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逆子
話說陸遠高中畢業時,之所以選擇進入娛樂圈。
除了因為高考成績不理想,夠不上重點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這行來錢快。
當時其實心裡對演員不怎麼瞧得上,覺得這幫子人都沒啥知識,文化不高。
這也導致陸遠起初打心底不太看得上這行。
只是後來見多識廣,再加上同一些德藝雙馨的老前輩交流過。
才看明白任何行業都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對於有追求的演員而言,讀書和沉澱是必須的。
這些通通會反映在個人的氣質、談吐和行為舉止上。
演員從事文藝表演工作,吃這碗飯,要想塑造出一個個血肉豐滿、個性鮮明的藝術形象,自然少不了文化的積累。
為了塑造一個角色,為了更好地了解角色,幫助自己剖析角色內心。
他們會提前做很多功課,揣摩角色的台詞,了解當時的故事背景。
所以通常情況下,在這行乾的時間久了,演員知識面挺廣,可以接觸到各行各業的東西。
陸遠拍戲以來,演過太監、軍人、臥底、道士、富豪。
大明學太監怎麼說話,士兵學軍人如何持槍,潛伏了解摩斯密碼,仙劍三瀏覽道教各種秘術.
總之各種亂七八糟的知識學了一籮筐,粗而不精。
他閒的時候也會瞎琢磨,大體覺得演員在文化知識層面上,是「博」和「專」的融合。
「博」,是指知識面要寬泛一些,至少對文學、歷史、哲學、科技等方面的知識有所涉獵。
「專」,是指通過理論學習和表演實踐認真鑽研表演藝術,不斷提高演繹不同性格角色的水準。
角色沒有大小之分,只有演技好壞之別,公子扶蘇戲份不多,但陸遠依舊竭盡全力去分析角色的心理。
只是這個古代人物的背景,性格,對他而言算是「博」那塊,屬於有所涉獵的部分。
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但要說出個所以然來,卻是在為難他。
好在他有一位歷史知識淵博,且好為人師的老父親。
陸遠:喂,爸,幹嘛呢?
陸明華:和你媽吵架呢,有屁快放。
陸遠:你可別難為自己,哪回你能吵得過她,今晚是不是又要去二叔家過夜。
陸明華:伱個臭小子到底有沒有事,還有你是不是欺負自己外甥了,你姐前兩天可找你媽告狀了。
陸遠:胡說,我沒有,不是我,誰欺負板栗了,你別聽老女人瞎扯,她更年期快到了。
陸明華:你才更年期快到了,我在說你寶貝兒子呢,沒說你。
陸遠:……
陸遠:不和你瞎扯了,給我講講公子扶蘇唄,性格怎麼樣,我這邊客串,有場扶蘇的戲。
陸明華:扶蘇啊,這是個逆子,倒霉玩意,和你一樣,天天的沒一件事能讓當爹的省心。
陸遠:不是,你沒事吧,扯我幹嘛,每回被老媽罵就拿我撒氣。
電話那頭陸明華不知道罵罵咧咧的和李茹蘭說了些什麼。
過了會,他繼續道:扶蘇這個人吧,讀多了聖賢書,治國理念比較單純,始皇帝要修馳道,修長城,統一文字、度量衡,他總是勸諫,認為這些國策耗費人力物力,不值當,不止一次當堂和他爹頂起來。
陸遠:所以他爹看他煩了,就讓他滾去修長城。
陸明華:政治哪有這麼簡單,你小學那會我就見你煩也沒讓你滾蛋啊,當時嬴政為了統一思想,真正的控制整個國家,於是對影響較大也是跳得最歡的儒家,來了一場毀滅性的打擊,就是歷史上的焚書坑儒事件,扶蘇覺得太殘忍又給頂了回去。
陸明華:秦始皇一瞧,嘿,這兒子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女朋友也不找,啊不是,是成天就知道懟自己,乾脆讓他去邊關走走,了解沒有長城抵禦遊牧民族的慘狀,體悟當爹的一片苦心,順帶接管蒙恬的軍權。
陸遠:結果他噶了。
陸明華:始皇帝也沒料到自己死得早,手下的人膽大包天,居然敢矯詔,他是看好扶蘇的,讓他接手三十萬大軍就是證明,軍權不易手,更何況是三十萬精銳,誰知道扶蘇面對詔書一點想法都沒有。
陸遠:也是,要是換成我有三十萬大軍,高低得殺回咸陽,當面找你對質,說不得老爸你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陸明華:
陸明華:行,有膽別掛電話,我讓你媽這個准太后來和你講。
陸遠:喂喂喂,沒信號嗎,聽不見啊,喂喂餵我先掛了
通話結束,陸遠深深吐了口氣。
他上學那會兒,各門功課中最討厭的就是歷史。
原因也簡單,他爹是歷史老師,大抵是習慣了當逆子,見到歷史課本就打瞌睡。
因為這事,每次學校開家長會,陸明華總少不了被其他老師調侃,回家後自然是雞飛狗跳。
每當這時,他媽要麼袖手旁觀,要麼摻和進來混合雙打。
至於她姐那個老女人,站在一邊磕著瓜子,不時插幾句嘴,火上澆油的本事倒是熟練得很。
秦王宮大殿內,飾演秦始皇的臧金聲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側臉道:「今天才發現,原來真實的你和媒體傳的不大一樣。」
「我這人不怎麼喜歡接受採訪,媒體沒啥寫的就胡編亂造。」陸遠笑著擺擺手。
末了,又道:「倒是臧老師您,以前看《水滸傳》一直覺得飾演魯智深的演員肯定性子急躁,哪知見了本人,卻發現全然相反。」
「大夥都這麼講。」臧金聲哈哈大笑。
他是個老演員,拍過不少影視劇,游本常老師主演的《活佛濟公》,李雪建老師主演的《水滸傳》.
要說最經典的場面,那還得是倒拔垂楊柳。
想到這裡,陸遠好奇問:「那段倒拔垂楊柳是真拔還是假拔,我小時候一度覺得臧老師天生神力。」
「拍攝的時候是真拔,那棵柳樹是事先拔出來,然後綁上鋼絲繩又埋進浮土裡的,旁邊有一台吊車給它往上拽。」
不遠處有工作人員走過來,臧金聲撣動黑色龍袍,扶正冠冕,道:「當時那根鋼絲繩還斷過一次,在半空中打著旋甩了下來,我愣在原地都快傻了,萬幸沒有甩到身上。」
「兩位老師,導演說可以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