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會議室里，一台連接著電腦的投影儀上，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個身穿白色勁裝，頭髮紮成了高馬尾的妹紙正拿著一把長劍，揮舞得虎虎生風。
儘管這種東西在武術行當里被稱為『套路』，實戰效果根本沒辦法和自由搏擊，綜合格鬥這些從實戰出發的項目相比，但是光從審美的角度來看，那妹紙……的確是挺好看的……
一套劍法耍完，妹紙並沒有停下。
短暫的剪輯跳幀之後，她換成了空手，這次似乎是打算展示一下拳法方面的造詣。
「行了，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黑暗之中，方雲墨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了起來。
燈光亮起，方雲墨揉了揉眼睛，活動了一下有些開始發酸的脖子，側著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寧昊，「師哥，你覺得怎麼樣？」
「綜合來說，一號候選人在動作方面的條件確實很不錯，」即便不是專業人士，寧昊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位名叫王紫璇的女生，身手的確非常了得，「但是相對的，她的其他方面，短板也同樣非常突出。」
「可以簡單概括一下嗎？」
這次開口的是宗帥。
通常來說，製片人對於一部電影的選角應該是有極大話語權的，甚至可以否定導演的意見，但誰叫《劍雨》不僅是他自家公司的項目，而且導演，編劇之間的關係又那麼密切呢，所以宗帥這個製片人很自然就變成了劇組的大管家。
「她的演技無法達到我的要求，」屋子裡都是自己人，所以寧昊說話的時候也就不怎麼客氣了，「雖然她的外形條件不錯，身手動作戲也沒什麼問題，但是面部表情，肢體動作，乃至於台詞念白，這些都有問題……」
「台詞的話，有沒有可能通過後期製作來彌補呢？」
「很難，」寧昊搖了搖頭，「《劍雨》儘管肯定不能使用現場收音的方式，但是如果這麼看的話，後期花在她身上的時間會很多，得不償失。」
作為專業導演，並且主持完成過《瘋狂的石頭》整個後期製作的寧昊都這麼說了，宗帥自然也沒有非要力挺王紫璇的意思。
「那麼二號候選人呢？」
方雲墨開口道。
他嘴裡的二號候選人也就是何琢言。
儘管對於《劍雨》中明確說明了的果戲還是有點牴觸，但既然張大鬍子都擺出了一副別人的項目我不好插手的態度，何琢言最後也只能接受現實。
不過方雲墨一開始答應的條件倒是沒有放她鴿子。
憑藉著那個承諾，何琢言直接進入了帶妝試鏡環節。
至於結果嘛……
「這個還不如剛才的一號。」寧昊的點評依然是那麼的不客氣，「圓臉，嬰兒肥，沒有辨識度，而且沒有任何的武術或者是舞蹈基礎……」
雖然覺得寧昊是不是對圓臉妹紙有什麼誤解，但是對於這個評價，方雲墨還是挺認可的。
「那麼待選目標也就只剩下三號了，」宗帥操作電腦重新換了一個人的個人資料，「童星出身，參演過多部影視劇，曾經有過拍攝打戲的經歷……」
這次在屏幕上出現的人是楊覓。
「準確的說，」儘管知道楊覓的資歷在所有候選人中是最好的，但方雲墨還是插了句嘴，「她的打戲僅限於吊吊威亞，在鏡頭前面擺擺動作，和一號那種堪稱專業的水準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那就要看導演是要保文戲還是要保武戲了。」
面對著方雲墨和宗帥同時轉過來的視線，寧昊表示壓力很大。
「要是能把一號和三號的優點結合一下就好了，」宗帥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打戲一號，文戲三號，那就沒問題了！」
「……這個倒是也不見得就完全不行……」寧昊突然開口道
「什麼意思？」
「從兩個人的資料上來看，王紫璇一米六六，楊覓也是一米六六，如果在拍攝前就事先規劃好鏡頭，再加上後期剪輯的話，」寧昊的樣子看上去很認真，「我有把握能夠兼顧。」
「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把王紫璇從女配角變成了一個替身演員？」
「……這個的確是個問題，」說起這個，寧昊明顯也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提出一個方案，具體怎麼操作，那還是要你們來處理。」
很明顯，寧昊明顯是打算管殺不管埋了……
不過……他提出的方案倒的確是很有可操作性。
「師哥，宗哥，我有個想法，你們看看可不可行，」方雲墨捏著下巴想了一會，開口建議道，「《劍雨》還有雷斌的妻子以及崑崙雙劍中的青劍還沒有確定，我想把雷斌的妻子那個角色給王紫璇，然後讓她同時作為楊覓的武戲替身出鏡，然後給她算兩份報酬……」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信心說服她接受這個方案。」
宗帥先開口投了一票。
「崑崙雙劍那邊最好不要動了，會影響故事的完整性，」作為劇本創作的深度參與者之一，寧昊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如果雷斌那條線的話……倒是還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空間，稍微改一下劇本，增加那麼幾場戲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方雲墨一錘定音，「師哥你抓緊時間看看劇本，在不影響劇情完整度的情況下，儘快把劇本改出來並且定稿，宗哥你去通知楊覓，儘快和她簽訂合約，然後給她安排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進行武術訓練。」
「那何琢言那邊呢？」
「崑崙雙劍那個角色不是還沒定嗎？問問看她願不願意接吧。」
「這麼操作的話，張大鬍子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意見？」
「何琢言入圍最後的帶妝試鏡之後，你看張大鬍子有過什麼別的動靜嗎？」方雲墨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讓她直接進入最後的試鏡環節就已經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要是張大鬍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就往我這推好了。」
「……這次你倒是願意出來扛事了？」
「本人號稱忠肝義膽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難道是浪得虛名的？」
「看我口型，哥屋恩——滾！」
正當方雲墨打算遵照宗帥旨意圓潤離開的時候，對方卻又開口了。
「對了，會開完了以後你先別忙著走，胡波有事找你。」
「關於什麼的？」
「聽說是他找到了一些關於人肉搜索的資料，想要和你確認一下應該怎麼造勢……」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