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長空之翼》6
首映式現場音響轟鳴，屏幕上槍彈橫飛，發動機口的熱浪，金屬的反光，槍口的火焰，種種足以媲美甚至略有超過《珍珠港》的特效畫面牢牢地抓住了觀眾們的眼球。
那幾近真實空戰的效果，惹得現場觀眾們發出了陣陣驚呼。
「臥槽！」
「又來了！」
天空中。
黃國興打下了R軍的指揮機，讓敵軍機群失去了指揮，瞬間陷入了慌亂，整個機群的陣型也被打開了一個缺口，變得不再那麼嚴絲合縫。
他此刻也顧不得再去思索，為什麼敵人的護航戰鬥機還不出現了。
管他呢，先打掉這些轟炸機再說！
黃國興調轉機頭，鎖定了一個最外圍的目標，再次如法炮製，小角度俯衝，把機身暴露出來的部分做到最小，迎著敵機的槍彈，極速躲避，然後再次側方位利用機槍火力的死角拉升，瞄準機翼。
「突突突突突」
又是一連串的火舌。
可惜這次他打偏了，沒有打在機翼的結合部，不過也並非毫無建樹，敵機的右側發動機直接爆燃，發出了陣陣濃煙，這架飛機眼瞅著開始失速。
鏡頭切換。
「我們被擊中了，右側發動機起火。」
「速度滅火，投彈撤退」
R軍飛行員慌了，不管不顧的下達投彈指令，然後立馬離開機群，轉向撤退。
黃國興強忍著心中的戰意，沒有去追這架受傷的飛機，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是攔截轟炸，並不是看擊落多少，如果機場被R軍摧毀，就算是把敵機都擊落了，也毫無意義。
他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可眼見著，敵人機群居然有一學一的，紛紛跟著把炸彈投了下去，然後迅速轉向撤退，剛剛還勉強保持的陣型剎那間四分五裂。
敵人那果斷的樣子，好像生怕跑得晚了，會被留下一樣。
黃國興一臉驚赫，他第一反應，是今天的攔截任務失敗了，敵人機群已經到達了機場上空，並且把炸彈投了下去。
他連忙探頭向下方看了一眼，然後才稍有安心。
敵人的炸彈並沒有投到機場，這裡距離機場還有最後的兩公里。
那麼，為什麼這就跑了？
還未待他多想，一架編號2201的戰機迅速從他身邊飛過，同時招著手讓他跟上。
他知道，這是大隊長高智航的座機。
原來，是隊友們的支援上來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問過我了嘛！「
黃國興一臉兇狠，操縱杆一推，轉身跟著沖了過去。
天空中，一大片戰鬥機就像狼群一般，圍著敵機，上下翻飛，一口一口地撕咬著獵物，時不時的就能看見敵人的飛機被打得凌空解體，從天上墜落下來。
整場空戰一直持續了20多分鐘，然後才宣告結束。
黃國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飛機，貌似是被後勤的兄弟們扶下來的，然後人就沒落地過，一次一次地被戰友們拋向天空。
看著從雲層中跳出來的太陽，還有耳邊傳來的陣陣歡呼聲，他仿佛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生的價值。
當天晚上，結合各地的戰報匯總，戰情通報出爐了。
此役，來襲的敵機是RB陸軍駐台彎的航空兵部隊。
RB是沒有獨立空軍的，他們的空中力量分別配屬給陸軍跟海軍，分別以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航空兵命名，並且互不統屬，各行其是。
今天，這伙陸航的轟炸機是從台本機場起飛，執行轟炸中國東南沿海機場的任務。其中最為重點的目標就是杭州筧橋機場，所分配轟炸機群共計18架，但因航程中天空天氣突變，烏雲密布，能見度極差，機群發生了迷航並與護航編隊走散，最終只有9架飛機飛到了杭州筧橋。
然後，被機場駐守的中國空軍第四戰鬥機大隊攔截，只能在距離機場2公里的野地上倉皇投彈，然後隨之撤離。
攔截戰鬥中，R軍機群共計被擊落6架，一架負傷，只有2架飛機完好無損的逃了回去。
其中高智航擊落敵機兩架，黃國興擊落敵機一架，擊傷一架，張錫孤擊落一架，其餘三架為大隊其他戰友所擊落，第四戰鬥機大隊以零傷亡的驕人戰績，取得了中國空軍抗日首場空戰的勝利。
第二天，8月15日，可能是為了嘲笑RB陸軍的無能，RB海軍航空兵再次來襲，目標依然是沿海地區的中國機場，這次的機群就大了很多，共計34架，並且有戰鬥機部隊護航。
因為有了昨天的襲擊事件，空軍方面強化了地面觀察哨的布置，早早地就發現了敵人機群。
早上7點，高智航帶領第四戰鬥機大隊出擊，再次升空攔截。
經過一番艱苦的戰鬥，以自身損失2架，擊落敵機10架的極高戰損比再次取得了勝利，黃國興在今天的戰鬥中，再次收穫一架敵機。
當天，宋美齡親自前來航空隊慰問，大打金元政策，同時升官嘉獎，並且把8月14日定為了空軍節。
在嘉獎中，黃國興憑藉兩架擊落，一架擊傷的戰績，直接提了一級，由少尉變成了中尉，成為了第四大隊，24中隊的副隊長，額外還發了1000銀元的獎金。
這個獎金不可謂不厚重，要知道就在戰前，他的前輩劉萃剛，為博美人一笑，從美國進口的那輛福特牌小汽車也才500銀元。
8月16日，航空隊收到了正式命令。
會議室。
黃國興拿著命令，一臉疑惑的問道：
「大隊長，上峰讓我們主動進攻，不光是我們，轟炸大隊也上？」
「是的。」
「R軍飛機數倍於我，我們不應該在關鍵戰場以逸待勞，尋求積極防禦嗎，為何要主動出擊，就轟炸大隊那些個玩意，能炸個什麼，對地攻擊也就算了，還要去炸軍艦？那玩意能俯衝嗎！」
黃國興有些激動，他覺得這命令，簡直就是狗屎。
另一位中隊長明顯看不過去，對他指責道：
「黃國興，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上峰的命令，豈是你能質疑的？」
「王中隊，現在RB海軍封鎖了海上交通線，咱們的飛機有補充嗎，打沒一架，少一架，更別說去敵占區進攻，萬一飛機受損，咱們的弟兄們跳傘都回不來！這不是讓人去送死嘛！」
「混帳！你這是畏戰行為，再敢口出狂言，我以軍法辦伱。」
「你少給我扣帽子，不對就是不對。」
「好啦，都給我閉嘴！」高智航見兩位下屬吵了起來，立馬拍了桌子，他看向黃國興。
「上峰命令如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即便是為國犧牲。」
「至於飛機補充，自有高層去考慮，我們只需要努力打好每一戰，不辜負國家民族之期望，回去準備吧。」
「.是。」
這兩天的戰鬥，讓空軍上下興奮無比，很多人都甚至覺得RB人也不過如此。
其實，這個階段以飛行技術而言，中國空軍的個人素質並不差，甚至比照RB都有所超出。
看看此時中國空軍的人員構成就知道了。
無一不是家境富裕，有知識，有文化，同時懷揣著報國之心的優秀青年。
而在飛行裝備上，進攻力量或許不足，轟炸機性能確實比不過，但至少在戰鬥機的性能上，並沒有落後太多，RB目前的主力戰鬥機97式，在性能上並沒有比美制霍克III型戰鬥機強多少，只是因為單翼結構，速度要快一點點罷了。
最大的區別在於規模和可持續性。
規模不用說了，整體數量在這擺著呢，RB飛機數倍於中國。
而更嚴重的是中國空軍缺乏可持續性，國家沒有完整的航空工業。說白了，就是打沒一架，少一架，根本無法及時補充。
而RB此時的航空工業在世界範圍內，雖然也說不上有多強，但至少從戰鬥機到轟炸機以及艦載機等各種機型都可以獨立製造，甚至月產量在70架以上，也就是說，差不多一個月就可以武裝中國空軍一個大隊的規模。
然而這個時間段，沒人去關注這方面的差距。
果黨的一眾高層論貪污腐敗，爭權奪利都是箇中好手，他們哪裡懂什麼航空工業，更不知道什麼叫航空戰略。
14日，15日兩天空戰的勝利，讓這些高層錯誤的認為，原來我這麼厲害！
再加上前線的陸軍部隊被R軍空襲的苦不堪言，為了提振軍心民心，同時也為了在「國際友人」面前展示中國軍力的強大，爭取國際干涉，蔣志清為首的果黨高層下達了讓航空隊主動出擊的命令。
臨戰當晚，所有人都被通知，大戰來臨。
明知道此行兇險，但沒有一個人退縮，即便是黃國興，也只是不贊成這種上峰一拍腦門，就讓部下憑著一腔熱血出擊的無腦進攻。
應該好好計劃一番的，把有限的力量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昏黃的燈光下，每一個人都在寫著自己最後的家書。
沈崇誨在家書中寫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請恕孩兒不孝，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身死，毫無其他辦法。當孩兒踏入航校的那一刻起，就立志踐行誓言，用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炸彈，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如不測，望雙親體諒時艱，善自頤養天年。」
張錫孤寫下家書，「若能凱旋而歸，當能奉雙親於故鄉以敘天倫之樂，倘有不幸雖負不孝之名，然為國而殉亦能慰雙親於萬一也！」
閻海文在日記中記錄道：「故鄉淪喪，國將不國，此國家興亡之秋，匹夫尚且有責，我為軍人，怎能臨陣退縮?丈夫許國，實為幸事，為國戰死，事極光榮。」
黃國興也在宿舍內寫信，是給小魚兒的。他回憶著兩人從相識相戀到如今的點點滴滴，一微笑一會皺眉的，信紙上勾了又勾，抹了又抹，一遍遍的重寫，最終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他不敢寫的太嚴重，怕小魚兒擔心，可心底下，還有些怕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猶豫再三，才下了筆了。
「我親愛的小魚兒，與敵接鋒兩日，奮勇作戰，擊落敵機兩架，擊傷一架。我已知戰場之兇險，定會保重自身，不求其他，但求盡軍人之本分。另，心中想你。」
8月17日，天剛蒙蒙亮，青磚黛瓦的小院中，楊婉瑜剛剛甦醒，正坐在鏡子前梳妝。
由於戰爭已在滬城開啟，杭城也遭受到了敵機的轟炸，學校這邊已經臨時停課，正在等待後續通知，她此刻最為擔心的就是身在軍中的黃國興。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滬城外海。
海面上波濤翻湧，一艘艘軍艦連在一起，仿佛一隻只巨獸浮在海中，濃煙滾滾，遮雲蔽日。
懸掛指揮旗的旗艦「出雲號」上。
一群高級將佐簇擁著一位面容冷酷的老人，此人為RB海軍駐上海第3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
只見他背負雙手，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帝國功業只在今日，命令，炮擊編隊前突，掩護港口部隊，航空部隊全面出擊，遮蔽戰場，對敵進行毀滅打擊。」
「嗨！！」
下一秒.
R軍龍驤號、加賀號、鳳翔號三艘航空母艦正在海面上劈波斬浪，甲板上一排排的艦載機密密麻麻，突然間，指揮橋上警燈亮起。
「航空戰隊準備出擊！」
「補充油彈。」
孫羿從好萊塢定製的背景音樂《Glory Seeker》直接響起。
一連串的鼓聲和號角聲，讓人毛骨悚然，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黑暗深處最極致的壓迫感。
R軍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動了。
甲板上的後勤兵一邊喊著號子一邊合力將飛機推向起飛位置，雙人一組的士兵拉著輸油管奔向飛機補充燃油，4人一起才能推動的航空炸彈出現在屏幕中央，充滿了力量感，正被一點一點地吊裝起來。
一排排飛行員面露猙獰，干下一杯清酒。
「帝國，武運昌隆！」
隨著指揮台上旗幟一揮，第一架飛機衝出甲板，緊跟著是三艘航母上，一架架飛機，不斷地起飛，在空中形成了編隊，鋪天蓋地。
杭州筧橋機場。
機場上，一架架飛機已經被推出了機庫，正在機場上待命。
幾位大隊長官正肅立在電報室，等待最後的攻擊命令。
「各地觀察哨，有最新情報嗎？」
「報告，還沒有。」
下一刻。
滴滴滴.
電台突然響起。
「報告長官，敵機已出動，上峰命令，我部立即出擊。」
戰情室，所有飛行員全體就坐，但跟上次不同的熱鬧氛圍不同，這次整個戰情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這最後時刻的到來。
突然窗外傳來了一片嘈雜，由此看去，是後勤部隊正在出動。
來了。
所有飛行員為之一肅，大家心裡都清楚，命令來了。
突然戰情室的大門被推開。
高智航等幾位大隊長官，當先走了進來，沒有說話，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全場的飛行員。
突然，他一個立正，朝全體飛行員敬禮。
唰地一聲，全體起立，回禮。
一雙雙堅毅的目光中，只看得到家國情懷，民族興亡。個人生死，早已被拋之度外。
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擊！」
機場上，飛行員們一個個跳下車，迅速奔向自己的座機，配合後勤人員最後一次檢查了飛機的各項機械部件，然後進入座艙。
黃國興跨進座艙，直接坐在降落傘上，首先檢查方向舵跟腳蹬，然後確保燃油閥關閉，油門處於最低位置，最後開打啟動手柄，等待起飛信號。
砰
一道綠色的信號彈，從塔台上空炸開。
機場上螺旋槳的嗡鳴聲連成了一片。
因為航速的問題，率先起飛的是轟炸大隊的轟炸機，黃國興眼見著閻海文在座艙中朝自己敬了個禮，然後拉起機頭，帶著他的轟炸機一飛沖天。
大約半個小時，轟炸大隊已經在空中編好隊，飛走了。
這時，兩道綠色信號彈在天空炸開。
輪到戰鬥機部隊起飛了。
黃國興探出頭去，向站在機頭的地勤人員抬起右手，翹起了拇指。
「拜託了，兄弟。」
「長官，幫兄弟多打下幾架小鬼子的飛機。」
「放心。」
突--突，突突突.
引擎開始運轉，混合著油氣的味道再次襲來。
此時，天邊已經放的大亮。
黃國興駕駛飛機騰空而起。
而小院這邊，楊婉瑜聽到了敲門聲，是軍中的郵差，因為同在杭州的緣故，她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信件。
楊婉瑜簡直不敢相信，眼見著身子就要軟到。
「別，別，楊小姐，黃中尉沒事的，這是正常信件。」
聽到這裡，她才長舒了一口氣，接過信件小心地撫在胸口。
上海戰場，R軍飛機正在瘋狂轟炸我軍陣地。
就在陸軍苦命哀嚎的時候，近百家中國空軍突然殺到，打了R軍一個措手不及，但R軍反應極快，在最初的慌亂後，立即集結戰鬥機部隊予以攔截。
中日兩國空軍在上海上空爆發了一場大戰。
此役，中日上海8月17日大空戰，整個中國空軍編隊，在最初的優勢過後，就遭遇了敵人優勢戰鬥機部隊的死命攔截，為保證轟炸大隊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第四大隊與敵人在空中開啟了玩命兒似的瘋狂絞殺。
他們平均每一架戰鬥機要應對三架敵機。
張錫孤在作戰中，為掩護戰友，強行沖亂敵機陣型，後被敵人四架飛機牢牢咬死，還未來得及跳傘，座機就被凌空打爆，以身壯烈殉國。
黃國興在空中左衝右突，使盡渾身解數，在槍林彈雨中擊落敵機兩架，自身彈藥所剩無幾，飛機方向舵被打壞，無奈之下，勉強控制著飛機，提前退出了戰場。
閻海文在執行轟炸四川路RB陸軍司令部任務時，座機不慎被敵人高射炮擊中，副駕駛當場陣亡，飛機失控，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棄機跳傘。
但由於是在日占區，落地以後很快就R軍的地面搜索部隊找到了，要求他放下武器投降。閻海文用手槍中僅存的6發子彈奮死抵抗，打死了5個RB兵，最後高喊：「中國無被俘空軍。」用最後一顆子彈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踐行了他所寫下的「為國戰死，事極光榮。」
怎麼全是審核呀，瘋了。
明天這段就能完結了，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