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霏，你以前演過像剛才余導說的那麼複雜的角色麼？」
余敏剛一走開，方雲墨便拉著劉亦霏來到了片場裡一處相對安靜一點的地方，開始認真的討論起表演的事情來。
「……」劉亦霏報之以看待傻帽一樣的眼神……
豐富的眼神里充分表現除了無奈，心酸和欲言又止……
堪稱完美的演繹。
如果是劉師師在這的話，看到這樣的一個眼神，估計也就不會答應蔡藝農把她打造出『小神仙姐姐』的想法了……
光看眼神，這兩位完全不在一個時空好嗎？
好吧，扯遠了。
不過說老實話，如果刺客劉亦霏扮演的是潛入活死人墓盜取《玉女心經》的李莫愁，這個眼神絕對可以讓導演拍案叫絕……
可惜，她的角色是小龍女啊。
這樣一個表情，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招來了方雲墨的…………另一個白眼。
要不然咧？
對於一個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方雲墨從問出來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一時不察，問了個煞筆到極點的問題。
劉亦霏之前的演藝經歷完全可以用清晰明了來形容。
《金粉世家》里，她是驕縱天真，成熟優雅的大小姐；
《天龍八部》里，她是端莊曼妙，嫣然無雙的神仙姐姐；
而到了《仙劍奇俠傳》，她又是溫柔體貼，與世無爭的女媧後裔……
從某種角度來說，小龍女絕對是劉亦霏演過最複雜的角色了。
前期清冷，中期用情至深，後期唯情唯性……
光是要演出這麼複雜的幾個階段，對劉亦霏來說就已經算是相對較大的考驗了，更別說還要像剛才余敏說的那樣，在一個眼神中表現出師徒，姐弟以及情侶未滿的這多重狀態了。
要是方雲墨自己遇到這樣的問題，他當然可以慢慢的在演藝空間裡通過場景模擬，角色塑造等等手段慢慢進行對比和調整，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採用角色模擬的方式，將自己完全浸入到角色的性格中去，別的不敢說，撐過幾個鏡頭的時間是絕對足夠了，可現在的問題是劉亦霏並沒有這樣的金手指，方雲墨就算是想幫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突然，劉亦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地，突然開口問道：「對了，你還記得之前在上課的時候，和伊燕一起演的那個小品麼？」
「記得啊，」方雲墨滿腦子都在瘋狂轉動，隨口回答道，「不就是我演綁匪，然後把她給嚇哭了的那次麼，你問這個幹嘛？」
「後來等下課了以後，我們幾個人曾經問過伊燕，當時為什麼會表演得那麼誇張……」劉亦霏很認真的解釋道，「伊燕說她根本就不是演的，是真的被你給嚇成了那樣。」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方雲墨還以為劉亦霏是想到了什麼辦法，結果對方問的幾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心情自然不怎麼良好，「上課的時候被老師請上台去表演，那就肯定要竭盡全力，讓老史看到自己的真正實力，我全力發揮了，江伊燕她自己接不住戲，這種事情難不成還能怪到我頭上來？」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想說，如果等會你像是那個時候帶江伊燕一樣，掌控我的表演，這樣行不行呢？」
「這個……」方雲墨稍作考慮，很快表做出了否定的回答，「行不通的。」
「為什麼？」
「我這種表演方式，只適用於具有爆發力，或者是對手戲的雙方有一方明顯處於強勢的情況，江伊燕當時扮演的是一個被綁架的富商，從一開始她的角色就是弱勢的一方，要掌控她的情緒對我來說很容易，但是那樣以來，在和我對戲的演員就會不可避免的被我碾壓，從而造成鏡頭畫面的失衡。」
「……而在咱們今天才這場戲裡，楊過其實才是處於弱勢的一方，觀眾們更喜歡看得是你，所以就算是掌控情緒，那也是你來帶動我，而這……」
說到這裡，方雲墨聳了聳肩，攤開雙手，完全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劉亦霏終究只是個剛剛十八歲的姑娘，之前又幾乎是一直順風順水，雖然當初在拍《金粉世家》的時候也有在演技上被陳昆吊打的時候，但是她那會畢竟年紀小，又是第一次演戲，而且演的也還不是女一號，所以其他人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寬容之心的，像今天這樣幾乎算是被導演指著鼻子罵，還真是頭一回……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思來想去沒有結果，劉亦霏也發起了小性子，「看導演今天這樣子，如果我們倆這個鏡頭一直過不了，他是真的會讓我們倆卡一天的！」
「我覺得吧，咱們其實可以換個思路，」考慮到劉亦霏所說的也的確是實情，方雲墨也趕緊開動腦筋想起了辦法，「其實我覺得吧，你眼神里是不是包含那麼多表情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我們倆之間互動的那種氣氛要對。」
「可問題是什麼樣的氣氛才對呢？」對於有辦法的人，劉亦霏總是不恥下問的。
「你看啊，剛才余導說了，楊過和小龍女現在的情況是一起生活了幾年，雙方都對男女之事有了一些懵懂的感受，但由於一直以來雙方的關係已經成了定型，所以兩個人都對這種事情一知半解，楊過呢是男的，相對比較大膽，小龍女年紀漸長，也有點感覺，所以我們就試試那種剛剛有朦朧好感的狀態，稍微有點來電的感覺就行了……」
「可……這種感覺要怎麼演呢？」
「等會的鏡頭裡不是有個你給我縫衣服的細節麼？我一開始眼睛看向別的地方，但是在你的手碰到我的時候，有個躍躍欲試，想要對你有所動作的意思，但是很快便因為顧及師徒之分而停了下來，而你呢，一開始是淡然，當發現我有所動作的時候，變得害羞，等我停下來以後，你的表情再回復到淡然中帶著點失望，這樣我覺得應該就能達到余導的要求了。」
「這樣行嗎？」劉亦霏還是有點不自信，「可問題是我對你根本就不來電，淡然中有點失望什麼的……不好演啊。」
「啥米？我這麼帥的人你居然都看不上？」
重生之後，方雲墨最滿意的就是接收到了現在這個身體。
上能九天攬月，下能入海捉鱉。
即便是當初在《倚天屠龍記》劇組，金浩再怎麼不待見他，卻也依然必須承認——方雲墨這個演員外形條件不錯。
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嫌棄了！
而且，還是被劉亦霏給嫌棄了！
對於這種事情，方雲墨果斷當場反擊。
「其實，我對你也不感冒。你身上缺陷也不少！」
「比如？」
「你笑的時候有時會露牙花子……」
「……還有嗎？」
「溜肩……」
「……繼續!」
「身材管理有待加強……」
「……沒了？」
「……我覺得再說下去，會有生命危險，所以……」
「呵呵，不管你說不說下去，你現在都會有生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