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李曉婉的見面之後，方雲墨和宗帥和來時一樣，一起乘車離開。
剛一上車，方雲墨的表情管理工作就失控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迎春風……今天……」
「得得得，你別唱了行不行？！」
驟然遭受到方雲墨的音波攻擊，讓宗帥的表情管理隨之失控，他毫不客氣的對方雲墨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一個楊覓嗎？瞧把你樂得，還記得自己姓啥不？」
「廢話，我就算再怎麼高興，難道還能把自己姓什麼給忘了？」方雲墨毫不客氣的回懟了一句，「我是真覺得融信達如果繼續掌握在李曉婉的手裡，遲早要涼涼……」
「涼涼？什麼意思？」儘管對於方雲墨時不時冒出來的奇談怪論已經有所免疫，但宗帥還是有點不明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
「完蛋唄，還能有什麼好話？」方雲墨撇了撇嘴，「光會發掘，卻沒有持續推動旗下藝人們繼續上升的動力，這樣的公司能有什麼前途。」
「嘿……你還別看不起人家，」宗帥冷笑道，「我聽說他們家有不少人都應該會出現在新版《紅樓夢》里，只要那部電視劇能成……」
「李韶紅的那部破東西要是能成，我就把這輛車給吃了！」在自己公司的車裡，周圍又都是信得過的人，方雲墨乾脆火力全開，「87版的《紅樓夢》人家光選角就花了兩年，片尾字幕里的紅學家和各行各業的大咖們都快趕得上一個加強連了，就這樣人家在開拍前還專門學了好幾年，那裡面隨便提個角色大家都覺得是記憶中的經典，你再看看李韶紅他們那版……」
「人家不也是從《紅樓夢中人》里全國海選出來的嗎？」
「那叫選演員嗎？那根本就是一場大型的映前宣傳秀。演員選出來了，導演卻換了。每個導演心目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特定角色形象，如今導演換了，那選出來的演員還能適合新導演對於角色的定位嗎？」
「你看著吧，新版《紅樓夢》拍出來以後，絕對會嚇你一大跳的！」
嗯，方雲墨又仔細想了想，感覺自己剛才說的『嚇人一跳』這個定義對於新版《紅樓夢》而言，還是非常準確的。
詭異的妝容；
演員外形和年齡上與原著作品描述上的巨大差異；
槽點甚多的配樂和畫面色調；
再加上無處不在的旁白……
新版《紅樓夢》基本上是把所有可能會導致觀眾不適反應的選項全都做了一遍，這樣的東西拿出去要是還能有人買單……
那才真的是見了鬼了！
「所以你剛才說的什麼姚迪，楊陽，蔣夢婕……根本就是個幌子咯？」
「不然呢？在我未來的計劃里，壓根就沒他們什麼事，」方雲墨聳了聳肩，「我想要的只是楊覓而已。」
「……我現在只希望李曉婉以後不會見到你就恨得牙痒痒。」
在腦子裡稍微YY了一下方雲墨被李曉婉拿著四十米大刀追著砍的盛景，宗帥很不厚道的咧開了嘴……
「對了，宗哥，你回公司之後馬上安排人去辦兩件事，第一……」
「第一當然是儘快敲定融信達那邊，把楊覓的合同買斷，我知道的，第二是什麼？」
「你派人……算了，你還是親自跑一趟魔都吧……」
「魔都？有事？」
「去魔都戲劇學院附屬的戲曲學校，找一個名叫李慶的女生，她現在應該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學著唱崑曲的，把她簽下來，年限長點，藝人抽成低點都無所謂。」
「李慶？魔都戲劇學院附屬戲曲學校，唱崑曲的，」記下幾個重要特徵之後，宗帥點了點頭，「我回去以後馬上就安排人先去了解一下情況，然後跟著就過去。」
「行，那你先回公司，抓緊時間把這兩件事情搞定，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
「等會，你不跟我回公司了？」
「我回去幹嘛？楊覓那邊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要換東家了，得先跟她說一聲，別到時候李曉婉找她談話，兩邊說漏了嘴。」
「啐……果然只有女人的事情才能讓你這麼上心。」
「滾！」
…………
懷柔影視基地的一角，《劍雨》劇組剛剛完成了一場動作戲的拍攝，由於武行成員們的體力消耗都比較大，所以寧昊乾脆直接宣布休息半個小時，這也讓很多人各自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連動都懶得動了。
楊覓也是其中之一。
葉綻青這個角色在電影裡大多數時候本就是以與細雨爭鋒的對裡面形象出現，而楊覓似乎大有將這種爭鋒從電影裡擴大到現實的架勢。
她不僅在鏡頭前與童麗婭同框的時候要努力想著壓對方一頭，甚至於原本不用她親自上陣的動作戲份拍攝，也變成了楊覓與對方爭個高低的戰場。
「不就是長得漂亮點，會跳個舞嗎？我從四歲就開始在劇組裡混了，難道還不如你個半路出家的舞蹈演員？」
正是因為心裡憋著這股子氣，楊覓才一直能夠保持如今的這種狀態，不僅沒有偷懶摸魚的時候，而且連平時很少誇人的章國立和李建義都對楊覓這種認真敬業，任勞任怨的工作態度頗為讚賞……
當然，除了隱隱約約有所察覺的童麗婭以外，盧方生和羅進等人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一種後面有人追趕的緊迫。
我們才剛剛畢業，後面的小師妹就這麼兇殘了？
要是再不打起精神，萬一連一個二十歲不到小丫頭都比不上了，那我們這些當師兄的臉面還往哪放？
於是乎，《劍雨》劇組本就因為有兩位老戲骨的拉動而文戲進度喜人，結果原本是短板的動作戲份又因為出了楊覓這麼個『變數』而多出了幾分奇妙的意味。
當然，對於這種變化最開心的莫過於寧昊了。
好的導演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在劇組遇到願意一起努力的好演員了。
寧昊自認為是個不錯的導演，遇到這樣一群不敢落於人後的演員，那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劇本上道，導演給力，演員水平又有保障，寧昊現在已經不為能不能按時殺青而擔心了，他現在關心的是——如果能提前殺青，方雲墨那貨會不會給我包個大紅包呢？
就在休息時間過去大半，楊覓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準備繼續拍攝的時候，放在椅子旁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作為僅有幾個人知道的私密號碼，自從楊覓進組之後，這個手機響起的時候並不太多。
拿起電話看著上面熟悉的備註名稱，不知怎麼的，楊覓的心裡突然多了幾分期待。
「喂，師哥，我是楊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