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首日票房
「江導，從我自己的角度上來說，電影的前面讓人感覺酣暢淋漓，後面又讓人心中極其難受，您能總結一下這部電影，到底給大家描述了一個怎樣的故事嗎？」
一個被選中的記者開口問道。
「我從來都不會告訴別人我做了一頓怎麼樣的餃子。」
江文拿起話筒，「我只希望大家能吃的開心，順帶品嘗品嘗我送給大家的那一小碟醋。」
這個回答讓記者明顯不夠滿意。
「那我換個問法，當初關導寫出這個劇本，是如何打動您的？」
記者明顯不想放過提問採訪的機會，想要抓緊一切時間來將電影話題和關凌連接上關係，畢竟都是要收車馬費的。
電影內容說看懂也能看懂，但是有什麼內涵，還真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出來的。
記者也都是第一次看電影，他們還真沒有辦法就裡面的內容提出來什麼高質量問題。
記者們既想有新聞爆點，又想擴大宣傳，關凌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這個問題很好。」江文笑著舉起話筒，笑了笑，他愛扯閒篇，其實對於電影，江文是不太屑於去揉碎了講的，因為在他看來，《讓子彈飛》這部電影已經太直白了，直白到他根本不願意去解釋。
「對我而言，電影是夢，是想表現一個自己想像中的世界。電影對我的吸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中生有。無中生有出一個似乎存在的，讓你覺得比現實世界還真實的一個世界。關導這個劇本，在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便找到了那個我想去說明的世界。在這一點上，關導和我有相同的看法，這種契合吸引了我。當時我就激動地對關導說，這個劇本很好，但我不能拍。
因為我清楚知道這個劇本的質量，目前國內能把藝術性和商業性結合的這麼好的劇本不多，但當時關導跟我說，這個劇本，就是為我而寫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下面的鏡頭照著江文，他似乎有些哽咽。
誰能不在乎金獅獎呢？
去年的時候，他親眼看到《色戒》拿下金獅獎。
當時的他就在下面，眼睜睜看著。
而今年，這個金獅獎，江文知道關凌在其中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又有記者問了下電影裡面的東西，因為張牧之和黃四郎登台的時候，好像戲仿了「巴頓將軍上台」，只是原本的莊嚴肅穆的鼓點與音樂變成了古典戲曲，嚴肅也變成了詼諧。強烈的反差與喜劇色彩的背後是無意識的狂歡。
「你看的很仔細，這段的確戲劇化了巴頓將軍上台，我只想告訴人們一個觀點。權威被推翻，人也還是『跪著』。這是電影裡面想要傳達的戲中人的樣子，而狂歡看起來是一種群體意識，只是所有人都缺失了自由意志罷了。」
下面很多觀眾聽得汗毛炸起，權威被推翻，人們還是跪著？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牛逼啊。
下面的影評人火速記錄著江文的話，害怕遺漏半點。
一些原來看個樂呵的人，也都面面相覷，似乎感受到了這部電影裡面，有些新的解讀。
「明天我再去看兩遍，我感覺江導這番話，有點其他意思在裡面。」
「江導說的話很有意思，一個虛構的世界，一個比現實世界還真的世界，還有一群跪著的人。」
「臥槽，別說了，我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還記得江文說的那話嗎，他和關導高度契合。」
在關凌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影評人炸也在和身旁人說話，恰好傳到了關凌耳邊，給關凌嚇得一激靈，「我不是，我沒有，我和江文完全沒有高度契合。」
差點給關導整慌了。
索性六公主的直播在電影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斷開了，否則這話要是在六公主身上傳出去，必定引起軒然大波。
但首映禮的火爆還是席捲了網絡。
「《讓子彈飛》正式首映，你知道英雄是如何度過一生的嗎？」
「讓子彈飛一會兒，一部電影說盡天下無盡事！」
很多網站和傳統報紙媒體，都對於電影的內容有嚴格把控，因為不能泄露細節，還必須吸引眼球，這個可急壞了老編輯們，大家都在頭疼，畢竟不吸引眼球，就沒辦法脫穎而出。
有些網上媒體就比較會引人入勝，直接在關凌身上下功夫。
「江文關凌到底是何關係？關凌竟為江文寫下《讓子彈飛》劇本。」
「江導首映禮採訪環節眼含熱淚，關凌行為讓他感動不已！」
「無中生有的世界是否存在？《讓子彈飛》內容或有深意？」
「江導想要站著把錢掙了！但發現錢都掙給了凌雲傳媒。」
各種新聞都在網際網路上爆了。
江文其實本來就有不少影迷，畢竟是能跟張一謀在拍電影的時候對罵的男人，擁躉很多，關凌更不用說，關凌的粉絲更多，在這些自來水在網上鋪天蓋地的宣傳之下，很多人都已經給國慶假期安排了一個必須的選項，去看電影。
「砰。」
江文氣的把杯子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當晚回到家中，江文想要從電腦上看新聞到底說了啥，就看到了錢都掙給了凌雲傳媒這條新聞，給江文氣的差點心肌梗塞。
周韻連忙過來撫摸著江文，笑道，「其實也沒事兒，在台上韓董說的也沒錯，若是這部電影票房能特別高，對伱的好處或許的確比錢要多一些，而且以後再有劇本，你根本就不愁投資了。」
「希望如此吧。」江文握著周韻的手，「不過這部電影讓我進入億元俱樂部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看到底能達到什麼效果了。」
江文膽子沒那麼大，沒有敢說出來兩億這個數來。
「走啊，去睡覺吧，明天你還得跟其他主創去搞路演的。」周韻笑著道。
江文心領神會，但是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從拍攝電影到殺青，到剪輯到宣傳，到飛義大利，再到飛回來，他和老婆根本就沒有怎麼離開過，中年男人就是這個方面有些累。
之前在全球各地都曾播撒汗水，但今天，的確有點累。
可是還躲不掉。
江文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
……
在國慶假期的第一天，在全國各地的影院當中，《讓子彈飛》就出現了一票難求的場面。
而且在網際網路上也瞬間爆掉，許多觀眾在看完電影之後，立馬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而這些看法和影評，又瞬間引爆了其他觀眾。
「真TMD沒看懂，買了電影票，想讓江文TMD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TMD的驚喜。但除了爽，其他的真看不懂，不過我嘴裡面就是這片真有深度，畢竟這樣顯得我有點牛逼。」
「樓上的，吾輩小裝青年，層次低，為與不裝B的大眾拉開差距，大家緊緊抱成雞蛋狀，追求蛋內認同，人稱蛋同。」
「說老實話，不是裝逼，我是真看懂了。江文的野心太大了，或者說關凌的劇本也絕對是精心勾畫的尋求破局的子彈，這電影是想讓所有人都認同，因為他只說明了一個事情，所有人，都最好要站著把錢掙了！」
「我一直都站著掙錢，每天在電子廠裡面打螺絲都不讓坐著，坐下就會罰錢。」
「我是保安，也是站著把錢掙了。」
「你們真逗，你們的站著是跪著，我們的坐著也是跪著，站著的人，你平時根本看不到。」
「我只是覺得牛逼，這劇本到底怎麼過審的？而且，韓董到底是怎麼敢把自己的名字放到出品人那一列上面的？官府真的沒看懂？」
……
網上吵得熱火朝天。
韓三品當然看到了一些相關評論，只是他嗤之以鼻。
當女兒拿著評論詢問韓三品這電影到底講了什麼的時候，韓三品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網友們總是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認為我們都看不懂劇本，看不懂電影。實際上江文想說什麼，我們心知肚明。但咱們華夏啊，不搞文字獄，不禁止人們聯想和想像。
只是這些網友，以為我們都是傻的。」
女兒看著韓三品的回答，似懂非懂。
……
魯川看著自己的大哥江文徹底爆了，一宿都沒睡著。
有恭喜，也有些許的嫉妒。
但是他更臉色鐵青的，是他不懂，他感覺關凌對他有一種若即若離的不滿的感覺。
關凌寧願給江文寫一個劇本，都不願意之前給自己的新作投資，導致前段時間自己輾轉多地求人，拉投資。
關凌不缺錢，凌雲傳媒更不缺錢。
但是關凌支持寧浩進入了億元俱樂部，幫助了楊慶一下子成為了三四千萬票房的新生代導演，甚至幫助江文拿了金獅。
而且後來他還要支持超過十人的導演進入億元俱樂部，但唯獨對自己絲毫不吊。
他已經給凌雲傳媒投遞了太多的簡歷了，結果都被打回了。
這讓他十分挫敗。
秦蘭看著沒睡的魯川，有些心疼的問他，「怎麼參加了個首映禮，回來怎麼悶悶不樂的?」
「沒什麼。就是有點胸悶。」魯川道，想了想還是開口，「我感覺我好像什麼地方得罪關凌了。」
「得罪關導？你倆有什麼交集嗎？」
「我懷疑是因為在上海電影節，我倆互懟了兩句。」魯川已經回憶了自己認識關凌以來的所有片段，實在是想不清楚，最後只能歸咎於當初自己因為有些嫉妒關凌的才華，在電影節上懟了關凌一下。
也只有這個片段兩個人算有衝突的了。
「不至於吧。」秦蘭歪著頭，有點懷疑，互懟幾句正常的，但是投資可是會掙錢的，關凌真的會因為幾句無傷大雅的互懟，而放棄投資掙錢的機會嗎？
魯川，畢竟也是知名導演啊。
「蘭蘭，如果關凌那邊再有新電影的話，你要不要去試試？」魯川想了想道，「到時候你如果能跟關凌處好關係，幫我打聽打聽？這事兒我很難讓別人幫我問，因為我怕是我自己多想了。」
「好。」
秦蘭嘴上答應著，但心裏面感覺非常憋屈。
我他媽找你這個導演做男朋友，是為了讓你幫我找角色的。
現在我得去關凌劇組給你做特務，刺探敵情，這事兒倒也無所謂。
但是關凌劇組是我能進去的嗎？
我去試試，我他媽真試戲成功了，我和關導處好了關係，我還跟你在一起幹嘛？
心裏面是這麼想的，秦蘭對於現在的魯川，難免有些看輕。
……
關凌在首映禮之後沒回公司，而是回到了自己狡兔三窟的第二窟。
這個地方是頭一次過來的，沒有什麼人氣兒，看起來還是有些陰冷。
但這個地方距離劉一菲的大別野只有十幾分鐘的腳程。
看到新房子，劉一菲完全懵了。
「你什麼時候在這裡買的房子？」
「在知道你家別墅在這附近之後。」
「你心思不良啊。」劉一菲嘴上說著，心裏面還有點感動。
關凌竟然為了自己，還專門買了一套房子，好跟自己約會。
可惜的小仙女根本不知道，關凌買了好多套。
在感動之下，倆人再度開始親昵了起來。
他和劉一菲一起來了這裡，主要目的是打撲克，兩個人點了吃的，一起屋子裡面抽烏龜。
誰輸了誰就脫一件衣服的彩頭。
大概玩到了晚上十點多鐘，劉一菲已經抽了好幾次烏龜之後，關凌終於依依不捨的把劉一菲送回了她的大別野。
剛到大別野前面，就看到了已經出來迎接的劉母。
「阿姨，晚上好。我把菲菲給你送回來了。」關凌看著劉母，笑呵呵的打招呼，畢竟拱了人家家裡的白菜，面對丈母娘，關凌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進來坐會兒啊，我給你倆做點夜宵。」劉母現在和以前是真不一樣了，整個人那叫一個親昵。
「不了，阿姨，我們都已經吃過了。」
「那也進來坐坐，阿姨想跟你說說話。」
「誒呀媽，這麼晚了，快讓他回去吧，到家裡面來，他回他家也太遠了。」劉一菲扯了個謊，她知道關凌回家只有十幾分鐘腳程。
「住我們家也可以啊，客房那麼多呢。」
「媽媽，家裡面就咱們倆兩個女生，他住家裡怎麼方便嘛。」劉一菲臉上都紅了。
「這話也是。好吧。那確實不太方便。」
跟關凌告別之後，劉母恨鐵不成鋼的摁了下劉一菲的額頭，「你這個傻丫頭，媽媽在給你創造機會呢。」
劉一菲低下頭，沒好意思說，我早就被拿下了。
劉母則是看著關凌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
《讓子彈飛》的首日票房，牽動了業界所有人的心。
江文算是老牌導演，水平高，地位也不低。
關凌則是新興導演，而且是當仁不讓的票房老大，這兩個人一加一等於多少，大家都有些期待。
根據一些預測結果，顯示首日票房能達到接近四千萬的水平。
但大家都不怎麼信，因為太高了，沒有人相信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在萬眾一心的期待下，在隔日，首日票房終於出爐了，顯示在所有人的眼前。
3973萬。
這個票房沒有破四千萬，但是和預測機構給出的數據基本一致。
業界瘋了！
業界所有人全都有些懵逼。
新畫面，張衛平和張一謀看著預測機構給出的數據，倆人有些傻眼，而後，張衛平看向張一謀，眼神火熱，像是看到了一具美好的胴體。
吳克波和王京花看到了這個數據，腦子裡就像是漿糊。
陳凱哥看到了數據，晚上和陳紅好好消遣了一把，壓力很大。
江文就像是范進中舉，整個人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欣喜之中，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恐怖了！」
「太殘暴了！」
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嘆！
「我的乖乖！」韓三品看到數據的時候，人都有點麻了，這可是金獅獎的片子，算文藝片的類型的。
賈樟柯在家裡看到票房的時候，波瀾不驚，但是腦瓜子嗡嗡的。
都是金獅獎，差別憑什麼這麼大啊？
他不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