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撕裂，寧浩的電話
「關大導演，讓我看看你的拍攝能力怎麼樣。」
看完了媽媽給她發過來的消息，劉一菲撇了撇嘴，那邊的回覆非常簡單，「可以吊，但不可以主動。」
這是什麼回答呀？劉一菲蹙了蹙眉頭，這個完全不知道怎麼操作。一點兒經驗都沒有。
其實這次之所以劉一菲會聽從媽媽的指令選擇這樣拍戲，一是因為她的確認為這樣拍攝出來的劇情更加真實，對這段劇情，甚至對整部電影都有好處。
二是因為她也想知道，關凌到底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如果喜歡的話，為什麼不追呢？不表白呢？
拿著劇情來試探一下，也挺好的嘛。
就這麼想著，劉一菲蹦蹦躂躂跑到了鏡頭前。
關凌看著對方的黑里聚白，白里透亮，只感覺斯哈斯哈的。對方雖然沒有柳燕的汝窯，但是卻有著異常的穩定性，因為幾乎不顫，關凌懷疑是不是聚攏之後形成了等腰三角形，因此結構相當穩定。
除了美，一無是處啊。關凌心中暗道。別說跟柳燕了，跟楊蜜比，也是差距多多。
美感上是很好的，讓關凌的確心中想法大動，主要是整體形象，很白皙，加上一頭長髮，很乖巧，乖巧的人穿著這樣乖巧的衣服，再加上剛才拍攝時候掉眼淚眼角的淚痕，完全給了人一種保護欲。
站在關凌的身邊，劉一菲看著鏡頭裡面的自己抱著臂膀，不斷的在哭泣，而後在鏡頭裡面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什麼，有些害怕的樣子，開始鬆開雙手去遮住下方，然後抽泣著，繼續猛地抬起雙手再度緊緊地抱住自己。
如此不斷的上下循環，臉上卻早已變得絕望無比了。
這段是關凌指導她這麼做的，因為這樣能夠體現出來她的無措。在真實拍攝的時候，關凌還會專門在這些動作之後，剪輯拍賣會前端的角色的眼神，如此交錯，讓節奏顯得更為急促。
「我感覺我好可憐啊，我都對我自己演出來的感覺都覺得很心疼。」劉一菲很滿意，她覺得自己演得不錯，於是對自己直接進行誇誇。
「其實我也有點心疼。」關凌道，「但是心疼歸心疼，你站在我身邊能不能小心點，別蹭到我。而且為什麼還不穿衣服？真不怕我流鼻血的嗎？」
「你會流鼻血？」劉一菲嗤笑一聲，而後朝前面挺了挺，「流啊，伱流啊。」
你真該去代言婷美。關凌忍不住惡狠狠的看了幾把，目光灼灼的看向對方的山谷深處，別說，雖然不陡峭，但是還挺深邃。
「我說小劉同學，咱們可是純潔的同學關係，你這種誘惑，是想讓咱們的友誼變得不純粹是嗎？」
「好好好，純潔的同學關係。」劉一菲氣鼓鼓的穿衣服，心裏面倒是挺氣憤的，「終於被我試探出來了，在你小子心裏面，竟然跟我只是純潔的關係。」
劉一菲挺傲氣的，聽關凌這麼說完之後，心裏面有些發堵，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感覺自己之前和媽媽因為關凌還說了很多悄悄話的事兒很丟臉。
倆人一直在想關凌對自己是個什麼看法，結果沒想到對方只是說是同學關係。
等到穿完了衣服之後，關凌已經對著監視器裡面的鏡頭片段欣賞了好幾遍了，感覺的確不錯。
但他忽然想到什麼，「不對，還有個鏡頭沒拍呢，你要不再脫一次，不用全脫，只有脖子以上就可以，我拍特寫。」
「啊？」劉一菲看了眼劇本，還真有。
是在下面的台詞，但是實際上這已經是另一個片段了。
講的是程龍在拍賣會裡面大開殺戒之後，找到了女兒，而後女兒哭著道爸爸，你終於來救我了。
現在關凌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補充一條，是很正常的。
之後再拍攝程龍戲份的時候，她自己就不用再脫衣服了。這一點劉一菲心知肚明。
雖然不太爽，但是對待電影，劉一菲還是很認真的。
她很快重新緩和了一下情緒，將剛才的絕望感覺再次掛在了臉上，帶著哭腔喊出了那句台詞。
但因為程龍不在，這句話只能無實物表演。
「爸爸，你終於來救我了！」
她哭著往前伸手。
「好的，咔。」關凌叫停了機器，而後過來開心道，「好的乖女兒，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你占我便宜我是吧。」劉一菲氣呼呼道，「是不是看著我媽媽不在，所以你故意的？而且，你讓我脫我就脫，你讓我穿我就穿，你拿我當什麼？」
果然女人生氣起來都是一類生物。關凌也不知道為啥劉一菲忽然變臉了，而是主動上前把劉一菲的衣服給她提了上去。
「既然你自己不穿，那我幫你穿上也不算動手動腳。」
關凌道，「不過下次你想在我面前脫的話，咱們可以不用在片場，在臥室里，廚房裡，飄窗上，甚至在你的法拉利裡面，都是可以的。就是人不要太多。」
劉一菲歪著眼睛看向關凌，「你和你純粹的同學關係可以做這些事情？」
「當然可以啦，只要你願意的話。」關凌笑著道，「而且，誰說純粹的關係就一定要一直純粹了？你沒聽過高胖子作詞的那首歌嗎？想把同桌的你的長髮盤起。」
這話反倒讓劉一菲興奮起來，她感覺自己還是有點魅力的。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雖然關凌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面肯定有想法。媽媽看的真准。
很奇怪，劉一菲感覺到了關凌的狼子野心，心裏面卻一點牴觸的情緒都沒有。
……
《功夫熊貓》上映已經半個月了，這部電影在北美豪取了北美票房冠軍的寶座。
在內地也不遑多讓，借著京城奧運會在全球的火爆，被關凌所調整後的《功夫熊貓》在內地兩周的時間分別以4100萬和5900萬的票房，直接達成了破億成就。
這還是在李聯傑的《木乃伊3龍帝之墓》的壓力之下取得的成就。
《木乃伊3》在華夏的票房收益也很高，首日票房1400萬，首周末票房3400萬，雖然口碑不好，但是票房收益的確很高。
而在《讓子彈飛》拿下金獅獎之後，內地這些電影就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甚至於寧浩新電影《黃金大劫案》的上映，都顯得低調不已。
排片的時候，各院線其實已經為凌雲傳媒給了很大面子，但是《功夫熊貓》和《木乃伊3》的確火爆，所以大家也想先看看《黃金大劫案》在觀眾心中的彈性，在決定是否重新給予更多排片。
但正因為這，寧浩才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很大的壓力。
雖說這部電影的投資不高，但是寧浩是真的不希望電影出現票房暴跌的現象，這樣大家才能都動起來。
而且，寧浩最有壓力的是，他怕自己丟人。
選擇的這個時間階段還不錯，《無敵浩克》的潛力已經基本被擠壓幹了，《功夫熊貓》也已經上映兩周，雖說還有餘力，但是很多觀眾已經開始尋求其他電影看了。
喜劇，就成為了觀眾們想看的一個重要類型。
9月7日的時候，首日票房的出爐，讓凌雲傳媒的所有人，都松下了一口氣，首日票房破了八百萬。
這個成績已經很高，足夠寧浩放鬆下來。
畢竟有兩部所謂的好萊塢大片積壓了喜劇的生存空間，所以在夾擊之下拿下了這個票房，寧浩夠吹了。
業界已經發現了凌雲傳媒又一次出現了爆款。
而且不是一部，是兩部。
《功夫熊貓》也算是凌雲下面的電影，畢竟有關凌的分成權利，票房幾乎爆炸。
而現在，《黃金大劫案》再次席捲而來了。
對這部電影，觀眾們的評價非常兩極分化，認為這部電影不好看的居多，因為完全沒有《石頭》和《賽車》給人帶來的驚喜之情，而更多是這部電影的商業性屬性，以及其背後的主流商業敘事架構。
很多人對寧浩提出了批評，甚至有人開始批評凌雲傳媒，說凌雲傳媒把寧浩帶壞了。寧浩再也不是當初拍攝出《香火》、《綠草地》那樣的純粹了，再也沒有那個對電影本體充滿無限尊敬的小導演了。
「寧浩江郎才盡？《黃金大劫案》不敢稱為《瘋狂的搶劫》，是因為這部電影本身就不配冠以瘋狂二字！」
「《黃金大劫案》首日票房破八百萬，這種成績破億應該很簡單，但這部電影，也彰顯著寧浩個人風格的隕落。」
寧浩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心裏面很難受。
但是他沒覺得這部電影很差勁，相反他看到了影院裡面許多人的笑聲。
這讓他自己都感覺很撕裂。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拍攝出來的東西是有價值的，至少是普世性質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感覺這種電影並非是他所求。他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將凌雲傳媒的劇本拍攝出來了，僅此而已。
電話打給了關凌，寧浩發現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發展方向在哪裡。
電話撥通之後，關凌聽完了寧浩對自己的嘮叨。
「寧導，現在你先把網上的評價全都忘掉，不要考慮這部電影的差或者以前電影的好，你就從心裏面告訴我，你認為這部電影算爛片嗎？」
「不算吧，我當時對劇本也算是深研了，這就是在大時代下小人物的劣根性和優越性的體現，再加上一點的笑料，整體的架構是很完整的，但是我看重的當然不是這部電影架構單純的完整性。而是其觀賞價值和對人性主題的延伸和思考。
一個小人物，在偽滿洲國的時代之下，需要逐一的失去他的親情，他的友情和他的愛情，只因為他被茫茫的人海洪流捲入了其中，我認為這才是我想要讓觀眾們看到的東西，但可惜，我沒做好。」
關凌這部戲給寧浩的時候，是沒有考慮寧浩現狀的，他單純不想讓寧浩拍攝那部《無人區》，所以想給寧浩找個事兒干。
但現在關凌覺得，是時候和寧浩聊點什麼了。
因為這部戲在前世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寧浩的本子寫出來就被斃掉，寫出來就被斃掉。好不容易過深了，拍好了，結果電影繼續被廣電斃掉。
就在這種境遇之下，寧浩才寫出了《黃金大劫案》這部電影，從風格上面，這是寧浩準備從個人風格電影向著商業主流市場轉型的明證。
關凌一開始想要揠苗助長，但沒想到給寧浩帶來了麻煩。
「其實你知道你電影裡面好的地方就夠了，未來慢慢消化嘛。」關凌寬慰道，
「藝術片有價值，但是商業片的價值不容小覷，未來或許有一天，很多人都出去開車，去電影院裡面選擇最近熱播的電影，從而娛樂自己。這本就是事物發展向著通俗化的進程決定的。
這個世界上不只有陽春白雪，還有下里巴人。
同樣的，這個世界上不只需要有海參鮑魚，也需要一碗酸菜疙瘩湯，需要老少皆宜，雅俗共賞的電影來讓他們感到開心，你說呢？」
「我懂了。」寧浩點了點頭，
他想到了關凌，所有人都在罵關凌沒拿過歐洲三大，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過，關凌是一個商業片大導演，但是在關凌的眼前，沒有人敢說，而關凌的地位，現在已經不是那些人能夠撼動得了。
「有的時候，電影背後沒有必要有那麼多想法，我的《颶風營救》，就是從頭爽到尾的大爽片，但這種節奏出來，他們只會驚嘆，只會羨慕，只會暗戳戳的嫉妒。你說是不是？」
勸了寧浩幾句，寧浩終于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謝謝關導，我會拍攝自己喜歡的電影，但是我也會籌謀更好的劇本，商業片，也是很多導演的最好道路。」
……
掛斷電話之後，關凌接到了李安的電話。
「關導，恭喜你編劇的作品拿到了金獅獎，真沒想到，江文那傢伙在威尼斯碰壁無數，被你的劇本給抬上去了。」
「這也算不上是我抬得。」關凌笑道，「還是江導自己的能力強，這劇本，要我拍，我拍不成他那種效果來。」
「行吧，咱倆也別相互吹捧了。」
李安誠懇道：「給關導您打這個電話呢，主要是為了邀請你一件事情。既然華語電影已經三連金獅獎了，關導要不要明年試試？我是威尼斯的評審團主席，這可以說算是我代表威尼斯，對關導您發起的邀約，您怎麼看？」
「四連金獅嗎？」關凌道，「我拍了，我就能拿還是怎麼？」
「那我可保證不了，但是關導，我很期待，我相信華夏的觀眾，或許也會很期待，您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