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昊麟用了蘆薈膏後,還不到五日,臉上的痘痘便俱消,露出他少年般俊秀的面龐和英氣勃勃的眉眼。
夏子晉知道這個痘痘問題,困擾了項昊麟良久,就連長公主殿下也跟著擔憂操心,唯恐他被毀容。
如今見盛玉萱用一盒蘆薈膏便治好了他,心中跟著高興的同時,也明白那盒蘆薈膏一定是她用空間裡的花草和靈泉水製成的,不禁對空間的神奇更加驚嘆。
也幸虧盛玉萱擁有這樣神奇的一個空間,否則當日他中了青霜斷魂散之毒,絕無活命的可能!
日月如梭,轉眼間便進了八月,到了秋收的季節。
學堂里也放了農忙假,盛玉萱姐弟幾個便齊齊上陣,紛紛下地幹活。
其實按照盛玉萱原本的打算,是想花錢雇短工的,畢竟她買了十六畝田,光指望著他們姐弟四個,人小力氣小的,得到猴年馬月才能收割完啊?
不過夏子晉知道後,指著身後的二三十個護衛,道:「有這麼多現成的勞力,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去雇短工?」
項昊麟如今臉上的痘痘全都好了,對盛玉萱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用他幾個護衛算什麼呀?當即大方的附和夏子晉,所有的護衛全都去幫盛玉萱收糧食。
所以晉王殿下一聲令下,護衛霎時變農夫,全都下田幫著盛家收割去了,盛玉萱想攔都攔不住。
這些護衛全都是在軍中歷練過,然後被提拔上來的,大華朝的軍制是戰時為兵打仗,閒時開墾屯田蓄糧,所以幹這種收割的農活不在話下。
項昊麟玩心大起,也跟著一同下了田,然而不到半日便回來了。
到底是身嬌肉貴,養尊處優的世家貴公子,哪能受得了這般辛苦?
盛玉萱見他回來時垂頭喪氣的,不大開心,似乎知道自己吃不了那般苦,心裡頭卻又怕人笑話他。
其實在她看來,項昊麟這種品性好,又不擺架子,還不怕苦願意住在鄉下的世家公子,已經極為難得了。
項昊麟是個心大想得開的,自己排解了一番,便又重新眉開眼笑起來。
他本就是身份尊貴的世家公子,何必要像農夫一樣下田收割,他起初就是心中好奇,想去看看莊戶人家秋收的情景,況且他雖然不擅長農事,可是他擅長的東西,這些農夫肯定不會。
盛玉萱見他不再愁眉苦臉的,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想著這位安樂小侯爺,別看年齡比她大,真真是個小孩子脾氣。
被當成短工來用的這些護衛,雖然他們聽令於夏子晉和項昊麟,讓他們下田他們便下田,不會有二話,不過盛玉萱可不打算白用他們。
除了按照短工的價錢,事後一併結算了工錢給他們外,盛玉萱每天還變著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飯菜,份量足足的。
他們幹活本就賣力氣受累,當然更要吃飽吃好,不能在吃上面受虧待。
盛玉萱做好飯後,便和盛玉蓉盛霆一起,去地里送飯。
盛震覺得自己是男孩子,又是家中長子,本該挑起家中重擔,頂門立戶,哪有閒在家裡,看侍衛大哥為他們忙碌的道理,所以不顧眾人的勸阻,毅然跟著侍衛們一起下了田。
看到盛玉萱推著板車過來,盛震頓時揚聲喊道:「各位侍衛大哥,都先歇歇,吃飯了。」
盛玉萱這時正好把車停在地頭的田埂上,便跟著一邊招呼大家吃飯,一邊和盛玉蓉盛霆一起拿碗盛飯盛菜,分發筷子。
碗是粗瓷大海碗,一半盛著白米飯,一半盛著菜,頗有點現代蓋澆飯的樣子。
盛震從盛玉萱手裡接過一碗飯,狼吞虎咽的扒了兩口,才問道:「姐,你們吃了沒有?」
「慢點吃。」盛玉萱從盛水的陶罐里倒了碗水給他,這才繼續說道:「先緊著你們,你們都是出力氣幹活的,哪能餓著肚子?我們等會回去了再吃也行。」
盛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專心吃飯。
幹了一上午的活,他確實餓了,這頓飯吃的格外香甜。
以往他只關在屋子裡讀書,家裡的一切主要都是盛玉萱操持,他今日執意下田,便是想體驗體驗這份辛苦,好提醒自己切莫忘了根本和初心。
盛玉萱眼含笑意的看著盛震,心中深感欣慰。
有侍衛大哥幫忙,他原本是可以不用下田幹活的,在家裡讀書或者幫忙送飯都行,可他偏偏執意要來受累,還說了一通道理給她聽。
她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很高興的,她努力致富,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卻不希望弟弟妹妹都被養成好逸惡勞的性子。
盛震明理懂事,有主見有擔當,經歷過風雨的人,假以時日定能成才。
說不定要不了幾年,他便能成為家中的頂樑柱,遮風擋雨庇護他們。
烈日炎炎,盛玉萱收回思緒,擦了擦額頭的汗,抬眸見四周全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收割景象,不時有農婦和半大的孩子,或提或挎著籃子給地頭幹活的男人送飯。
眼前的情景,讓盛玉萱忍不住想起前世時,她小時候住在農村,每年到了收割時節,也是這樣忙碌熱鬧的景象。
只是記憶里這樣的情景,因為年代久遠,遠的她幾乎都要忘記了,只當自己是個都市麗人。
回憶一晃而過,她恍了恍神,倏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異世,是大華朝的一個農女,再不是奮戰都市的女boss了。
眼角餘光輕瞥,兩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撞入視線中。
是盛老頭和盛婆子,正佝僂著腰,在不遠處的田地里割麥子。
盛玉萱霎時怔住,在原主的記憶里,盛婆子是從來不下田的,以往每次秋收,都是盛老頭帶著盛大富和盛大山兩個兒子下田幹活,趙月娥和方氏則是輪流一人在家做飯,一人跟著男人下田幹活。
鄉下地方,沒有女人不下田干農活的講究,更何況趙月娥和方氏是兒媳,更要跟著一起下地幹活了。
至於盛紅月和盛孟達,一個是嬌養有富貴命的閨女,自然不能幹活把手弄粗了,讓太陽把皮膚曬黑了。另一個是秀才,是清貴的讀書人,只要把自己的書讀好就行,用不著他下地幹活,更何況他從小到大就沒幹過,也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