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老油子
晨曦微露,天際線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超時空》劇組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為接下來的拍攝做準備工作。
羅進拎著一個透明塑膠袋,走到正在貼地標的場務身邊。
他今天過來客串一場戲。
「你們導演呢?」
場務是個年輕小伙子,瞧著讀高中的年紀,隨手一指:「那邊。」
「沒有啊。」羅進望過去。
場務抬頭瞅了眼,納悶道:「奇怪,剛才還在。」
「要不你在這等會兒吧,估計很快就會過來。」
「行。」羅進在一旁站好,沒試著幫忙。
他又不是行業新人,總想表現自己,什麼都不了解就貿然插手,純屬添亂。
就這麼幹站著,左右張望。
大多數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但也有例外。
兩位約莫是燈光師的傢伙,懶散得像是來旁觀的,有說有笑的玩手機,特悠閒。
他皺了皺眉,從懷裡掏出煙盒,朝身側遞過去,套近乎:「哥們,來根。」
「謝謝。」
場務年紀不大,接煙的動作倒是很熟練。
依稀覺得眼前這貨有點眼熟,一時半會又想不出是誰,右手一擋,就著羅進的打火機,美美的吸上一口。
「嘶,呼~」
羅進和他閒扯幾句:「最近劇組拍攝順利嗎?」
「還行吧。」場務瞥了他一眼,不願多談。
他進組時簽過保密協議,這人看著面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劇組的。
羅進不意外,朝那兩老油條努努嘴,明知故問:「他倆是不是過來探班的。」
「探班個屁,燈光組的老油子,有點技術,但也鬼得很,等導演或其他部門的老大過來,又會是另一幅面孔。」
場務說話間,眼神斜視,顯然對那兩人的行為嗤之以鼻。
羅進繼續試探:「我聽說你們劇組福利很好。」
「那當然,導演很大氣的。」場務笑了下。
他接著說:「我出來闖蕩江湖也有小兩年了,毫不誇張的講,咱們劇組是我待過所有劇組中,伙食最好的一個。
也不分什麼三六九等,大夥都吃一樣的,夜裡收工晚的話,還會貼心的安排宵夜,好幾次都是女一號在幫著發,說心裡話,劉施施真好看,嘿嘿。」
「咳。」羅進提醒。
場務訕笑一聲,緊接著表情一變,不屑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領情,有些人能混就混,特理所當然的磨洋工。」
「這種事在其他劇組也常見。」
「那是。」
羅進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也沒問既然知道情況,為什麼不去當面和導演說。
陸遠再怎麼平易近人,如今的身份,也註定不是什麼人都能搭上話的。
他看了眼那倆混子,道:「你們導演來了,我先過去,你好好加油干。」
「好。」
陸遠摳著手指頭,大老遠就看見羅進笑眯眯的迎上來。
「陸導,我給你帶的早餐。」羅進將手裡拎著的袋子提溜到眼前,抖了抖。
陸遠瞥了他一眼,繼續摳手指,淡定地從他身邊繞過去。
大學四年,實在太熟悉了,這孫子每次只要舔著臉獻殷勤,准沒好事。
羅進尬住,笑哈哈的湊過來,拍馬屁:「陸總厲害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都沒露面,悄然間就讓一位聲名鵲起的香江導演黑料纏身,估摸著以後是不能來內地拍戲了。」
陸遠冷笑一聲,隨口解釋:「誰告訴你是我做的,他的黑料難道不是黃絨為了紅,自己爆出來的嗎?她上個月還試圖蹭陳冠西的熱度,怎麼,沒人找你拍戲,伱連網費都交不起?」
羅進噎住,看著他的表情,遲疑道:「真不是你?」
「我怎麼覺得那麼像你的手筆呢,上學那會,我和亞聞沒少被你坑,你小子焉壞焉壞的。」
這貨翻了個白眼:「刻板印象,就事論事,我一個小演員,哪來那麼大的能耐。」
羅進半信半疑,不再糾結:「那導演也確實活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都什麼的年代了,還認不清現實。」
見陸遠一直在摳手指,他關切道:「哎喲,你這手怎麼了。」
「長了水泡。」
「壓力大,濕氣重。」羅進探頭瞅一眼,道:「這樣,晚上收工,我帶你去拔火罐,我知道魔都有一家老字號。」
他一路叨叨叨個沒完。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羅進把袋子遞過來:「快嘗嘗,這玩意兒現在魔都也不常見。」
「什麼東西。」
「米飯餅。」
「沒聽過。」
「魔都人的銅鑼燒,糖糖帶我吃過兩次,味道不錯,我大早上跑了老遠給你帶的。」
陸遠拿在手裡,有點像漢堡,中間雪白,夾著根油條,兩面金黃微焦。
他聞了聞,還有點淡淡的酒香,張嘴便咬。
羅進見此,道:「那什麼,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陸遠動作一滯,張開的嘴立馬閉上,並將袋子還了回去。
羅進:「……」
氣氛略顯尷尬。
「說吧,什麼事。」陸遠不再逗他。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搞一個投資,你要不要參一股?」
「你先說清楚,什麼投資。」
羅進一本正經表示:「搞房地產。」
陸遠咬了口米飯餅,外軟內脆,油條炸的略老,味道還闊以。
他滿臉狐疑:「你搞房地產,開什麼國際玩笑,怎麼搞?」
羅進乾咳一聲,道:「先買一套試試水。」
「嘿!」陸遠恍然,這孫子原來是打算買房子,估摸著缺錢,找他化緣來了。
「差多少?」
「兩百萬。」羅進伸出兩根手指。
「既然是投資,房產證上也得寫我的名字吧。」
羅進臉色一變,掏出手機,甩出相冊,便要起身。
「施施呢,我找她看點東西。」
「借,借,借。」
陸遠忙拉住他:「我說你怎麼回事,一個借錢的怎麼比我還橫。」
羅進挑了挑眉,將手機收回去。
陸遠只當看不見那一張張大學時期的黑照片,問:「借錢倒是沒問題,先告訴我,你怎麼突然打算買房了?」
「糖糖。」羅進甜蜜一笑,如實回答。
陸遠秒懂,這孫子估摸著以後要定居魔都了,不再追問。
「行吧,待會兒打給你。」
又聊兩句,吃完米飯餅,眼瞅現場布置妥當,他拍拍屁股準備拍戲。
羅進徒然提醒:「欸,你最好注意一下劇組,我來的時候看到兩燈光老油條在偷懶,和場務聊過,除他倆外,還有不少人這樣。」
「我知道你說的誰,這幫人有點能耐,但小毛病也多,正打算找機會收拾他們呢。」
「你心裡有數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