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雲墨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是於證還是有點不死心。
《一千滴眼淚》是他獨立擔任製片人，進行劇組統籌工作的第一部戲，為了能讓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拿個開門紅，於證的確是用盡了渾身解數。
不僅在劇本上選用了最為穩妥的雙生雙旦配置，而且還在演員人選上煞費苦心。
劇本四平八穩，沒有吸引力？
那就湊一套明星陣容吧。
他不僅邀請到了香江的朱茵和最近風頭不錯的馮邵峰擔綱男女一號，而且在男女二號的配置上，於證也是精挑細選。
劉凱威雖然在香江發展得很一般，但是在這個香江演員天然比內地同行高半頭的年代，香江的三線演員在內地也勉強能算得上是個二線明星了……
至少在於證的心目中，劉凱威和最近因為《劍雨》而開始躥紅的楊覓，可謂是天造地設的搭檔。
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個初步的演員名單，方雲墨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方總，您能說說原因嗎？」
「……是這樣的，我剛剛想起來，公司已經對覓覓未來的發展路線有所定位了，而且檔期也不大適合，所以只能很遺憾的和於老師您的新項目說聲對不起了！」
什麼鬼？！
於證被方雲墨的一席話說得目瞪狗呆。
未來發展路線？
楊覓從出道到現在一共也沒出演過幾個角色好不好？！
她的幾個角色明明都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有木有？！
這樣一堆大雜燴一樣的履歷，你也能說得到演員發展路線的定位上面去？
什麼鬼？！
還有檔期！
我塔馬都還沒說過這個項目的籌划進度以及什麼時候開拍的問題，你居然跟我說檔期不合適？
什麼鬼？！
如果不是旁邊還坐著曾佳與楊覓兩個女的，而且感覺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方雲墨的話，於證真的想掐著對方的脖子，問一句『為什麼』了！
事實上，別說是於證，就算是坐在一邊的曾佳和楊覓，這時候也還在發愣。
作為和方雲墨一個公司的『自己人』，他們更是清楚剛才那句話有多麼的扯淡了。
如果今天房間裡也有一個來自於2020或者是2012年之後的穿越客的話，那麼應該能夠理解方雲墨反應這麼大的原因。
說老實話，如果是在二十四小時之前，這份來自於證的邀請雖然會讓方雲墨覺得膩歪和不快，但是至少還不至於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
對於男人而言，這種欲望的觸發緣由則更為簡單和直接一些。
女人和金錢是最容易觸發這類保護機制的東西。
雖然方雲墨從來不覺得楊覓進了組以後會移情別戀這種事情會有可能發生，但是那種讓人不爽的畫面一旦出現，那就再也難以揮之而去了。
再說了，劉凱威那貨本身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跟女演員夜讀劇本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幹過，為了安全起見，方雲墨覺得還是讓楊覓離他遠點比較好。
「這個……於證老師，要不……您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項目或者是題材能拿出來咱們研究一下？」方雲墨也覺得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有點太強詞奪理，笑著補了一句，「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有什麼想法不妨拿出來大家切磋一下，說不定會有所驚喜呢？」
方雲墨的這番話一出口，連一旁坐著的曾佳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在她看來，方雲墨這分明是剛才拒絕的話說得太生硬了，覺得場面上都過不去了，所以這才沒話找話的希望能有所挽回……
畢竟在常理來說，製片人和演員之間即便是最後由於種種分歧而合作不成功，也基本上都會止於經紀人這個層面，以保持『王不見王』的規矩，像方雲墨這樣直接一見面就明確告訴對方無法合作的，基本上可以說是另類中的另類了。
現在這種情況，曾佳甚至覺得，於證到現在還沒有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已經算得上是有涵養的表現了。
「接下來，估計於證應該是藉口還有點什麼別的事情，然後就此走人了吧？」
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住自己的心理活動，曾佳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接下來應該如何幫方雲墨收拾爛攤子了。
「其實……我除了《一千滴眼淚》這個項目，倒是還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
「有想法就說出來聽聽嘛，」方雲墨嘿嘿一笑，「我們大家都是混編劇這碗飯的，有什麼創意或者是方向，大家可以拿來研究，碰撞一下嘛。」
如果說曾佳剛才是聽不下去的話，那麼現在她是已經被方雲墨的那兩張嘴皮子給弄得有點麻木了。
剛剛還在以工作室老闆的身份，嚴詞拒絕放人，這才幾分鐘不到，這個男人是怎麼好意思開口說自己是『混編劇這碗飯』的？
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編劇？
你身上那堆身份里，最不值錢的就是編劇了吧？
沒想到，於證看上去還挺吃這一套的。
難不成……是因為這貨剛剛才開始轉行當製作人，還被繞在編劇這個身份里出不來？
「其實，我一直是準備了有兩套方案的，」於證似乎有點侷促，「方總也是當過編劇的人，肯定也是覺得《一千滴眼淚》這樣的本子太一本正經，太老套了，所以才會用剛才那樣的理由……」
說到這裡，於證用一種找到了知己的眼神熱切的看著方雲墨，「……其實說句實在的，我也不想拍這種四平八穩，無功無過靠明星效應吸引觀眾的東西………」
「我剛才的話……他是怎麼聽出是這個意思的？」
這下子，連方雲墨都有點懵了……
「……算了，他愛怎麼覺得怎麼覺得吧……」
方雲墨覺得，為了在於證面前保持形象，這個時候最好還是少開口，多點頭為妙……
果然，方雲墨的沉默被於證當成了對自己的某種認可，這也讓他覺得有種自己找到了知己的感覺。
「方總，國內的影視劇市場，翻來覆去就是什麼婆媳矛盾，年代苦情，抗日打仗之類，難道咱們就只能在這些範疇里找題材嗎？」
「當然不是，」這一點，連方雲墨也覺得確實是個問題，「觀眾如果長時間只看一個種類的劇集，遲早會有看厭了的時候，想要有所作為，從編劇劇本這一環開始，就一定要有所創新。」
「沒錯，」於證一拍大腿，越來越確定自己找到了知音，「所以我在《一千滴眼淚》之外，也在汲取網絡文學的思路，打算將市面上最近比較流行的穿越題材，融入到電視劇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