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此女類我

  遠方工作室。

  「嘩啦~」

  陸遠翻開桌上的合同，藍圖買下《甄嬛傳》的網絡版權，2030萬。

  「哥~」

  陸景端著一杯茶走過來，滿臉殷勤。

  「放！」

  「啪嗒。」陸景將杯子放下。

  她站在他身旁，垂著小腦袋，蔫了吧唧，揪了揪他的衣服，試探著喊一聲。

  「哥~」

  「放！」

  「哦。」

  陸景小聲嘟囔：「樂視那個老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前兩年她從我手裡搶到版權，散場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做一個捏耳垂的小動作，我見她這次提前捏，以為她沒忍住暗自慶祝，就跟了一手。」

  「結果，她說她那幾天耳部濕疹。」她欲哭無淚，好似輸紅眼的賭狗。

  明明是去給樂視抬價搗亂的，最後卻砸自己手裡了。

  陸遠視線從合同上移開，望向窗外，思考片刻，見她這般模樣，沒好氣道。

  「行了，別裝了。」

  影視劇網絡版權的飛漲，從去年中旬開始，起因是他主演的《黎明之前》在奇異播出，數據空前。

  之後奇異與藍圖達成戰略合作，又花3500萬天價，買下《步步驚心》網絡獨播權，給市場再添一把火。

  藍圖已經暫緩了版權收購的速度，現在一部劇動輒兩三千萬，他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陸遠身為奇異的股東，十分清楚，當前市面上，視頻網站的戰略方向，是不求盈利，只花錢賺吆喝。

  開始盈利，或是剛剛到盈利臨界點的視頻公司，寥寥無幾。

  樂視的財報好看，那是因為對方依靠早期積累的版權，分銷做帳。

  視頻網站愈發火爆的同時，也被迫捲入「燒錢」大軍。

  每年電視劇產量數萬集，但真正有影響力的不過10來部，不可避免地，搶大戲的戰火從螢屏燒向網站。

  他們期待憑藉一場場的豪賭，在市場上凸顯其品牌影響力，最紅達成虹吸效應，贏家通吃。

  今年由黃健忠執導，王志聞主演的《攻心》賣了2000萬。

  搜狐視頻更是以3000萬元，拿下98集新版《還珠格格》網站獨家播映權，被業內稱為一次「錢途叵測」的豪賭。

  兩三千萬元購買一部電視劇，即使一些衛視也出不到這個價。

  目前國內能有如此實力的電視台，不超過6家：浙江、江蘇、京城、東方、芒果，以及老大哥央視。

  各大視頻公司又不願意通過分銷「攤薄成本」，快速回收資金。

  因為分銷勢必面臨著「同步上線」的局面，使內容同質化，失去獨家核心競爭力。

  版權價格節節攀升，僅憑GG收益，回不了本，這是一件非常糾結且痛苦的事。

  奇異因為和藍圖合作的原因，在內容資源上處於領先地位，也有些頂不住。

  開股東大會時，奇異CEO劉春檸表示，下半年計劃品牌升級，名字改做愛奇藝。

  並且嘗試推出「收費觀看」模式。

  所謂品牌升級，實際情況是為解決與百度視頻共用同一許可證號的「違規問題」。

  奇藝成立的時間2010年1月，09年之後國家不批任何非國有媒體執照，百度的視頻執照不能給奇藝。

  奇藝只好收購一有牌照公司，但總局認為這樣太明目張胆，處罰不能使用原域名，所以加「i」，改名「IQY」

  見陸景擱那裝可憐，他擺了擺手。

  「合同都簽了，還能毀約不成，鄭小龍導演過去的成績有目共睹，虧不了多少，順帶讓奇異幫忙分擔點。」

  藍圖和奇異簽約的合同規定，藍圖後續從市場再購買的新劇，奇異播放可以，想獨播，得加錢。

  陸景見堂兄放過自己，臉上沮喪的表情立刻消失。

  她噠噠噠往外跑：「那我出去啦。」

  「走吧走吧。」

  他揮了揮手，又道：「我媽從家裡寄了點特產，晚上來老女人家一趟，把你的那份拿回去。」

  「施施姐有嗎？」陸景好奇問道。

  陸遠撇撇嘴：「就數分給她的最多，其次老女人，咱倆都是添頭，趕緊滾蛋。」

  「哦。」

  陸景出去沒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又進來一人。

  「老闆。」黃浩勇拿著一份文件。

  「這是最新的劇本。」

  黃浩勇是周易編輯團隊新任主管，負責之後的工作對接。

  陸遠點頭接過，《超時空同居》。

  之所以選擇這個故事為工作室的首部作品，是基於成本和市場的考究。

  愛情+穿越+輕喜劇。

  《失戀三十三天》證明了愛情片大有可為，《步步》讓小銀幕遍布穿越題材，喜劇更不必多言。

  值得一提的是《超時空同居》並非套路化的穿越，而是過去和未來的交匯。

  但夢裡的故事，轉化為劇本時，會出現邏輯問題。

  涉及對歷史的修改，幾乎都繞不過「祖母悖論」，或與之類似的倫理困惑。

  如果你回到過去，殺死了自己的祖母，那麼不復存在的你，是如何在一開始回到過去的呢？

  《超時空》這個夢境很簡單，過去1990年的他和未來2011年的她相愛。

  男主發現女主的身份，實際上是自己公司老總的女兒。

  女主之所以生活潦倒，是因為在未來世界裡，自己間接害死了她父親。

  了解真相後，1990年的男主決定在自己的時空，救回女主父親。

  那麼勢必面臨一個問題。

  當男主在本時空救了對方後，2011年女主的時空會不會受到干擾？

  周易的編劇們，給了他答案——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漫威與DC最常見的設定之一，實際上是有著科學依據的。

  根據平行宇宙理論，每進行一次觀測行為，都會產生一個平行宇宙。

  愛因斯坦有這樣一句名言：「我無法相信，僅僅是因為我看了老鼠一眼，整個宇宙都發生了激烈的巨變。」

  在周易編劇的筆下，男主所在的世界，定義為主宇宙。

  男主在主宇宙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是一次觀測，會輕易消滅掉或創造無數的未來宇宙。

  而他所認識的女主所在的宇宙，就是1990年宇宙的分支。

  男主角在1990年救下本宇宙女主的父親，這是主宇宙的一次觀測，一次經歷，一次抉擇。

  這次抉擇是悲壯的，因為這一次的觀測，會讓2011年的宇宙消失。

  也意味著那個與男主相愛的女主會消失。

  陸遠問：「所以你們在劇本里特地加了一幕2011年世界坍塌的戲？」

  「是的，我們集體認為，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假若當時1990年的男主透過門之一角，看到2011年的世界在毀滅，2011年的女主與他對視，在緩緩消失，這一幕肯定很壯觀。」

  「在之後，蟲洞消失，男主回到自己的世界，不斷去接觸本時空沒有記憶的女主，等女主成年時，兩人相遇，女主罵他變態，從小時候開始就尾隨她。」

  「此時，男主看著記憶中熟悉的面龐，心裡念道：那麼多年過去，你與我相遇的那個宇宙塌縮了，剩下的只有我這個變態，嘗試在我選擇創造的新宇宙中捕捉你的身影，記憶是多麼脆弱的東西，脆弱到回憶的雙方，只剩下我。」

  「.」

  黃浩勇雙眼在放光，興奮的講解。

  陸遠捏著下巴，問：「周易之前的劇是不是都喜歡用悲劇結尾？」

  黃浩勇遲疑兩秒鐘，點了點頭。

  在陸遠忙於電影籌備之際，劉施施喊上劉欣悠，一起試車。

  《步步》成績不俗，劉姑娘靠著商演、GG、代言，賺了一奈奈錢。

  別墅的車庫裡只擺著陸遠的一輛大G，空蕩蕩的，她決定往裡面塞一輛跑車，以後拉著狗東西去兜風。

  對於女生而言，好車無外乎，寶馬，奔馳，法拉利，保時捷，以及蘭博基尼。

  嗯，劉姑娘選了一輛橘色蘭博基尼，外觀很漂亮，如烈焰般耀眼，張揚。

  蘭博基尼以龜速在路上緩緩前行。

  劉欣悠坐在副駕，一頭咖啡色渣女大波浪，大墨鏡，右手托腮，慵懶地看向窗外。

  她在《步步》中飾演的馬爾泰若蘭，溫柔而淡然，技與形象非常能打，贏得不少觀眾的喜愛。

  這次來京城跑通告，被劉施施拉著過來試車。

  兩人拍戲期間關係相處的極好，還有葉清和郭小婷。

  車窗外，一輛輛自行車飛馳而過，偶爾還有騎手投來不解的目光。

  劉欣悠終於忍不住：「你這技術，以後怎麼帶陸老師兜風。」

  「哎呀，別干擾我。」劉施施操控方向盤，緊張而專注地盯著前方。

  「我這不是剛提車麼，特地把你喊過來！」

  「為什麼不喊伱家陸老師。」

  「你開車開的好。」

  「真的？」

  「他有事，忙。」

  「好啊，我就不忙，有異性沒人性，早知道你技術這麼爛，說什麼我都不來。」

  劉施施自知理虧，一聲不吭。

  「你和陸老師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劉欣悠甩了下自己的大波浪。

  「不知道，現在還沒有計劃。」

  劉施施回了句，反問：「你打聽這個做什麼，你不是恐婚麼，難不成你有對象啦？」

  「怎麼可能。」劉欣悠搖搖頭。

  她自幼生活在單親家庭，小時候父母離異，跟著媽媽生活，對婚姻沒有安全感。

  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摁下車窗，將手伸出去：「開快點，兜風，風呢？」

  劉施施瞥了她一眼，疑惑道：「為什麼你們都喜歡把手伸在外面，他開車時也總這樣。」

  劉欣悠自然清楚她嘴裡的他是誰，盯著她上下打量一陣子，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你怎麼笑得那麼猥瑣？」劉施施被她瞅的渾身發毛。

  劉欣悠翻了個白眼：「真想知道？」

  「昂！」劉施施一腳剎車，「說吧。」

  劉欣悠湊近，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嘀咕一句。

  「啊！」劉施施聽後，驚叫一聲，下意識低頭。

  「豈有此理，他一直在騙我是測什麼鬼風速。」

  然後氣呼呼地拍了下方向盤。

  「嘀~」

  路過的行人和劉施施都被嚇了一大跳。

  劉欣悠笑得東倒西歪，只覺得這丫頭真單純，命也是真的好，在這種圈子裡，居然能找到個願意寵她，有能力替她撐腰的主。

  劉施施啐了一口，嘟嘟囔囔的說了些什麼，車子重新啟動，依舊是龜速前行。

  她隨口問道：「你和經紀公司咋樣了？」

  「已經鬧崩了。」

  劉欣悠表情一收，輕嘆一聲：「他們給我接了一部古裝戲，裡面有些戲份我不想拍。」

  劉施施不覺意外。

  劉欣悠五官極其出色，鼻子高挺，唇形非常好看，笑眼彎彎，又甜又仙，淺淺的酒窩掛在臉上，風情萬種大美人。

  而且由於是彎彎人的緣故，既可以御姐，女人味十足，也可以軟妹，輕輕貼近，軟噥噥的撒嬌。

  但她性格很保守，不肯炒作，不走性感路線、不穿暴露衣服，不接大尺度戲。

  哪怕08年拍過一部三級片，叫做《軍雞》，至始至終都沒有脫，也不肯脫。

  剛出道那會兒，拍攝《阿嫂傳奇》，曾志韋、林佳欣、任達樺等一眾大牌捧她。

  可是在拍攝這部電影的過程，曾志韋居然將她灌醉帶進房間。

  好在她當時沒完全醉暈，有些意識，有意的吐了曾志韋一身，趁對方去洗的功夫，才跑了出來。

  結果曾志韋面對媒體，無恥的稱只是開玩笑，為了考驗她.

  那次事件後，讓劉欣悠見識到娛樂圈的骯髒，加上單親家庭的緣故，也愈發保守。

  劉施施看著自己的好閨蜜，認真道：「我給你介紹一部戲怎麼樣。」

  劉欣悠愣了下，明白她的好意，問：「給我介紹？」

  「對啊，他工作室最近在籌備一部新電影，裡面有個角色蠻適合你。」

  「陸老師會答應嗎？」

  「當然，我在家話語權很大的，說一不二。」劉姑娘自信滿滿。

  小區附近的一家超市。

  「哥哥~」

  過道處，劉施施緊緊摟著男朋友的胳膊，言語間滿是哀求。

  「可不可以嘛，小雅那個角色就交給欣悠，她現在被公司逼著拍不想拍的戲。」

  陸遠推著購物車，沒吱聲，視線卻定格在前頭盯著玩具不眨眼的周琪身上。

  劉施施見此，不顧身後疑似在偷拍的記者，踮起腳尖，吧唧親了他一口。

  緊接著，用膩死人的嗓音嬌嗔呼喊。

  「老公~」

  「好老公~」

  「咳。」陸遠覺得渾身刺撓，想拉這丫頭回去，家法伺候。

  在《超時空同居》中，小雅是女主的大學同學，後來嫁給霸道總裁。

  女主起了攀比心，讓1990年的男主裝作成功人士，和對方共進晚餐，結果卻鬧出不少笑話。

  他回憶著劉欣悠的模樣，答應道：「通知她過來面試吧。」

  「真噠！」劉施施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陸遠點了點頭：「小明哥客串霸道總裁，讓他們倆搭戲。」

  「小明哥不是說不演總裁嗎？」

  「他答應了。」

  陸遠輕笑一聲，推著購物車，朝外甥喊道：「琪琪，看夠了嗎？」

  「看夠啦。」周琪仰著腦袋，乖乖回答。

  「好，那我們回家。」這貨拉著他的小手，準備離開。

  周琪依依不捨地回頭，目光鎖定貨架上的奧特曼玩具大禮盒，小短腿邁不開步子。

  陸遠蹲下，輕輕撫平他頭上翹起的呆毛，問：「是不是很喜歡？」

  「嗯。」周琪點了點頭。

  「那我們明天再來看，好不好？」

  和瑤瑤的調皮搗蛋、無法無天不同，周琪莫名其妙就很怕舅舅。

  陸遠估摸著，老女人沒少拿自己的名頭嚇唬他。

  周琪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道：「好。」

  不過，他的兩隻眼睛頻頻看向劉施施，大意就是，舅媽，想要，買。

  劉施施眨巴著眼睛。

  同樣的玩具她買過多次，但這小東西喜新厭舊，挺渣的，拆開玩兩次就扔到一旁，要買新的。

  她倒是不在乎這點錢，不過老女人嫌棄占地方，讓她少買，礙事。

  可小外甥的眼神，水汪汪的，她有點受不了。

  於是她指了指那貨架上的奧特曼玩具大禮盒，問：「是這個嗎？」

  「嗯吶！」周琪重重的點了點頭，肉眼可見的開心。

  「好。」劉施施掏出手機。

  「咔嚓，咔嚓。」

  「吶。」她晃了晃手機，道：「我給你拍了照片，咱們回家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邊說著，她還得意地朝男朋友wink一下。

  陸遠不禁挑眉，女朋友類我。

  很好！

  周琪：「.」

  他強忍著哭，淚水在打轉，癟著嘴，但還是禮貌道：「謝謝舅媽姐姐。」

  劉施施微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外甥真可愛。

  陸遠也笑，同時掏出手機。

  「琪琪今天真乖，懂禮貌，好孩子，作為獎勵，舅舅也幫你拍幾張。」

  周琪：「.」

  PS：寫的急了點，比較糙，先發，我再修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