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困在時間裡的父親》殺青！楊蜜又想進步了。
「我同意。」
廣電某局的副局長投了贊成票。
「我們沒有分級制度，所以這電影上映，我是不贊成的，但在高中，大學範圍內進行大範圍推行，我個人表示支持。」
「可是，一個針對未成年案例的電影，在高中或者大學範圍內推行放映，又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呢？」
韓三品還是想堅持一下。
可是沒人敢擔責任，最主要的，是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分級制度之所以有這麼大的阻力，那是意識形態上的東西。
雖然大傢伙兒看了這電影，意識形態上都是沒問題的，可是其中有沒有映射？
有沒有暗諷？
那個韓國教育廳踢皮球的片段，大概就相當於你跟我談fazhi，我都覺得有些好笑差不多的水平。
這玩意就算刪減了。
大傢伙誰不能聯想到呢。
總而言之，太麻煩。
最後大多數人還是沒有同意這部電影在國內的上映。
板上釘釘了。
禁播。
哪怕是關凌編劇，也不行。
「這個女主角，是叫湯為是吧？演技不錯。」
某副局長雖然投了反對票，但對電影的質量，還是予以肯定的。「關凌這小子也是厲害，看樣子之前他那些劇本，也是知識面龐大的積累導致的。」
眾人對關凌的劇本不吝誇讚。
「關導的確是講故事的高手。」童局長道，「我們之前就內部定過調子，關導的電影，審核會寬一點的。」
「廣電也支持這個決定。」副局長道，「文化輸出是好事兒，以後關導的電影，我們的審核，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僅限於不太過分的畫面。」
一場內部討論會，沒有按照韓三品的預想發展。
「關導，我盡力了。」
韓三品的電話撥給了關凌，關凌表示理解。
畢竟《蝙蝠俠》這類的電影都能被禁播，所以怎麼可能不理解？
只是聽起來有些離譜而已。
「這次內部討論中，上面認為雖然這部電影不能上映，但是關凌你之後的電影，大概率審核都會寬鬆一點。」
韓三品道，「你懂得，現實因素歸咎現實因素，但人嘛，還是會被打動的。」
「這個消息也是個好消息了。」關凌笑著回應。
「對了，你選湯為，是有意想幫她一手嗎？」
韓三品其實心裡大概清楚，但還是問出來了。
「李安當初請我幫幫忙，順帶手的事兒。」關凌道。
「哦，原來是這樣。」韓三品道，「她之前的事兒，揭過去了。一個內地演員在韓國拍攝了這麼有影響力的電影，若是因為之前那點細枝末節的小事兒被影響，未免顯得咱們太小家子氣了。」
關凌嗯了聲。
也沒道謝。
雖然跟韓三品關係不錯，但是沒必要搭上無謂的人情。
……
掛斷和韓三品的電話。
關凌的心態未受影響。
繼續投身於《困在時間裡的父親》的拍攝現場。
這已經是《父親》的最後幾場戲份了。
游本昌年都沒過，就為了保持狀態，七十多的老頭了，對於關凌這個機會，他無比看重。
正在拍攝一場游本昌的單人鏡頭，游本昌身著一件白色的T恤，大冬天的，老頭兒是真受苦了，索性屋子裡面有暖氣片，沒給老頭凍壞。
「燈光組，我要游本昌老師身體的左半邊有些陰暗，右半邊多給一點光。」
鏡頭前面，關凌朝著工作人員喊道。
「游老師，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游本昌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似乎在醞釀情緒。
伴隨著關凌的一聲開拍。
游本昌慢慢從門前踱步，從門的那頭走進了監視器。
這幾步走的很慢，雙目當中是疑惑，是空洞，也是茫然。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有的時候記得，有的時候不記得，在劇情裡面，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誰。
他感覺他掌握著所有的事情，但其實他的腦子給他的反饋，已經完全是一種混亂。
忘記了女兒的名字。
忘記了自己的位置。
忘記了人生的故事。
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記不清了，只剩下一些沒有忘記的回憶，現在的環境和幻想出來的混合體。
只是，忽然間一種委屈用上了心頭。
不安，恐懼。
老人也會有自己的不知所措。
他抬起頭，眼眶含著淚水，幾乎快要墜落。
而後他滿腔的情緒湧現出來，只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情緒究竟是什麼。
「我想我的媽媽，我想離開這裡，
我……我想回家。」
他聳著肩，委屈的就像是一個打碎了媽媽花瓶，不知所措的小孩。閉上眼睛，有溝壑叢生，有白髮搖動，有低聲的抽泣。
「特寫，拉鏡頭。」
關凌擺了擺手，鏡頭往前拉，徹底匯聚在游本昌的臉上。
游本昌停住了腳步，他哭了好一會兒，而後睜開了眼睛，眼淚一直在控制著，沒有掉落，只是越來越大。
原來，這老頭兒身上，竟然還有他那一生以來的倔強。
那就是眼淚一直都沒落下。
這就是父親。
他抬起頭，歪著脖子看向鏡頭，神情落寞，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感覺好像。」
他垂下了頭，額頭上的皺紋已經被撫平了，眼神又突然間內斂起來，鏡頭裡面，可以看清他的五官微微的抖動。
「我感覺好像我的葉子都掉光了，
樹枝，還有風和雨，
我不知道，感覺我根本搞不清現在發生的一切。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游本昌抬起頭，看向鏡頭，似乎在等待著回應。
周圍的一切，屏息凝聲，似乎一切都已經停滯下來了。
鏡頭當中，游本昌期待的眼神在等候回應，可是一切都沒有回應。
他抬起的眼睛再度垂落下去，只是這一次，上面已經不僅僅是落寞了，還有黯淡，還有不安。
「我，我好像再也沒有棲身之地了……」
台詞的部分，游本昌已經念完了，但關凌沒有喊咔，游本昌的情緒也沒有收回來，這時候，物理因素，那眼淚終於控制不住了，一滴淚從游本昌的眼角滑落下來，是左邊的眼淚。
在畫面中，左邊是稍微陰暗的畫面，一滴淚掉落。
右邊是稍顯亮光的畫面，尤其是背後的白色牆壁，更白了。
襯托著身穿白色內襯T恤的游本昌整個人，都掩映在黑暗中。
而後，瞳孔渙散。
「咔！」
關凌終於喊了結束，游本昌還站在那裡，情緒很久都沒有抽離。
「我曹，我剛才連喘氣都不敢。」郭凡終於開口說話，「我真的特別擔心，就因為我喘口氣，影響了游老師的表演。」
周圍剛才的寂靜，這時候也終於開始被打破了。
關凌看著鏡頭中的畫面，捨不得刪減一秒鐘。
一遍過。
這就是老戲骨的威力。
游本昌在演技方面，拿捏的那是相當準。
幾句台詞，頓句，其中情緒，無一不彰顯著他對自己五官，台詞強大的控制力。
情緒的遞進，情緒的轉折，情緒的高低，在短短一分多鐘的畫面中。
展現出了數次不同的變換。
「游老師，您先休息會兒。」等著情緒好了再拍下一個鏡頭。
一次拍攝就過，給了關凌充足的調整時間，他也不介意讓游本昌恢復恢復再拍下一個畫面。
由於這部戲的涉及人物不多，而且游本昌是絕對的主角。
所以一切拍攝，還是得看游本昌情況。
「關導，您選演員的能力，真是厲害。」閆丹晨湊到關凌身邊，「游老爺子多少年沒演過電影電視劇了，你這給他老人家挖出來了，我是真服了。」
閆丹晨不但服了，還服透了。
雖然她在其中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但從電影拍攝畫面來看，閆丹晨心中認為，這部電影絕對不比《小偷家族》差。
「你這服的也太晚了。」關凌道，「我這劇本都快拍完了，你服了。」
「這不是天天都被游老爺子的演技震撼，今天尤其被震撼的無語了嘛。」
閆丹晨給關凌倒了杯熱水，雙手端著茶水過來，臉上綻放出了微笑，「話說關導，我這戲份也馬上拍完了，之後您那還有合適的戲份嗎？給師姐個機會唄。」
好幾次給關凌做配角客串，閆丹晨自認為跟關導已經很熟了。
知道關凌很快就要去奧斯卡，閆丹晨想了想，還是準備主動出擊。
萬一去了趟奧斯卡，回來就開新項目，那自己，還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我說閆師姐，伱許給我的飯，多半年了都沒吃著呢。」關凌笑道，「什麼時候把這頓飯吃了再說吧。」
「啊？」
閆丹晨一瞬間，臉都紅了。
「這不是關導您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閆丹晨本來還想挽尊，因為她的確想起來了，去年關凌讓她演潛伏的時候，她說了要好好請關導吃頓好的，不過到現在，這頓飯的確都沒吃到。
但轉念一想，閆丹晨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發起邀請。
「要不，就今天？關導想吃什麼，隨便說。」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最近劇組盒飯的確吃膩了。」
關凌看了下閆丹晨，此刻在電影中扮演護士的閆丹晨身著一身護士服，白色的職業套裙，下半身是肉色的絲襪，包裹在套裙之內，將她的後半身勾勒出豐滿的渾圓。
不得不說，歲數雖然不小了，但閆丹晨的確是風韻猶存。
似乎感覺到了關凌直接的眼神，閆丹晨微微有些躲閃。
心裏面猛地一個激靈。
「關導他，是真要吃飯？還是別有目的？」
「這目的，不會是我吧？」
閆丹晨的腦子裡面一下子就亂了。
要不然關導非得提這頓飯幹什麼？
想到這，閆丹晨的大腿有些微微的夾緊了。
……
《風聲》上映的第三周很快就過去了。
票房到了4.1億。
諜戰電影雖然吸引大多數中立影迷，但是願意花錢的人，遠遠不如所謂的特效大片更多。
後期票房的增長曲線明顯大幅度下滑。
但如果算上新的一周，5億的票房或許不在話下。
《花田喜事2010》的票房後期發力，竟然拿下了超過五千萬的票房，最近和同檔期上映的《72家租客》打起了「口水戰」。
內地票房雖然跟關凌差距老了，但是還算不錯，導演黃百鳴心情頗佳，最近四處接受採訪，笑顏如花。
「香港的資源有限，市場容量也有限。我早就說過，內地市場才是香港電影人更應該看重的，當然看重內地市場並不是忽略香港市場，但要有一個主次之分。做了那麼多年電影，我希望香港同行們都能有更好的發展。」
黃百鳴透露，他已經著手準備下一部賀歲片，片名就叫《家有喜事2011》，看樣子是準備就這這個系列，一度發展下去了。
其實這部電影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顧天樂。
在顧天樂接受採訪的時候透露出了消息。
「《原始碼》的剪輯已然完成，我還沒看過成片。但我相信，這部電影，或許是我從拍攝電影以來，最大的實績。不只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導演是關凌，更是因為這部電影，或許是國內科幻電影的開始。」
消息一出，頓時席捲全網。
所有人都對這部國產科幻電影，充滿了期待。
畢竟是關凌的電影，陳國富執導的電影，票房都快五億了。
關凌到底能創造什麼電影，誰也不知道！
最慌的是業界。
雖然關凌早就跟韓三品大概定了上映時間，但是別人不清楚，顧天樂的消息一出來，大傢伙到處都在打探。
……
《父親》拍攝終於到了尾聲。
伴隨著關凌的一聲咔。
「我宣布，《困在時間裡的父親》，殺青了！」
當關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座的工作人員歡呼雀躍。
而游本昌和鄔君梅，則是抱在一起哭了。
游本昌走過來，跟關凌握手，眼中含淚道，「當初接到關導您的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麼詐騙，但現在，我真的無比幸運，我能夠接到這部電影。」
關凌握住了游本昌的雙手。
重重道：「游老爺子，咱們坎城見！」
殺青宴上，游老爺子痛飲了一杯，直挺挺就躺下了，給關凌嚇得夠嗆，抓緊找人給游老爺子送到了家裡。
生怕出什麼事兒。
雖然知道老爺子身體硬朗，但關凌是真不敢跟老爺子喝酒了。
這傢伙不知是不是拍濟公習慣了，喝酒那叫一個享受。
酒宴之後，關凌接受了閆丹晨的邀請，等待著閆丹晨下廚做飯。
剛到了閆丹晨家中。
楊蜜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師哥，我聽說，劉思思要拍凌雲傳媒的電影了？」
「對。」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發過來一個簡訊。
「看qq。」
關凌莫名其妙，打開後看到了一個摁著左胸的圖片。
這圖片真白啊。
關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師哥啊，我已經摸了我自己的良心了。」
楊蜜的簡訊又過來了，「你摸摸你的。」
關凌沒回復。
那邊等了十分鐘，又發過簡訊來了。
「我比劉思思早吧，我是不是還比劉思思大？！咱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師兄妹。」楊蜜道，「我也想進步啊，師哥！救救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