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我的歌聲里
演唱會的門票販賣，向來是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紅的標準。
而曲婷的第一站，正是家鄉冰城。
在這裡，她度過了自己的同年。
在這裡，全是她的「美好回憶」。
正如兩千多年前項羽所說。
富貴不還鄉，入衣錦夜行。
現在，她要把自己對美好過去的感悟，分享給她的家鄉人。
然而，令她不美好的事情發生了，演唱會的消息發出之後，票卻沒多少人買。
這豈不是說明，她其實並不火。
破防了的曲婷給母親打電話。
「媽媽，沒有人欣賞我的歌……」
「別傷心，或許只是宣傳沒到位，你再等等看？」
媽媽的安慰先來很有用。
第二天，演唱會的門票直接被搶購一空。
幾個開發商在前一天晚上被稍微通知了一下，第二天便十分欣喜地去支持領導的工作。
而對於張杰來說，這不過是「權力的一次小小任性」而已。
比權力更重要的，是她對女兒的愛。
舞台上，曲婷看著台下的觀眾，風光無限地說道：
「接下來，這一首歌獻給我的媽媽，沒有她……
這首歌的名字叫：《我的歌聲里》。」
至此，電影終於走向結尾。
屏幕里，此時此刻出現了兩個場景。
一邊，是和女兒興奮擁抱的張杰。
一邊，是房間內，悄無聲息，坐在一起的郝甄夫婦。
雙方在這一刻形成了強烈對比。
然而這種對比也不過是一部分罷了。
郝甄夫婦也不過是一部分罷了。
在那個特殊的時代下，上吊的，跳樓的，服毒的，吞炭的，更是有不少。
這些人甚至連被記錄都沒有，只是存在於街坊鄰居的口中。
緊接著，屏幕一黑。
正當觀眾以為電影已經結束的時候，屏幕又緩緩亮起。
張杰再次出現的時候，身上昂貴的衣服已經沒了。
卻而代之的，是被調查時期穿的制服。
在調查的過程中，她緩緩交代出了自己過去的行動。
對自己的一切罪責都供認不諱。
影院裡，眾人看到這一幕，心裡一松。
還好還好。
周導還沒有大膽到拍張杰逍遙法外的場景，真要出現那種情況，不知道那個結局會有多少人罵。
會給觀眾帶來多少震撼。
儘管在現場的很多人心裡，逍遙自在其實才是征程結果。
那些被調查的，才是特例。
那些人被調查，不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事情，而是因為他們的被發現了馬腳。
然而周墨又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就讓結局這麼輕鬆地過去。
電影中，伴隨著張杰的交代，畫面再度變化。
後面出現的是曲婷。
此刻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母親被調查的事實，當即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的土地」，回到「自由真誠」的國度。
在那裡，她在社交網絡上表達著對母親的支持，認為母親是被冤枉的。
至於有人問她，她在加過生活的時候，那麼豪華的生活條件是怎麼辦到的？
曲婷的回答是：「我在這邊打工掙得，我的歌很火，有了很多的收入。」
這話，狗都不信。
但沒有辦法。
她肉身都已經在國外了，連帶著親媽給轉移的大筆生活費。
人家能生活得美滋滋，你能拿人家怎麼辦？
當然，其實這些也並非徹底沒有解決辦法。
對於贓款，國內實際上是由追繳程序的。
張杰確實貪了不少，也會被判刑，但只要她能把這些錢吐出來，就能獲得相應的減刑。
而現在，這些錢全部都在其女曲婷手裡。
然而，令無數人大跌眼鏡的地方在於。
之前一直在網絡上為母親喊冤，支持母親，鼓勵母親的曲婷，此時此刻卻像沒事兒人一樣，一分不出。
簡直太好孝了。
開懷大孝了屬於是。
曲婷的態度也很簡單。
喊冤可以，掏錢不行。
我就是娛樂圈最大的大孝女。
誰也不能阻止我給我媽喊冤。
與此同時，曲婷身邊多了一個人。
之前，那個老實巴交的曲橫，張杰的前夫，此刻一改過去沉默不語的形象，而是光鮮亮麗，滿面春風地和女兒曲婷站在一起。
兩人共同享受著妻子、母親帶來的美好生活。
和父女倆向對應的是，在相同的時間裡，依舊有大把的家庭沒有從那個時代的痛苦中走出來。
他們依舊承受著被傷害帶來的苦楚。
看似這一切惡果的源頭已經被處理了，壞人繩之以法。
壞人的家屬也被頂上了恥辱柱，被無數人唾棄。
但那些生活在痛苦中的家庭呢？
他們的痛苦由誰來撫平？
影院裡，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呆滯。
實際上，電影的最後一幕，提到了一個在媒體上不經常提到的話題。
就是宣傳，往往止步於犯罪之人被抓住。
後續的情況如何？
損失如何彌補？
傷痛如何撫平？
這些事情發生之後的事情有沒有人做，有沒有人補償，有沒有人重新建設。
這種事情，其實說不準的。
有些事情能進行後續處理，那麼結果倒也還能接受。
有些時候處理不了，就只能靠自己。
後續處理是沒辦法處理的，只能讓他們自己去扛。
就如同《大明王朝1566》中的情節一樣，河堤崩了，良田被淹了，糧食也沒了，百姓沒飯吃怎麼辦？
胡宗憲可以把跟案件相關的官員殺掉，把太監給砍了。
但糧食的結果就倆字：
沒有。
很多事情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窟窿遠不止一處，這個口子出現了問題，敢補這個口子，另一個口子見狀，立馬也會表示自己出了問題。
補來補去，就成了無底洞。
多少東西都不夠往裡面填。
這個道理其實很直白，周墨也沒有掩飾。
觀眾就算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稍微在心裡轉一圈，或是讓朋友解釋一下也就反應過來了。
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心中就越發地震撼。
膽大。
實在太膽大了。
在他們心中，敢於把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講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勇敢。
只是，當電影屏幕徹底黑下去的時候，眾人第一時間並沒有給出反應。
不是覺得不好看，也不是有所畏懼。
而是不知道，周墨後續到底還有沒有片段了。
他是在太能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