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他應該在車底
十二月晚上的北平還是蠻冷的。
一行人走入了電影院，直奔一號鬼吹燈影廳的第一排。
第一排觀影不算是最好的位置，勝在不用看人頭，票也好搶不少。
這一行人，每個人都戴著墨鏡，帽檐兒壓的很低，一眼看上去就感覺像是藏著事兒來的。
果不其然，他們剛坐下，為首那女的摘下墨鏡，一露出臉，旁邊的人詫異的捂嘴！
「周汛？」
「噓！我們來看電影的！別引起騷動。」
「噢噢！真的是你啊！你們這都？」
這觀眾大哥抬頭向周汛旁邊看去，發現幾乎都是熟臉。
什麼黃小明，陳琨，蘇友朋，明星大腕來的不少。
還有兩個看著眼熟但喊不上名字的女演員。
這大哥像是獲得了什麼寶藏消息似的，憋著笑坐下，心想著，這哪怕是明星也搶不到票啊？擱平常他們肯定包場了吧？
別的時候，首都這家最大的電影院還真能賣個情分，給明星們騰個地。
一方面，這票實在難賣，大伙兒都排著隊呢，你騰個廳給幾個人看，觀眾但凡看到，那還不翻了天啊。
一方面，來源於出品方的施壓。
方宇是見證過幽靈場刷票這種情況的，特意讓華壹那邊控制一下包場的行為。
反正方宇又不缺錢，他只想讓更多的觀眾看到自己的電影，才不管包場是不是能賣更多的票。
這時候，全網的黑子可都盯著呢，稍有不慎就會被找到話題議論，方宇可不想自己因為這些問題而被矮小松抓到尾巴。
電影進行到了一半，前排的幾個明星已經想要豎大拇指了。
這片子的題材真是夠新穎，味道上也有木乃伊、古墓麗影系列的味兒了，怪不得能這麼火。
鬼吹燈放映完畢，熒幕上出現了夕陽下三人摸金小分隊的背影，影院的燈亮起，前排那大哥終於忍不住了。
「明星明星！」
眾觀眾一愣，後排的一個穿著風衣的人馬上將墨鏡戴上，結果再看，沒人看他，而是在盯著前排的幾人看。
凱哥納悶。
啥情況？有什麼明星？
他以為是自己被抓包了，沒想到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而且就算別人看到他，也不見得能認得出他這個干導演的幕後。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們得走了。」黃小明在這種場合的時候還是蠻能吃得開的，他一句話讓觀眾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這幾個演員依次離開了影廳。
凱哥在最後一排孤零零的看著這一幕，心裡非但沒有反思一點，反而還很記仇的將幾個露臉的演員給記了下來。
「周汛，黃小明，蘇友朋，陳琨，還有倆歌手是吧？行行行，都給我等著。」
凱哥的小心眼那可是出了名的，被他惦記上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找到機會那就得報復。
一路上的觀眾都被幾個演員給吸引跑了，凱哥感覺悶得慌，摘下墨鏡走路。
他一路走一路回想著鬼吹燈的劇情，想著想著，吐了口痰在地毯上。
「什麼玩意嘛真是！」
在他心裡，鬼吹燈不如梅蘭芳半點，甚至都比不上已經撲街了三年的冇極。
反思？找自己的不足？
那沒什麼可能，他是誰啊，他是霸王別姬的導演！他怎麼可能低頭呢！
在他眼裡，方宇還是那個在片場當配角的小演員，他懂個屁的電影。
不服氣的凱哥一路氣哼哼的走出電影院，來到停車場的他，發覺自己車旁邊停了輛很是騷包的法拉利。
這車即使在北平也不多見，他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
唉？車上咋還有人呢？
注意到了車外人的目光，車窗打開。
四目相對，很是尷尬！
這倆人這是第一次正面遇上，是不是最後一次不好說，反正彼此都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全當沒發生。
「怎麼了？」
注意到方宇沒了動作，副駕的安吉拉掰幣側頭看向一邊。
「啊！凱哥導演？」
揚穎可不知道方宇和凱哥在票房上的爭執，連忙想要下車打個招呼。
誰知道，凱哥就像是瞎了一樣，自顧自的回頭開自己車門。
「伱電影我看了，不怎麼樣。」凱哥邊上車邊嘀咕，能說出這話，這是裝都懶得裝了。
一聽凱哥張口是在貶低自己的男人，揚穎噘嘴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方宇，想要從方宇的表情上得出個答案。
「為什麼這麼說呢。」
方宇表現的很是平靜，如果相同的話對著凱哥說，那就會是和柳燕一樣的下場，暴跳如雷的凱哥絕對會破口大罵三五天才能暫時平息自己的怒火，如果方宇也跟著那麼做了，那就成了凱哥一樣的人了。
「為什麼？呵呵，你懂電影麼？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敘事！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看過嗎？瓦西里耶夫兄弟導演的作品看過嗎？弗拉基米爾·緬紹夫，謝爾蓋·瓦西里耶夫，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你都看過嗎？」
這一大串的名字掉書袋一樣的喊了出來，方宇都覺著有些好笑。
這時候，方宇不論說一句什麼，凱哥都能長篇大論的噴過來。
結果，方宇一句話給陳凱哥弄了個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咋回。
「不熟，不知道，我只看過霸王別姬，看過好多遍。」
你這玩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宇一直都是凱哥的假想敵，他想過和方宇見面後應該怎樣怎樣，誰能想到這傢伙提了霸王別姬。
一時間，凱哥有些尷尬。
這樣反而顯得他心胸過於狹窄了。
說不上話的凱哥憋著的樣子像是個卡到喉嚨喊不出的鴨子，方宇繼續補刀。
「演員搞創作本就是非專業的人干別人專業的事情，我的電影漏洞肯定還是特別多的，還希望凱哥導演多指教。」
這.
陳凱哥皺著眉頭，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繃住，「哼，既然你請教了，我就跟你說兩句，你這電影吧.」
讓他說，他反而說不出個花了。
回想一下剛剛的電影情節。
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沒有。
人物的動機。
給予的劇情的留白。
演員的演技。
道具的精良。
全球遙遙領先的特效。
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本來就是一個劇情比較簡單，一條線敘事的冒險電影，指望他能放出什麼洋屁來？
「畫面太黑了！」
凱哥想了半天憋出個屁來，一句話給方宇差點整笑。
畫面太黑了可還行，那本來就是墓里，難道要掛個大太陽在頭頂啊？
見方宇沒吭聲，凱哥哼了聲，又拿出了自己老前輩的那副德行，「你這小子，弄出來的電影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奉勸你，如果你是一個有良知的電影人，你就應該多往文藝的角度上考慮考慮，你這些東西，能留給觀眾什麼啊？百年後誰還記著這些靠特效的片子？」
方宇主打一個笑面虎。
你當面嘲諷唄，下部片子還狙擊你個老登！
「凱哥導演所言極是，下部片子啊，我打算拍點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文藝小眾的。」
「呵呵，你？你拍不明白的。」
凱哥也不打招呼道別，這油門一踩直接走，裝都不打算裝一下。
目送這凱哥大導演離開，副駕的揚穎終於憋不住了，「他怎麼這樣和你說話啊？」
「氣人有笑人無唄，羨慕我成績比他強唄，懶得搭理。」
「你好厲害~」揚穎說著吧唧一口給了方宇一個唇印。
「在外面注意點。」方宇聲音低沉了下來，「這次先原諒你。」
他說著也踩下油門，一隻手將揚穎拉了過來，示意她給自己點上煙。
吐了口煙圈，方宇聲音低沉道：「把頭埋低。」
安吉拉掰必紅著臉，輕車熟路的低頭靠了過去，「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