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子。
這句話放在馮剛和王朔身上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方雲墨在門外的時候還一戳一個準的揭著對方的傷疤，在有旁人的時候，卻一個個都正兒八經了起來。
「碩爺，馮導，都開始喝上了？」
在滿屋酒氣菜香的氛圍中，方雲墨走進了房間。
「實在對不住啊，來的路上堵車了，」方雲墨端起杯子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自罰一杯！」
「一杯有什麼意思？」王碩眼睛一瞪，「要喝就要喝三杯！」
「成，三杯就三杯！」方雲墨也知道，王碩這是在借著自己給馮剛找台階下，所以也沒推辭，乾脆利落的又倒了兩杯酒下肚，「碩爺，馮導，我剛從魔都那邊回來，才下的飛機，這三杯喝得夠誠意了吧？」
「行了行了！」馮剛劈手奪過方雲墨手裡的酒杯，「碩爺灌了兩杯黃湯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年輕輕的，別好的不學壞的學，跟他混成了個酒鬼樣子……」
「胡說，我什麼時候就成了酒鬼了？」
越是不會喝酒的人越聽不得旁人數落他不會喝酒的事，王碩自然也不例外，他翻了個白眼，「雲墨小子，聽說你前兩個月跑去拍電視劇了？」
「有這麼回事，」方雲墨點了點頭，夾了幾口菜塞進嘴裡，「有個我剛入行的時候幫過我的導演找上了門，我又正好有時間，所以就接了那個角色。」
「原來是還人情去了……」王碩點了點頭，「還人情就算了，其他時候還是儘量少接電視劇比較好。」
「碩爺這話說得在理，」馮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雖說咱們國家的電視劇也有不少觀眾喜歡看的，但你現在在電視劇這一行也差不多走到頂了，想要更進一步，還是得多找點電影項目來練練手才行。」
「碩爺，馮導你們說的在理，我都聽明白了。」
方雲墨在馮剛和王碩面前，一向是很……能聽得進去話的。
沒辦法，京圈就是這麼個講究輩分和規矩的地方。
儘管在資本的衝擊下，這種輩分和規矩最終必然會被金錢的浪潮沖得七零八落，但是不管在什麼時候，總會有那麼一群人把這些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和輩分看得比什麼都重。
馮剛和王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這種人。
而且，他們說的本來就是正確的建議。
………………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方雲墨打算進入正題。
「馮導，現在《集結號》那邊的事情您應該也忙的差不多了吧？估計什麼時候能投入到《風聲》那邊的工作？」
馮剛老臉一紅。
他這段時間幾乎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集結號》的宣發，上映那一堆事情上，哪還記得自己身上還背著《風聲》的監製啊。
「……說實話，要不是你小子今天提了一嘴，我都快把這事給忘了，」馮剛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這幾個月一直在折騰《集結號》那邊，確實有點疏忽了《風聲》。」
「不過我聽說陳果富似乎幹得還不錯？」
「總體來說，目前的進度算是正常吧。」方雲墨點了點頭，「我前幾天剛看過我們工作室提交上來的進度報告，說主體建築『裘莊』目前的完成度已經快要接近百分之九十了。」
「百分之九十？！」聽到這個數字，馮剛都嚇了一跳，「我看過劇本，『裘莊』內部的裝飾和道具幾近還原，沒想到這才半年不到，陳果富居然就已經弄到了這種程度。」
「這您可就有點過獎了，」方雲墨苦笑著搖了搖頭，「陳導的工作確實幹得不錯，可他還沒不錯到那種程度……」
方雲墨接著解釋道，「正如馮導所說，裘莊作為《風聲》最大，同時也是戲份最多的場景，如果想要拍出高水平的效果，勢必需要營造一個能夠以假亂真的場景，陳導現在做的，充其量只是在大體環境上儘量還原，細節上的東西還差得多呢。」
「嗯，這倒是個問題，」馮剛自己也是導演，深知如果一部電影的細節不到位的話，最後拍攝出來的效果勢必將會有極大的問題，「你們就沒想什麼辦法解決？」
「這個就得兩位王總出面了。」
「什麼意思？」
「裘莊的主體建築完成了之後，細節的比如藏書，鍋碗瓢盆，室內陳設，乃至於各種需要的刑具，這些都得慢慢添置，陳導現在整個人都扎進了堪景選址之類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顧及那些，而且最關鍵的是，那些細節的東西如果要添置，那就只有兩條路了，要不就一定要是個懂行的人去管著這件事，再不然就只能是拿錢開路了，不過說實話，我們工作室現在這兩條路子都走不通。」
「你小子，」馮剛指了指方雲墨，一臉的無可奈何，「合著我今天就多餘問你！」
「本來想提前了解一下《風聲》那邊的情況，也好為接下來的工作提前做個準備，結果現在倒好，完全成了你的傳聲筒了。」
「雲墨小子，別說我不提點你，王仲雷那小子也許確實沒什麼眼光去鑑別你說的那些東西，可王仲均早在十多年前就開始玩古玩字畫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他可是行家。」
呵呵，他要不是行家，我剛才那番話豈不是白說了？
方雲墨呵呵一笑，接著說道，「馮導您放心，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有據可查的，兩位王總就算是信不過我，那陳導的話他們總該信得過了吧？」
「再說了，反正合同上所要求的款項，我們工作室可是一分不差的打到劇組的戶頭裡了，接下來要是華藝兄弟覺得這筆買賣虧了，不肯接招，那咱們也正好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說清楚。」
「你小子，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馮剛笑罵了一句，「我今天就是過來找碩爺喝酒的，你要是有什麼不甘心不情願的事，自己找王家兄弟說去，我才不當這個傳聲筒呢。」
「行行行，剛才那些話權當是我咋子倒苦水吧，具體交涉的事情交給宗哥操心去，咱們說點別的。」方雲墨話鋒一轉，「碩爺，馮導，你們和江文老師的關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