爽的早晨，方雲墨便在離租住房不遠處的一個公園小樹林裡，見到了專門過來赴約的那位記者。
巧合的是，那位老兄還是方雲墨的老熟人。
因為他就是第一個把方雲墨和蔣鑫的『親密』照片變成報導發出來的胡波。
「沒想到居然會是你，」坐在石桌邊，方雲墨仔細打量著胡波，「幾個月沒見，怎麼感覺你好像更黑，更瘦了點？」
看著坐在對面那個年輕人，胡波的的心裡可謂是百感交集。
自從上次靠著方雲墨火了一陣以後，胡波所在的雜誌社似乎把他當成了哪裡需要哪裡搬的萬能鑰匙，不僅頻繁的被派往全國各地，而且相關工作強度也比以前強了不少，要不是這段時間確實感覺有點超標，胡波也不會向雜誌社請了病假……
誰曾想，就算是請了假，結果卻還是被工作找上了門。
最倒霉的是，一看到方雲墨，胡波便想起了某些不那麼美好的回憶……
「你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對於胡波來說，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早早把正事辦完，然後找個地方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別誤會，」方雲墨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來兩瓶礦泉水，先順手扔給胡波一瓶，然後才自顧自的擰開瓶蓋，「我向人打聽過，知道你還在從事娛樂新聞的報導工作，所以……今天嚴格算起來，應該是我有消息要提供給你吧。」
「你？」
「有消息？」
「提供給我？」
胡波瞪大眼睛看著方雲墨，怎麼都覺得今天這事就像是鬧著玩似地。
拜這年頭越來越猖獗的狗仔隊所賜，娛樂圈中人幾乎無不視記者如洪水猛獸，別說是像方雲墨這樣約見主動透露消息的人，就算是被記者們迎面撞見，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閉口不言或者是轉身離開，這也是像是胡波這樣的記者們，最近處境越來越艱難的主要原因之一……
「別做出那麼奇怪的表情，」方雲墨仰頭喝了口水，接著開口道，「我手上有些消息，應該算是獨家新聞，與其便宜那些不知所謂的『記者』，還不如讓事件的發酵一直掌握在我可以控制範圍之內……」
方雲墨這麼一說，胡波倒反而是放心了。
不就是這個消息還有一個相關利益方，然後這小子打算借自己的手坑一次那個利益方嗎？
胡波表示對於這種事情，他做起來完全沒有壓力的好嗎？
反正一篇報導發出去，除非是完全沒有爆點，否則的話必然有人倒霉有人得利，這小子想做得利的一方，這完全就很符合趨吉避凶的正常邏輯思維啊。
而自己即將被人利用這種事，胡波就更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光想著利用別人，自己卻完全乾乾淨淨？
這種事在胡波看來，完全就不是正常做事的方法。
利益交換，風險共擔，這才是合作的基本態度。
「行，這單事情我接了，」胡波同樣打開方雲墨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說說吧，是什麼樣的新聞。」
「你知道《倚天屠龍記》劇組麼？」方雲墨直截了當的開口道，「就是上個月開機，一直在京城附近拍外景的那個劇組？」
「當然知道了，」雖然有點失望，但胡波還是順著方雲墨的話接了下去，「蘇友鵬，賈靜文，高園園主演，《鐵齒銅牙紀曉嵐》劇組的三駕馬車加盟，導演是從香江過來的賴水慶……」
「看樣子，你對這個劇組了解得比我還要多啊……」
「那是當然的了，」胡波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現在這時候大製作的劇組並不算多，又是兩岸三地多位當紅演員加盟，上個月的時候，大半個圈子裡的人幾乎去他們劇組採訪了……」
說到這裡，胡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也拿到了一個角色吧，難道你還沒進組？」
「準確的說，我已經進過了組了……」話題進行到這個時候，方雲墨自然也沒有打算繼續遮掩什麼，「就在昨天，我被《倚天屠龍記》劇組解約了，而導致我被解約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在劇組拍戲的時候，與劇組的動作指導和他背後的團隊發生了一些摩擦……」
「你等會，」胡波停下記錄的筆，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方雲墨，「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是因為動作指導在背後起了作用，所以直接導致了你被劇組解約？」
「沒錯。」方雲墨點了點頭，「就是動作指導。」
「你要說是得罪了導演或者是製片人，這個我還覺得比較靠譜一點，」胡波懷疑的看著方雲墨，「一個動作指導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這種事情，我有什麼必要撒謊嗎？」方雲墨放下水瓶，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我是三天前抵達劇組駐地的……」
沒花多少時間，方雲墨便將劇組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當然，他沒有說強仔那傢伙對自己鹹豬手的那段。
在他的描述里，他是因為看到動作指導團隊的人行為不端，所以才憤而出手的……
「一個動作指導就有這麼大能量？而且還是個在香江壓根就不算是頂尖的團隊，」胡波簡直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那個叫姚濤的製片人也太……太……」
「跪舔？」
「……跪舔？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在方雲墨的講解下，胡波很快便明白了這個簡單易懂的詞到底是什麼意思。
跪——比別人矮了一截；
舔——描述諂媚奉承的樣子恰如其分；
簡直絕了！
胡波決定了，回去就要把這個詞用在自己的報導上！
「為了我剛才所說的話，我會交給你一小段視頻，那裡面就有動作團隊的人是如何借著幫女演員綁威亞的機會，對女演員揩油的！」
「視頻沒有任何的刪減和改動，絕對經得起任何調查。」
「不過，我不能讓你把女演員的臉暴露出去。」
好歹是跟自己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方雲墨當然不可能為了增強說服力就把高園園給暴露出去。
「行，這個當然沒問題，」胡波答應得很乾脆，「我會親自前往劇組進行採訪，稿子寫的也只是劇組內部消息靈通人士，絕對不會把你暴露出去的。」
「行，如果這次合作愉快，以後我們也許可以建立一種長期合作的關係。」
「那樣最好了！」
…………
就在方雲墨將素材提供給胡波，準備發動的時候，《倚天屠龍記》劇組的製片人姚濤，也剛剛乘坐飛機來到了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