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燈光還沒有亮起，活動還沒有散場，馮剛走了。
走得毅然決然，走得義無反顧，走得……有點狼狽。
沒辦法，作為一個已經開始隱隱然變成周杰侖個人舞台的首映禮，觀眾們看完了電影之後對這部電影的感覺比較極端化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周杰侖一個人基本上承擔了電影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露臉動作戲……以及百分之百的耍帥部分……
對於方雲墨和馮剛這樣的專業業內人士，或許還可以從場景構圖，色彩運用，服化道設計以及演員表演，角色處理等方面看看門道，而普通觀眾就只能在驚嘆團體操的恢弘壯大之外，感慨一下沒有明說的滿屏俱是大熊妹之豪橫了……
電影放映結束之後，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主創們分享電影拍攝花絮，向觀眾們傳達電影拍攝艱難過程的環節，不過看今天著架勢，估計這一環節會變成周杰侖的個人專訪。
「師師，咱們現在走吧？」方雲墨重生前對於周杰侖就是個路人，現在自然更不可能留在這裡給他捧場，看了看周圍的人潮，確定暫時還沒人注意自己，方雲墨果斷打算開溜。
「好啊，」接近兩個小時的電影，劉師師起碼睡了一半的時間，這會她倒是挺精神，「我要回家……」
「回什麼家？」為了應付紅地毯活動，方雲墨壓根就沒吃晚飯，這會正是餓了的時候，「晚上要是沒什麼事的話，跟我一起去找個地方填填肚子，餓死了……」
「這……是不是有點不大好啊？」劉師師有點猶豫，「時候不早了都……」
「不早你個鬼啊……」方雲墨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撐死了也就晚上九點多，你倒是睡著了，我和馮導看了兩個鐘頭的電影，早就餓了……」
「那好吧……」雖然劉師師到現在還沒捋清楚為什麼看電影會看得肚子餓，但是老闆情緒不好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不過時間真的不要太晚，明天你還要去片場，有你的戲……」
「知道了……」方雲墨無語的揉了揉腦袋，「你不是已經不用做助理的工作了麼？怎麼還對我的事情那麼在意？」
「難不成你在暗戀我？」
「這種話難道也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劉師師當場炸毛，「我明明只是習慣性的記住了你的事情而已……」
「對不起……剛才那句話我收回，以後我也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了……」不知不覺間，方雲墨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公事公辦，少了幾分戲謔和親近……
不知道怎麼回事，劉師師明明在剛才的交鋒中隱隱佔了上風，但不知怎的，當她聽到方雲墨那種略有些疏離的語氣時，卻又總覺得有點心慌，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軟了下來，「我……我只是不……不習慣你這麼說話而已，其……其實我也沒生氣啊……」
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劉師師的語氣居然有了點撒嬌的味道……
還沒等方雲墨回答，她又開口道，「方……方總，剛才的電影怎麼樣？好看嗎？」
「如果從普通觀眾的角度來說的話，這應該是一部可以打七分的電影……」
說起電影，方雲墨倒是正常了不少：「場面宏大，演員表演到位，而且也兼顧到了商業和藝術的平衡，劇本方面雖然略有瑕疵，但是那是在改編過程中的原著劇本與強行嫁接的時代背景直接無法彌合的三觀差異，倒是不能怪到導演或者是編劇身上……」
「我聽說張一謀知道自己講故事的能力比較差，所以總是喜歡找成熟的劇本進行改編，而且在改編過程中自己也絕不插手，這是真的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方雲墨聳了聳肩膀，「不過你剛才說得話裡面倒是有一點是錯誤的。」
「哪一點？」
「說張一謀講故事的能力差其實並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雖然他的編劇功底算不得好，但是他的長處在於把一個故事說得煽情，感人，而且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長處……」
「長處？是什麼？」
「他起碼從來不會自命不凡，干涉編劇們的創作……」
「呃……」很明顯，以劉師師目前的層次，還沒到接觸某個工作崗位由於其他原因被霸凌工作的程度，所以她只能繼續轉移話題，「那你覺得今天晚上的這部電影票房會很好嗎？」
「周閏發和鞏莉扛票房的能力還是有的，再加上歌壇天王周杰侖以及導演張一謀的個人魅力，我估計」方雲墨想了想，從腦海的記憶深處翻出來一個數字，接著補充道：「票房至少兩億五千萬左右吧，估計有可能會接近三億吧……」
「話說回來，你問這麼多幹嘛？採訪嗎？」
「你就當我是採訪了唄，」劉師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剛才在裡面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前後故事完全搭不上了，要不問清楚點，回去人家問起來我說我在睡覺，那豈不是很丟臉？」
「呵呵，劉大小姐還知道自己剛才睡著了啊，真是可喜可賀啊……」
「睡了也不准你說……」
「行行行，這算是我們倆的小秘密，作為回報，等會的宵夜你買單……」
「你是老闆誒，為什麼我們一起出去吃飯要我買單？」
「老闆家裡也沒有餘糧啊，可憐我現在要投資那麼大的一個劇組，還要給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開工資，明明就已經很窮的了好嗎？」
「那好吧……不過我們能不能去吃點……比較家常一點的東西？我……我沒帶多少錢……」
「傻丫頭，」方雲墨被這姑娘臉上的表情給逗樂了，「就沖你今天穿的這身衣服，也不像是有個地方能放錢包的啊……」
「跟我走吧，我記得你家附近好像有家涮羊肉挺不錯的，又暖心又暖胃，吃完了回去洗個澡剛好美美的睡一覺。」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師師，不是我說你，以後少吃點什麼香辣鴨脖，辣條之類的重口味零食，好好一姑娘，怎麼選的東西那麼重口……」
「我……我一緊張了就喜歡吃東西……」
「算了，以後注意吧，就算要吃也別在我車上吃，上次唐糖開的時候，還以為是我在裡面吃零食呢……」
「對……對不起……」
參加完了活動，心情放鬆的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從他們開始討論《黃金甲》的時候開始，後面就一直跟著一個頭髮有點禿頂的中年眼鏡男，而他的手裡，還有一隻開啟了錄音功能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