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作為一個導演，就算是其他的片場、後期製作專業技能不甚精通，但至少口才……或者說是表達能力這一項，肯定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原因倒是也很簡單……
不管是作為項目的發起者還是作為想要通過製片方的選擇拿到工作，都是需要一定程度的語言表達能力的。
試想一下，一個連自己個人意圖或者是核心含義都表達不出來的導演，他又怎麼可能拉到投資或者是得到工作呢？
從這個角度來說，寧昊今天的表現不管是作為一個想要尋找投資的項目發起人，亦或是一個想要從別人手中獲得工作的打工人，其實都是不合格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方雲墨才能那麼快的推測出對方的兩個用意……
呃……準確來說應該是三個。
除了寧昊本人的意願和野馬奔騰即將失去的耐心之外，對方還借用了寧昊這麼一個完全不適合作為談判參與者的載體，隱約表達出了己方對於合作的迫切需要……
不得不說……
寧昊的利用價值算是被開發得很充分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成功的幫方雲墨解決了一個難題——至少現在他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對方了。
「寧導的意思是今天只代表野馬奔騰，過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跟我敘舊，而是為兩家公司未來有可能的合作打前站的了？」
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稱得上溫和且和煦，但寧昊卻從方雲墨的話里聽出了一點不那麼溫和的東西。
很明顯，對方對於自己口中的「公司」，其實是沒什麼感覺……甚至還帶著點不屑的意思。
在寧昊看來，方雲墨會有這些表現其實倒也是很正常的。
就拿他自己來說吧。
當初寧昊和方雲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方雲墨還是周李晶的學生，雖然算得上是哪一屆學生里最先出頭冒尖的人，但在寧昊這個導演的面前，由於演員和導演所處行業階層的不同，寧昊雖說當時接下了方雲墨所投資的三百萬華幣，但在身份上，還是可以對方雲墨保持一定的優勢的。
可也就是那麼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幾年裡，雖然寧昊憑藉著《瘋狂的XXX》系列和《劍雨》那幾部電影在圈子裡成功站穩了腳跟，並且還成為了三大導演之下，年青一代當中跨入億元票房俱樂部的第一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風頭無二……
但方雲墨的變化卻比寧昊還要大。
如果說以方雲墨的身份，演戲，賺錢，拿獎這些才算是正常操作的話，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算，方雲墨這幾年所做的事情，除了還在演戲之外，他幾乎就沒有做過幾件正經事。
而最詭異的是，雖然方雲墨所做的事情在寧昊眼裡都算不上是正經事，可他不僅做了，而且還把事情做得比其他人都要好的多……
開公司，方雲墨不僅成功整合了京圈老牌的融信達和鑫寶源，甚至連光纖傳媒的王長天都願意在新公司當中占個股份，而且新成立的墨雨傳媒不僅所出產的作品品質極高，在業內有口皆碑，而且公司內部也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各司其職，發展良好……
當編劇，這一點寧昊對方雲墨倒是挺服氣的。
這傢伙不僅「親自」完成了《劍雨》和《繡春刀》的劇本，而且聽說讓陳果富聲名鵲起的那部《風聲》，方雲墨也是主要的改編者之一，甚至業內還有隱秘的傳言說連陳果富也只是由於方雲墨的力薦，所以才能在片尾字幕上列名編劇第一……
更別說方雲墨甚至還參與了剛剛在國內上映的《盜夢空間》。
《盜夢空間》這部電影寧昊自然是看過的。
和其他人一樣，寧昊也對電影中的各種反重力場景頗有興趣，但出身導演的他很容易就能通過自己的專業技能逆向還原出這些鏡頭到底是怎麼拍攝出來的，最讓他驚訝的是在電影最後的字幕表里，寧昊居然也同樣看到了方雲墨的名字……
媽蛋，所以方雲墨這傢伙是覺得現在的編劇都不夠看，所以打算什麼電影都自己親自上陣去插一腳嗎？
幸好方雲墨這會還沒有看出來打算插手導演工作的意思，要不然寧昊現在的壓力恐怕更大……
感受到了對方語氣里的生硬，寧昊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
明明李明在自己來之前就已經叮囑過了，讓他儘量和方雲墨套套交情，就算不能讓對方當場點頭，至少也要拉近一下雙方的關係，可自己卻由於在面對方雲墨的時候覺得彆扭，硬生生的把原本準備好的話給換成了現在這些……
結果倒是也很直接。
方雲墨的態度就是證明。
想到這裡，寧昊只能拉下面子，開始試圖補救。
「那個……方總……」僅僅是「方總」兩個字一出口，寧昊便看到方雲墨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這會他倒是機靈了不少，不僅趕緊換了個稱呼，連帶著把話題也換了，「雲……雲墨，其實我今天來，除了跟合作有關的事情，還有一件和我有關，也更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我們公……幫我想想辦法。」
以方雲墨如今的聲勢和墨雨傳媒最近的動向，野馬奔騰雖然還能算是國內二線公司當中有點名氣的一家，但墨雨傳媒不僅已經完全有資格無視對方遞過來的橄欖枝，甚至可以讓寧昊完全接不了話……
「哦……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寧師兄你也覺得束手無策？」
「自從……自從……自從我拍完了《瘋狂的賽車》以後，不是去弄了個新的劇本，想拍一些和之前喜劇不一樣的內容麼，結果……那部電影直到現在還沒拿到上面的放映許可，我們……我這心裡也是著急得很，聽說你跟……」
說到這裡，寧昊神神秘秘的指了指頭頂，然後才接著說道，「……聽說你跟上面的人有點交情，看能不能……」
「……我還以為什麼事情那麼嚴重，不就是沒拿到放映許可嗎？」方雲墨哈哈一笑，「其實寧師兄你的問題，想要解決也沒什麼難的！」
寧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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