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朵煙花燃盡,夜空重新歸於沉寂幽邃,嘉和帝等人依然沉浸在那絢麗燦爛的煙花美景之中難以自拔。
好半晌後,崔皇后最終忍不住先開口,打破沉寂。
「這是何物,竟能在夜空中綻放,如此美輪美奐?」
「此物名喚煙花,隨煙霧升騰,如花朵綻放。」夏子晉朝著嘉和帝和崔皇后的方向行了一禮,回答道。 ❂
嘉和帝聞言,忍不住撫掌讚嘆:「好一個煙花,這煙花是何人製得,心思竟如此巧妙?」
「稟父皇,這煙花是嘉安縣主無意間製成,兒臣借花獻佛,博父皇一樂。」
「原來是嘉安縣主。」嘉和帝略一沉吟,便笑著繼續道,「也只有那丫頭的巧妙心思,才能制出此物。朕今日確實高興,這份新年禮物送的也甚合朕心,既然這煙花是嘉安縣主所制,經你手獻上,那你們二人統統有賞。」
「謝父皇,不過兒臣今日獻上的不僅僅只有煙花。這煙花只是博父皇一樂,真正的禮物是這個——」
夏子晉說著,便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奏摺,恭敬地用雙手呈上。
因兩人站的位置極近,所以嘉和帝沒容近身太監動手,便直接從夏子晉的手上拿起奏摺,翻開掃了一眼。
然而這一眼,令嘉和帝的神情瞬間激動起來,兩隻眼睛也越來越亮,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來。
周圍眾人見狀,不禁都好奇夏子晉在奏摺上寫了什麼,竟能讓嘉和帝激動成這個樣子。
「晉兒,你這份奏摺上所言可是真的?」
嘉和帝抬眸看向夏子晉,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夏子晉點點頭:「千真萬確,兒臣不敢有半句虛言,父皇若是不信,可親至兒臣在北郊的莊子一觀,兒臣願率人親自為父皇演示。」
「好!好!好!」
嘉和帝連說了三個「好」字,忽然轉身朝殿內走去,走到自己的坐席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依然覺得不夠痛快,又連飲了兩杯,盡顯一腔豪情壯志。
其他人都被嘉和帝的舉動驚住了,愈發好奇奏摺上的內容。
安王的目光在嘉和帝和夏子晉之間流轉片刻,忍不住出聲問道:「父皇,晉王他……」
誰知他的話還沒問完,嘉和帝便直接打斷了他,徑直對夏子晉道:「晉兒,這火藥若真如你奏摺上所言那麼厲害,那我大華朝何愁邊境不穩?便是蕩平四夷,也指日可待!」
安王見嘉和帝的眼裡,似乎只看得見夏子晉一個,心中頓生不滿。
然而等他聽清嘉和帝的話後,一時也顧不上嫉恨了,滿腦子都是「火藥」二字。
他雖不知火藥為何物,可是看嘉和帝的反應,便知道那東西極為厲害,似乎是能用在軍中的。
他有心想要問個清楚,可是一想到方才被嘉和帝打斷和無視的冷遇,不由得咬了咬牙,轉而決定暗中打探個明白。
況且他聽方才兩人的對話,夏子晉有意請父皇移駕北郊,親眼見證火藥的威力。
他讓人盯著點,到時候找個藉口和父皇一起去,就能親眼見識一下那火藥是個什麼東西了。
嘉和帝現在不欲大肆宣揚火藥一事,因此哪怕看到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也沒有解釋個一句半句的意思。
其他人見狀,雖然心裡好奇地要死,也識趣地不去詢問。
嘉和帝今晚接連收到兩份大禮,無論是煙花還是火藥,都讓他十分驚喜。
皇帝陛下一高興,最常做的事情便是賞賜了。
所以無論是夏子晉還是盛玉萱,他都打算重重封賞。
盛玉萱不在,可以容後再說,可是在跟前的夏子晉,那必須當面厚賞!
「晉兒,這火藥之事你立一大功,朕要重賞於你,說吧,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夏子晉早等著嘉和帝這句話呢,聞言立刻跪下,鄭重其事地行了個大禮,開口道:「兒臣傾慕嘉安縣主已久,求父皇成全。」
安王在宮中年宴上算計盛玉萱,實在是讓夏子晉驚心,每每想起便覺得後怕。
所以,他實在是等不得了,必須儘快將她娶回家。
否則以盛玉萱展露出的才能,太過引人注目,再加上她過分的美貌,難免讓人心生覬覦。
今日是安王,明日就有可能是寧王,陵王……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今晚只打算獻上煙花,博嘉和帝一樂的。
至於火藥,則暫時先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先在他的銀甲軍中試用。
可是有了安王膽大包天算計盛玉萱那一出,夏子晉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下午他藉口醉酒,在房間中休息的時候,臨時將火藥一事寫成了奏摺,正是方才呈給嘉和帝的那一本。
雖然如此一來,他便要把火藥獻出來,不能再自己獨占,可是卻也變成一個籌碼,讓嘉和帝不得不把盛玉萱賜婚於他。
畢竟火藥這樣的大殺器,實在是事關重大。
而能造出火藥來的盛玉萱,必須牢牢的抓在皇家人的手裡。
否則有朝一日,若是叫敵國知道火藥出自盛玉萱之手,千方百計地將她弄去為其所用,那大華朝豈不是自找麻煩?
像盛玉萱這樣的人,不為帝王所用,那便只能殺了,免得日後成為威脅。
不過夏子晉篤定,嘉和帝才捨不得殺盛玉萱呢。
先有尿素方子,再是火藥,前者富國,後者強兵,盛玉萱之才,遠超常人,誰知道她日後又會鼓搗出什麼東西,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比起殺了她,自然是留著她為己所用更有價值。
而要把盛玉萱抓在皇家人手中,還有什麼法子,比讓她嫁入皇室更讓人放心的呢?
況且這些日子,夏子晉每日都去太和殿幫著批閱奏摺,再加上從小到大,嘉和帝對他的偏寵,他隱隱也感覺出,嘉和帝有意傳位於他。
既如此,那麼再沒有比盛玉萱嫁給他更穩妥的辦法了。
無論他先前請求賜婚時,嘉和帝如何反對,可是有了火藥一事,他只會巴不得為他們兩人賜婚,好將盛玉萱和皇室綁在一塊兒。
嘉和帝沒想到夏子晉要求的賞賜,竟是舊話重提,要他為其和盛玉萱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