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導演比寧浩導演還行？我要是邢娜那，今晚上高低得在寧導耳畔吹耳旁風，以後再遇到楊慶導演的電影，就往死里打。」
夜裡。
穆亭亭躺在關凌懷裡，隨便聊著天。
她此前和寧浩合作過《無問西東》，自此從行業當中一躍成為一流女星，也因此，如果非要在寧浩和楊慶兩邊選一個人站，她是無理由站在寧浩那邊的。
而且當初邢娜那一直去探班，所以她和邢娜那關係也還行。
首映禮結束之後，在屋子裡和關凌鍛鍊完之後。
穆亭亭就開始化身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了，在關凌胸膛上判斷關凌首映禮上誇讚楊慶這話說完之後，寧浩和楊慶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爆發戰爭與和平。
「打吧，他倆鬧起來才有熱度。」關凌笑著道，「我只負責帶節奏。」
「你可真是個大壞蛋。」
穆亭亭在關凌身上畫著圈圈，「幹啥都壞。我明明是重慶人，非得讓我說東北話。唉呀媽呀，你咋這猛！這話說出來，那味兒怪怪的。」
「怎麼怪了？這是很正常的一種現象，只是不同地域文化特徵和不同學科裡面稱謂不同。歷史學叫繁衍，生物學叫交配，文學上叫雲雨，藝術上叫交融，政治學稱隱晦，哲學上叫互動，法學上判三年。」
「歷史當中為洞房，現在已經進化為各種不同地點和時間的描述，甚至在網絡語上也有合體的稱謂，」
關凌掰著手指頭慢慢說道，「但是隨著時代發展和地域認同不同，這些話在方言裡還是沒變，比如京城叫放炮，廣東話稱叼嗨，長治話叫崩鍋，東北話夸賊猛，你們重慶話有時候叫搞燈，是不是？」
穆亭亭感覺自己忽然就長腦子了，整個人瞬間陷入無語當中。
重慶話豈止是叫搞燈？
「你腦子裡面天天在想什麼？還說你不壞？」
「這不是壞，這是一種情感表達和社會認同，透過幽默來提升對不同地域女性聲音的愈加重視，從而促進性別平等和情感開放。這部《火鍋英雄》給了我思路，未來要了解更多方言內容，就得從頭學起。」
關凌言之鑿鑿。又言又鑿。
穆亭亭腿兒直不楞登的，被關凌搞得一愣一愣，一時間都不知道說點啥好了。
但心裡，穆亭亭還是懂得。
這關凌的確是個記仇的，前兩天她用重慶話占了上風，今天關凌讓自己扮演東北人，結果自己就被好好懲治了一番。
而且現在看起來楊慶也不輕鬆，關導的誇讚既是認同，又是壓力。
現如今整個業界能說跟寧浩掰掰手腕的人不多，自從《無問西東》票房破了十幾億之後，就連馮曉剛見著寧浩幾乎都是繞著走的。
前段時間那個《荒蠻故事》官宣，娛樂圈多少明星齊齊上陣？從劉得化到范兵兵，從孫紅磊到陳道民，不說寧浩或者關凌，娛樂圈想把這幫人湊在一起的導演，不過三指之數。
就這，關凌那句話到底有多猛。
穆亭亭當然很懂。
關凌才不在乎這個，費勁巴拉在重慶開首映禮，目的自然是為了票房，票房就需要話題。
關凌回國是話題，但是這樣只會讓業界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不下點猛藥，誰去看《火鍋英雄》啊？！
不給記者一點話題，這天這麼冷，總不能來了過家家。
至於楊慶的未來，關凌不會卯足了勁兒捧，但只要對方還有點用，關凌是不介意繼續用下去的。
「不對，你剛才第一句話說什麼？」關凌忽然想到什麼，「你要是邢娜那？你在我懷裡，腦子裡想的是當邢娜那？」
這話讓穆亭亭瞬間一個激靈，撅起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關凌。
「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隨口也不行！」
關凌表示穆亭亭需要繼續被懲治，而後就讓穆亭亭學會了什麼叫禍從口入。
「嗯嗯……」
……
關凌在《火鍋英雄》上的發言還是威猛，當日又與諸位大佬被人拍到照片，更是在當夜便席捲內娛，徹底成為整個娛樂圈最大新聞。
一時間，各種新聞在網絡上引發驚嘆聲。
「關凌聲稱楊慶未來或可比肩寧浩！言辭之間頗為看重！」
「徐正接受媒體採訪，聲稱楊慶確為有才之人，助陣好友聲稱《火鍋英雄》這個名字就值得他進入億元俱樂部，兩三億也是不在話下。」
「陳國富聲稱《火鍋英雄》通俗而不媚俗，楊慶亦是重慶的杜琪峯！」
「誰為英雄？滿是世俗，儘是市儈！然而在那某個瞬間，湧起了無比的快感，會讓你那顆獲得如此虛偽的心靈，忽然間燃起內心深處真正的英雄！」
更是有無數當日看過首映的觀眾對這部電影有了鼓勵和支持。
「火鍋涮出的英雄，麻辣有餘鮮香更夠。」
「國產電影被拍成這樣，絕對算是驚喜，我們不能讓每個導演都是關凌，但我很希望在華夏的商業電影導演名單上，能夠多聽到幾次楊慶。」
「看影片名字以為是一部喜劇片，沒想到居然是一部編排巧妙的劇情片。黑色幽默延續了導演一貫風格，演員對角色的掌控也很值得稱道，特別是陳昆的角色和其以往角色形象反差極大，把底層小人物的無奈和心酸塑造得很成功。」
……
關凌參加完首映禮之後，又經過和穆亭亭的顛鸞倒鳳。
這天早上終於離開重慶，要往京城。
「路演宣傳的事兒，就交給你們了。」
關凌摸著穆亭亭的小臉，輕聲道。
「也不知道之後什麼時候再見了。」穆亭亭欲言又止，「好久搞一燈，一燈等好久。」
關凌：「你不會請假找我去嗎？說起這個來我就氣不打一出來，你找我，我還能不滿足你怎麼滴？」
穆亭亭雙眼瞬間懵懂：「倒反天罡是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昆，穆亭亭，吳秀才和秦浩等人都要去進行宣傳路演，關凌臨走之際，又把陳昆和秦浩喊了過來。
「回頭留個檔期，我這邊有一部小成本電影，你倆還挺適合的。」
「關導，太感謝了！」秦浩和陳昆都是一臉驚喜，秦浩傻不愣登問道，「不過這個回頭，是什麼時候？」
陳昆截斷了秦浩話頭，笑著道：「關導什麼時候有時間，隨時聯繫我就行。」
「時間怎麼也得兩個月後了，但這部電影好拍，大部分情節都在餐桌上面完成，一間屋子，只要你們背熟了劇本，一個月就差不多拍完了。」
關凌朝著陳昆點了點頭，秦浩這是第一次拍攝商業電影，很明顯還沒意識到能拍自己電影的機會，有多重要。
陳昆反應就快多了，根本不問時間，而是說隨時聯繫。
其實也不是很利害的電影，
關凌就是看到陳昆和秦浩的時候，想起來了一部小成本人性影片，《完美陌生人》，前世這部電影改編成為了《來電狂響》，被仝大衛，馬麗等人飾演，三千萬左右的成本最後拿下了6億多的票房。
既然目前籌備上市，大片之外，總要讓人看到凌雲不只是有金雞下金蛋，哪怕是小成本坤坤，一樣能創造超絕的票房成績。
《時空戀旅人》大概率不會虧，但賺多少就看天意了，而這部戲，無論是票房，版權，還是獎項，都是小成本電影的上上之選。
至於導演，關凌暫時沒想好讓誰拍，那就先暫定親自上陣。
如果出現意外情況，那就再說。
等到關凌離開之後，秦浩也反應過來了，看著陳昆低聲道：「昆哥，謝謝，我這剛才腦子短路了。」
秦浩當然反應過來了，關凌的劇本和電影，他秦浩根本就沒有問時間的必要。
選中了你，就是大餅！
「你啊，嘴比腦子快。」陳昆笑道，「別在乎大小成本，要看人。跟對人，未來的你能缺了資源？別說關導只是說讓回頭等，哪怕是今年都不拍戲，專門等關導的電影，也是必要的。我們是沒機會讓關導等我們的，懂了吧？」
別看秦浩歲數和陳昆差不多，但此前大都是拍戲劇和藝術電影，此刻聽完陳昆的話，忙不迭的點頭應聲。
「別想這個了，如果之後還有新戲，該解約的解約，關導說兩個月差不多，那就等上兩三個月。你接下來如果有入組的需要，就抓緊協調協調。」
陳昆又喊來了助理，「我接下來的工作任務，你該推的推，剛才關導說的話你應該聽懂了？」
「懂。」
……
到了京城，劉一菲的電話就先過來了。
「《極限職業》這邊不探探班了？畢竟是凌雲傳媒真正意義上的首部喜劇電影，不得加點熱度？」
「歇兩天的，累了。」
「我去給你揉揉？」
「你來了誰揉誰，你沒數嘛？」關凌道，「我正好也捋捋上市之前的一些事情，後天再去探班吧。」
話音剛落，那頭書暢聲音略顯驚恐，「揉什麼？什麼揉揉？怪不得你變大了。」
隨著劉一菲一下掛斷電話。
關凌也陷入了沉默。
現如今，凌雲傳媒的攤子鋪的很大，但摩天凌雲實際上是獨立子公司，和獅門電影的對賭協議現在完成率很高，電影數目雖然沒到五十部，但主要的幾部票房成績幾乎都能滿足當年的業績要求。
數目本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票房成績。
如果持續下去，到時候獅門電影會和摩天凌雲互相持有對方部分股份，真正互相嵌入，成為六大之外可以獨立製片，出品，運營各類型電影的頂級出品公司合作者。
但摩天凌雲的自持股份，凌雲傳媒是隨時可以劃控的。
這對上市來說，還是有好處。
除此之外，國內這邊，大地院線如今發展已經風起雲湧，隨著電影市場這兩年票房高潮迭起，關凌在院線上的布局已經初見成效，和其餘院線的合作關係，目前關凌很少會受到威脅，大家說話都非常好聽。
而且關凌暫時也沒有繼續提製片分帳的點數的想法，稍微再動點利益，引起來的可能就是這個行業的地震。
一個人再猛，也無法抵禦其他院線的合力圍攻。
等到院線再發展發展，這件事可以動，現在沒什麼必要。
而其他凌雲下方合控公司，正午陽光主要和凌雲傳媒內部的電視部門合作製作電視劇，其中凌雲傳媒內部電視劇的大管家為郭京羽，正午陽光那邊為山影和侯洪亮等人，目前製作的幾部電視劇比如《溫州一家人》，《知青》等，正午都做了參投，但暫時沒有主動開鍋。
但前段時間的確有消息過來，山影準備籌拍《青島往事》和《父母愛情》，以及《北平無戰事》，都是些關凌聽過名字的電視劇。
旗下電影導演和項目倒是各個都是大手筆，目前國內五大導演，除了馮曉剛沒合作，凌雲傳媒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既然要上市，該動的地方，就都要動一動。」
關凌眯起眼睛，在琢磨電視劇那邊其實凌雲傳媒的電視部也該做一做了，《開端》之後，電視劇部門需要做出點來成績。
而且最好還是要時間短，體量大的那種。
《琅琊榜》這部戲其實可以讓正午陽光直接開動，《荒蠻故事》完事兒之後，胡戈暫時沒了電影安排。
至於電視劇，和蔡亦農打個招呼，他倆都分得清孰輕孰重。
除此之外，為了讓人了解凌雲傳媒即便是電視劇項目，也是下金蛋的攻擊，就不可避免的要出台新項目，而現如今國內最賺錢的電視劇自然是愛情。
其實現如今，娛樂圈的跑馬圈地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時候。
且不說小馬奔騰等公司的對賭上市，就連動漫公司都開始瘋狂運作。
前段時間，《喜羊羊》的母公司奧飛娛樂花費二十億先後收購了十幾家公司，耗資近20億元，公司類型遍及動漫製作公司、手遊公司、網遊公司、GG公司以及嬰童用品，甚至旗下還有「超級飛俠」，「巴啦啦小魔仙」等面向全年齡段的ip，試圖打通動漫產業鏈的野心可見一斑。
商業部門的消息自然能傳到關凌耳中，只是華強方特在這擺著，關凌手握「熊出沒」ip，對喜羊羊的母公司動作，可以說是毫無波瀾。
想成為華夏迪士尼的公司很多，但喜羊羊系列大電影前世的崩塌，只是在動漫產業迅速發展的一念當中。
一個行業的發展，不可能依賴低齡幼童的ip，在這點上，《熊出沒》的大電影要做的比喜羊羊系列好一千倍。
想到這，關凌先是給方平打了個電話，讓他約見一下華強方特動漫公司目前的管理人尚琳琳。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熊出沒》今年既然要出動畫片，到時候去央視乃至各個地方台席捲全國已經進入倒計時。
那電影直接開始動作，對於ip的培育很有必要。
而後又給郭京羽打了個電話，詢問郭京羽近期動向，郭京羽目前自持公司正在籌拍《打狗棍》，編劇《勇敢的心》和《大秧歌》系列。
和愛奇藝的合作上，《靈魂擺渡》系列也在籌備當中。
「我這邊有兩部電視劇想拍，但風格與你此前拍攝風格完全不同，」關凌的話非常直白，「你能不能把控的住？」
「我當初敢接下這個職位，就是要面臨挑戰的。」郭京羽很爺們，「沒有我不能把控的東西。」
「我很喜歡你這種自信，」關凌道，「郭導，那這兩部戲，既是我們合作電視劇的第一次大考，更是給你少見的接洽新年齡段觀眾的最好機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什麼電視劇？」
「劇本我還在寫，其中一部是奇幻愛情電視劇，你可以當成偶像劇，女主角需要當下最火熱的電視劇女星。另外一部，是一部法醫懸疑劇。」關凌道，「算職場劇吧，第一部電影如果說誰來當這個製片都行的話，那第二部電視劇，非你不行。」
「怪不得關導說這兩部戲對我來說是大考，」郭京羽的嘴唇抽了抽，「編劇上我可幫不上忙。」
「我來編劇，所以你可以一字不改。」
關凌低聲說到，隱隱聽到了郭京羽那邊說了句我草。看來是這比給對方裝的不輕。
「那沒問題了。」郭京羽道，「編劇方面只要關導做到清晰，我一定能還給關導一部你想要的電視劇。」
「好。」
……
掛斷電話之後，關凌情緒非常淡定。
他其實不愛搞商業，比起來那個，他更喜歡睡女明星。
但有些時候，總是會被推到這個角度上。
無論關凌招多少商業大能，他們或許能穩住局勢，能賺錢，但是不一定有方向。
尚琳琳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
郭京羽有才，但若是在商業層面上也眼光獨到，或許前世也不會只是一個小製片公司了。
關凌掌著舵，也了解著未來，他知道什麼會火，什麼不會火。
每逢大事有靜氣，既然已經走到這條路上了，那就走下去吧。
一步一步，還得踏實的往前走。
所以當打完這些電話之後，關凌很平靜。
他雖然平靜，但外人並不平靜。
《火鍋英雄》首日票房出爐，3500萬的成績，在這個冷門檔期，直接驚爆了無數人的眼球。
此前，媒體上還在質疑關凌，楊慶比肩寧浩？
放屁！
這倆人怎可相提並論，你說他行，他就行嗎？
這成績直接讓不少人徹底閉上了嘴巴。
3500萬的首日票房，足以讓所有人失去反駁的所有力氣，只剩下一句嘆服之聲。
誒呦我去！是真特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