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不想死

  第160章 我不想死

  「這聲音是方宇的嗎?」

  「像!但又有點不可能吧!他還會唱戲?」

  「怎麼聽不出來是配音啊?感覺音質有點像是現場錄的.不至於這麼真實吧?」

  電影學院分了表演系、導演系、文學系、攝影系、錄音系等多個專業,其中文學系就有戲劇影視文學專業。

  學生們對影視、話劇、戲曲及文化藝術領域方面多少也有些研究,方宇那唱腔,乍一聽還蠻像那麼一回事的,外行聽個響,讓專業人士來,也最多是糾結一下方宇的身板沒達到專業老演員的程度,但嗓子確實不錯。

  這都得力於方宇的三級口技,這個能力剛開始方宇並沒有想到它如此逆天,不但可以模仿各種動物,人的聲音,就連戲腔也能惟妙惟肖的模仿。

  當初拍這段的時候,劇組特意請來了兩個京劇表演老師給方宇一句句的指導,身板上方宇差了一些,但唱腔絕對沒什麼問題,再加上他完美的精氣神,這角色在台上站著的時候,沒人能把他與方宇那張臉結合到一起,都認為這是替身,或是配音。

  柳亦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看著銀幕里方宇的表現,小鹿亂撞.他太有魅力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

  站在二樓的浴足梨望著不斷離開的人群,耳邊也一直迴蕩著寨民們路過他時的問好。

  久違的喝彩聲,把他拉入了那段回憶。

  依稀記著,那天的陽光明媚,沒有一點會發生不好事情的徵兆。

  院子的大門緊閉,有人在敲門。

  隱約能聽到,院子外的人在小聲嘀咕。

  「副參領,這就是那老傢伙最喜歡的戲班子。」

  被稱為副參領的軍官捂著被槍打了,只剩下一半的耳朵,咬牙切齒:「全他媽給老子殺了!」

  「是!」

  膽小的浴足梨,慌忙之下,仗著自己身手不錯,藏到了房頂。

  他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求饒和慘叫,嚇的不敢睜眼。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了,放了她」

  班主的聲音出現,浴足梨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那是他最喜歡的人。

  凝兒

  凝兒被軍官扯著頭髮,被手槍指著頭,班主不斷的求饒聲非但沒有奏效,反而還讓軍官覺著煩躁,反手就是一槍.

  砰!

  槍聲響了,房檐上的浴足梨滿腦子裡都是自己的心跳.

  死,死了?

  就這麼.死了?

  那個嚴厲的,教自己本事的班主,死在了槍下,被人一槍打死了?

  他表情驚恐,連忙壓低了身子,生怕自己也被看到,生怕自己也會死。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躲著吧!躲著吧!像是上次一樣,上次不就活下來了嗎?別出去,別出去!我可不能死啊!

  院子裡,凝兒的哭聲悲慘,她求天求地,求誰,也無法讓這死了一院子的人復活了。

  在這一刻,她想開了。

  死,也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

  活著的人,才會受到無止境的痛苦。

  她對著軍官狠狠地吐了一口血痰!

  啪!

  一耳光扇來,凝兒耳膜穿孔,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耳鳴的聲音.

  房上的浴足梨探出頭來,正巧與凝兒來了個對視.

  糟了!她看到我了!她一定會,一定會把我供出來,好讓自己活下去吧?

  完蛋了!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浴足梨目光複雜的看了過去,發現凝兒竟然在對自己使眼色

  她是讓我別出來嗎?

  開什麼鬼玩笑!我怎麼可能出去!他們有槍!還這麼多人!

  天真的女人!我會去捨身相救嗎?

  「快說.你們戲園子裡,一共有幾個人.」

  「十七。」

  「我最後再問伱一遍,多少人。」

  「十七。」

  凝兒面無表情回答。

  砰!

  槍聲再次響了!

  軍官狠狠地在凝兒的屍體上吐了口痰!

  「把老子當傻子?都給我搜!十八具屍體,一個都不能少!tm的!那老傢伙喜歡的東西老子全給他砸了,喜歡的人老子全給他殺了!逃得了和尚,他逃得了廟?給我搜!」

  浴足梨在房上縮著,淋了一夜的雨。

  雨水將戲園子沖洗了個乾淨,惟獨沒有將浴足梨蒙了一層灰的內心洗淨。

  「十七.十七」

  他不斷重複著這個數字。

  他不理解!

  他不明白!

  被槍指著,哪怕是有一絲可能,也應該說真話,把人供出去,好讓自己有活下去的機會才是啊!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騙人!

  你騙人.你為什麼不說有十八個!

  她.她肯定是數錯人了!

  對!她數錯人了!

  十七

  浴足梨嘗試欺騙自己,可到了最後,他的眼淚與雨水混為一體,無論如何,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凝兒寧願死也不把自己這根救命稻草抓著

  耳邊迴蕩著初次見到班主女兒時的聲音。

  「爸爸,這個哥哥好可憐啊,你能幫幫他嗎?」

  「戲園子生意不好,我幫的了他一次,幫不了他一輩子啊!」

  「小乞丐小乞丐,你願意去我爸爸那打雜嗎?幹活就不用餓肚子啦!」

  站在豬籠城寨二樓的浴足梨,一滴眼淚不經意的划過臉頰滴落地面。

  他的通緝令至今未消,今天的這一齣戲過後,也到了他與這裡告別的時候了

  昏暗的小巷裡,苦力強拿著一個小包袱走過拐角。

  他看了一眼路邊正在搭琴弦的一個盲人,心想著,盲人的世界是否不分晝夜,晚上也要賣藝?

  微風拂過,苦力強人頭落地

  電影院裡,觀眾們嚇傻了!

  不是喜劇嗎?怎麼開始死人了?

  戴著墨鏡,留著長指甲的地缺進到了兔子裁縫的鋪子裡。

  「老闆,打烊啦~」

  裁縫鋪子的打鬥聲吸引了浴足梨的注意。

  他趴在自己門板的縫隙看了過去。

  僅僅是一眼,就讓他嚇的連忙縮下了頭!

  高手!

  真正的高手!

  天殘地缺,殺手榜排行第二!

  這對兒組合手上死了的武林人士,雙手加上雙腳都數不過來!

  他緩緩縮回角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

  千萬!千萬別來我這兒!

  我那天可沒出手!不關我的事情!

  院子裡,兔子裁縫不敵兩個琴魔聯手,已被打成了重傷!

  「除了你,和那個腿,剩下還有一個呢?」

  地缺似乎不著急下手,他的任務是全殺,一個都不能漏。

  「沒有了只有我.」

  兔子裁縫沒有暴露油炸鬼的下落,他趁著說話之際,餘光看向一旁的石磨,沖了過去,用力的舉起!對著兩個琴魔甩了過去!

  老手藝足療按摩的店裡,月光透過沒有封嚴實的門板,射在了浴足梨的臉上。

  只聽得他在喃喃自語.

  「沒有了只有我.」

  他回頭望了一眼黑色的戲箱。

  畫面切換,院子裡,兔子裁縫只剩了最後一口氣!

  就在天殘準備再彈奏一個音節之時,一句戲腔詭異的迴蕩在了豬籠城寨!

  「頭戴金盔~明入鏡,身披~盔甲~砌龍鱗!」

  鏘!

  「還有高手?」

  天殘地缺雙人撫琴,安靜聽著浴足梨的唱段,還給他配了兩段樂。

  「詐敗佯輸,賣了~」

  「陣!」

  風聲呼嘯,幾根韭菜吹過鏡頭,天殘地缺撫平了琴。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天殘面無表情道。

  地缺陰冷微笑:「留他個全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