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晉答應她會早點回來陪她吃晚飯的,可是不知為何,竟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而且連句消息也沒讓人傳回來。
十六應了聲「是」,便抬腳朝外走。
誰知剛出門,便瞧見一道高大又熟悉的身影從院子裡走過來。
她臉上一喜,忙又掀了帘子,轉身朝屋子裡稟報導:「王妃,殿下回來了……」 ❄
盛玉萱心裡猶如大石落地般,忙下了貴妃榻往門口去。
這麼會的功夫,夏子晉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盛玉萱迎上前,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可用過晚飯了?」
見夏子晉搖頭,她忙吩咐道:「擺飯!」
待飯菜擺出來,夏子晉才知道盛玉萱一直等著自己,並未用晚膳,不免有些心疼道:
「若日後我再如今日這般回來晚了,你就自己先用,不必等我。」
盛玉萱笑了笑,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這才問道:「你出門前不是說會早點回來嗎,怎麼竟這麼晚才回來?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夏子晉兩道好看的劍眉便擰成一團,放下筷子道:「是軍中的事務絆住了。」
他本無意多說,見盛玉萱眼巴巴地瞅著自己,這才仔細解釋道:
「今年是少見的大寒之年,北狄那邊凍死了不少牛羊,冬日難熬,不免便打起了咱們大華朝的主意來,近來屢屢在邊境騷擾……」
盛玉萱如今對大華朝的版圖和周邊小國也有些許了解。
這裡和她曾經學習過的歷史不同,想來自己應是穿越到了一個異時空里。
不過,雖然不同,大華朝卻地處中原,和她前世所在的國度一樣強大繁榮,令萬國朝賀。
而與大華朝接壤的小國,東有長夷,西有戎人,南有蠻疆,北有狄族。
東夷和南疆早已俯首稱臣,年年歲貢,也是與大華朝保持較好關係的屬國。
不過西戎和北狄卻時時來犯,偏偏這兩國的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無論男女,都驍勇善戰。
即便朝廷幾次出兵,也不過是守住邊境,沒能踏破這兩國的王庭,讓他們俯首稱臣。
不過,五年前西戎來犯,恰巧他們攻打的榆西關正由夏子晉率領的銀甲軍駐守。
夏子晉親自帶兵,不僅在馬上斬殺了西戎的第一將軍忽而木,而且忽而木所率的軍隊幾乎盡數折損。
這支軍隊乃是西戎最引以為傲的,儘是精兵良將。
卻沒想到遇到夏子晉這麼一個對手,幾乎全軍覆沒。
這一戰令西戎元氣大傷,自此便龜縮在自己的地界休養生息,不敢再打大華朝的主意。
大華朝的富庶一向令周邊小國眼饞,都想啃下一塊肉來,搶奪幾個州府。
西戎盤算了良久,才在五年前傾舉國之力攻打榆西關,想從這兒撕開一條口子,卻沒想到碰上了夏子晉,不僅算盤落空,還損失慘重。
同樣野心勃勃的北狄見狀,心生忌憚,便不敢輕舉妄動,唯恐落得西戎一樣的下場。
所以這些年,北狄王一直隱忍,暗中招兵買馬,擴張勢力,積蓄力量。
不過,卻也時常派一小股軍隊去邊境騷擾,一探大華朝的虛實。
有夏子晉這麼個不敗戰神鎮著,西戎和北狄還是十分忌憚的。
更何況大華朝還有其他的名將鎮守邊境,所以才有這現世安穩,繁榮昌盛。
不過,眼下聽了夏子晉的話,盛玉萱的眉頭也忍不住跟著皺成一團。
今年確實格外冷一些,若北狄那邊真的凍死了牛羊,令他們為了生存而不得不挑起戰爭,只怕情況不妙。
人為了搏一線生機,是會爆發出極大的能量的。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快要沒了活路的人呢?
但願北境的守將能夠抵擋得住狄族的侵犯,守住國土!
夏子晉心裡卻有些擔心。
以往北狄進犯,不過是小部隊騷擾,試探大華朝邊境駐軍的虛實,而且他們想的也不過是搶了大華朝的國土和財富,好讓北狄更加強大。
可是如今卻是日子過不下去了,為了生存才來搶奪。
人為了活下去,都會卯足了勁的去拼命,如此一來,自然就更危險。
而如今鎮守北境的乃是趙延趙將軍。
趙將軍是大華朝赫赫有名的一員戰將,只是已年逾半百,又因歷經百戰落下一身傷病,不宜再領兵作戰。
他也有心解甲,回家過幾年含飴弄孫的鬆快日子。
奏摺都已經遞到嘉和帝的御案上了,只是嘉和帝還沒想好代替他的人選,所以這事便一直拖著。
沒想到北狄會突然進犯。
雖說趙將軍老了,卻是身經百戰,未必不能領軍抵擋得住北狄此次進犯。
況且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因此嘉和帝下午收到前線快馬加鞭送來的戰報後,只下旨令趙延一定要守住北境,並調撥了軍隊前去支援。
因戰報是今日午後才送到的,所以夏子晉下午出門時遇到兵部尚書才知道此事。
之所以回來晚了,也是因為和兵部尚書一同進宮後,又去了趟西山大營調兵的緣故。
雖然夏子晉相信趙將軍的能力,以他的英武和作戰經驗,定能守住北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隱隱有種莫名的不安。
不過這些話,當著盛玉萱的面,他也就沒說。
因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反而使得氣氛格外肅穆,一頓飯都吃的沒滋沒味的。
夏子晉見狀,忙描補了幾句,道:「這些年北境就沒太平過,北狄哪年不來犯個七八次,這次依然討不了什麼好,趙將軍保准將他們打的節節敗退!」
盛玉萱想想也是,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兩人換了話題,夏子晉問起盛玉萱今日下午見那些管事可還順利。
盛玉萱笑眯眯道:「自然是順利的,薛長史他們對我恭敬著呢,帳本對牌鑰匙都交上來了,不僅如此,我還見到了兩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呢!」
夏子晉看她笑的頗不尋常,心裡卻十分納悶,下意識地問道:「什麼美人?」
「你自己府里的人,你自己倒忘了?那兩位長使知道了,指不定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