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房門口的異樣之後，方雲墨和唐糖沒有貿然進屋，而是先將行李寄存在了離家不遠處的酒店，然後坐在酒店大堂先給宗帥打了個電話。
反正方雲墨的租住屋在頂樓，而且還是一層樓的兩個戶型都打通了的那種，樓下的鄰居根本不會上來，這也是為什麼物業和其他人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方雲墨家門口被人塗鴉的原因——像這樣的現代化公寓社區，鄰里之間的關係大都十分淡薄，誰會管別人家發生了什麼事？
這倒是也更堅定了方雲墨的判斷——留字的事情壓根就並不是什麼惡作劇，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沒過多久，宗帥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雲墨，你在電話里說的都是真的嗎？」
剛一坐下來，宗帥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我今天才回京城，羅進那票人現在都還在渝州，你是覺得我能從渝州飛一次京城，就為了跟你逗悶子？」
「哪……那能啊，」在發現方雲墨情緒不對之後，宗帥趕緊轉換了話題，「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這就是我這麼火急火燎的給你打電話的原因了，」方雲墨的嘴角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您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先報警吧！」宗帥毫不遲疑的開口道，「從這件事發生的時間點來看，我覺得這是一件針對你的故意事件。」
「這個時間點？」唐糖疑惑的問道，「現在這個時間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方雲墨呵呵一笑，「前幾天的時候，程愷戈和他的《無極》在所參加的柏林電影節上慘敗，不僅沒拿到什麼『熊』，連提名名單都沒他的事……」
「活該！」
唐糖這會已經完全學會站在方雲墨的立場上思考問題，程愷戈和他的《無極》倒霉，對唐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說他電影難看，他還不承認。居然說什麼《無極》是一部需要十年才能看懂的電影……」
聽到唐糖憤憤不平的話語，方雲墨報之以呵呵一笑。
如果是從劇中張白芝和謝亭豐的感情糾葛來說，程愷戈的這部《無極》還真不能夠說是毫無價值。
至少它提前兩年預知了XX門啊……
不是麼？
至於十年才能看懂……
不好意思，一部投資3.6億的電影，如果需要十年時間才能讓觀眾理解並且收回投資，那真的只能說這部電影已然失敗到了極致。
話說回來，在方雲墨重生之前，網上還真有不少寫著亂七八糟的影評文章，試圖給《無極》翻案的人。
這種人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當年《大話西遊》第一次上映的時候，也被很多觀眾罵成是爛片！」
是，《大話西遊》絕對是周鑫馳電影中的另類，它當年上映的時候也的確票房成績不佳，被人視作周鑫馳翻車的一大罪證，可問題是，周鑫馳當年在面對《大話西遊》的票房、口碑不佳的時候，可沒說過什麼『幾年後你們才能看懂這部電影』的話啊……
人家周鑫馳很光棍的好不好？
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我投資幾千萬拍出來的電影，觀眾不喜歡，那就說明我沒有讓觀眾滿意，讓製片公司賺錢！
一部商業電影如果不能賺錢，那當然應該是導演扛鍋，製片人倒霉，演員吃掛落啊，憑什麼到了你程愷戈這，明明拿著中影集團幾億的資金，當初立項的時候，選角的當口，都是赤果果的衝著吸引觀眾，賺取票房的目標去的，結果等到電影上映了，觀眾不買帳了，居然還能有再把自己跳反到文藝片的陣營，堂而皇之的說自己的電影『觀眾要十年之後才能看懂』……
既然如此，你咋不十年之後才拍呢？
……
沒有在意唐糖的吐槽，方雲墨接著說道，「再過幾天，就是奧斯卡提名名單公布的時候了，估摸著國內還有不少人希望看著《無極》入圍吧……」
「這個我倒是還真沒注意，」宗帥好奇的問道，「雲墨，你在米國住了那麼多年，覺得《無極》有希望嗎？」
「他能有個毛線的希望，」方雲墨不屑的撇了撇嘴，「奧斯卡獎對參加單項獎評選影片的資格限制，參賽影片必須於前一年的12月31日前在洛杉磯的商業院線放映。」
「我早就聽說《無極》和海外發行方韋恩斯坦影業在合作上產生了分歧，最後導致那部電影只在洛杉磯某學院內放映了幾場，根本算不上商業院線。」
「那麼慘？」唐糖詫異的開口道，「前幾天我在渝州看報紙和新聞的時候，不是說《無極》在米國放映的時候取得了轟動，而且票房成績不錯嗎？」
「傻瓜，」方雲墨毫不客氣的賞了唐糖一個腦瓜崩，「身邊有這麼個米國回來的海歸精英你不相信，偏偏跑去相信那些都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三無小報？你說你是不是傻？」
「討厭，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敲我的頭，」唐糖嗔怪的打開方雲墨的手，「你也不怕把我打笨了……」
「笨了更好，省的讓我那麼操心……」
「嘻嘻……」
宗帥：「……（╬￣皿￣）」
「咳咳，我們還是來說說正經事吧？」嘴裡被塞滿了狗糧的宗帥有點尷尬的打斷了方雲墨和唐糖，強行把話題扭轉了回來：「雲墨，對於今天的事，你想好要怎麼處理了嗎？」
「已經有了一個算是初步的想法，到時候還要宗哥你全力幫忙」方雲墨微笑著回答道，「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鬧大的。」
「我……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宗帥有點臉紅。
從他內心裡來說，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把事情鬧得太大。
程愷戈的《無極》在經歷了票房失利，柏林影展顆粒無收之後，又即將迎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提名落榜，在這個時候把塗鴉威脅的事情爆出來，說不定會有人把它視作方雲墨痛打落水狗的證據，反而會讓人覺得這個年輕人得理不饒人。
在講究中庸之道的華國，很多事情是不是過了那條線，很有可能成為民意支持風向翻轉的導火線。
方雲墨如今已經占了上風，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因小失大。
他如今自己願意暫時把這件事情擱置，不管對於公司還是作為經紀人的宗帥，都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宗帥沒有想到的是，方雲墨所謂的『需要他全力幫忙』，居然真的要他拼盡全力。
因為在一個星期之後，方雲墨帶著一個劇本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