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在說什麼,胡說八道!」鄭玉珠的胸膛上下起伏,蒼白的臉頰因為太過激動而泛起一抹潮紅。
夏荷微微一笑:「你承不承認無所謂,我只負責看管你,抓你和審你,這都不歸我來管。」
鄭玉珠一怔,啥?她只是負責看管自己的?
「那你還這麼多廢話!」夏荷惡狠狠地說道,可是話一出口,落在肩膀上的那隻小爪子又加了一分力氣,花朵的一分力氣,用在尋常人身上,那就是刑罰。
鄭玉珠疼得直抽氣,看向夏荷的眼神更加惡毒。
夏荷沖她呲呲牙:「沒啥,我就是想罵你一頓而已,行了,現在我罵夠了,你們可以動手了。」
為了罵她?
鄭玉珠氣得仰倒,當然,有花朵在,鄭玉珠想要仰倒都不行。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和你何仇何怨,你要專門留下來罵」鄭玉珠憤怒大叫,但是有人將她的嘴巴堵住,後面的話也被堵了回去。
更令鄭玉珠氣憤的是,那用來堵住她嘴巴的,竟然是她自己的襪子。
葉夫人和安國公府世子夫人,帶著得體的笑容,說著毫無營養的話。
「您家小少爺越長越俊了。」
「哎呀,您院子裡的那幾盆牡丹快開了吧?」
「今天天氣真好啊。」
「這天可真藍啊.」
終於,那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鬟花朵跑了進來:「回兩位夫人的話,鄭雅,不,鄭玉珠已經被抬走了,對外只說是府里要送到莊子裡養病的婆子。」
葉夫人鬆了口氣,這一兩年葉府的倒霉事也太多了,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府里的教習師傅是個騙子,當然,騙子都是好的,出動飛魚衛了,誰知道是哪裡的妖孽呢。
這幾天,葉夫人是真的沒有睡好,倒不是擔心葉大人會受到連累,而是擔心兩個女兒的親事,請鄭雅雲做教習師傅,本來就是為了給女兒增添好名聲,讓人知道,葉府的姑娘都是受過名師指導,不但是大家閨秀,更是閨中典範。
誰能想到,千挑萬選竟然找了個假貨。
這若是傳揚出去,葉府就成了笑話,女兒們更會被人垢病,葉夫人快要愁死了。
她可真擔心,飛魚衛會把鄭玉珠五花大綁帶出葉家,等著吧,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是葉府的傳說。
沒想到這一次飛魚衛給足了面子,還編出婆子去鄉下養病的說辭,不要小看這區區幾句話,卻能讓葉府的局勢逆風扭轉。
葉夫人笑著對安國公府世子夫人說道:「這一屆的飛魚衛還不錯啊,挺善解人意的。」
安國公府世子夫人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總算是辦了一件人事了。」
話一出口,忽然想起上次孩子找回來,也有飛魚衛的功勞,世子夫人連忙補充:「兩件,兩件了。」
明卉回到府里,從崔娘子手裡接過早哥兒,使勁親了幾口,問道:「兒咂,還認識娘嗎?」
早哥兒吸吸小鼻子,小眉頭皺了起來,嫌棄地把小臉別到一旁:「臭臭!」
明卉她運氣,連說三遍這是親生的。
她問崔娘子:「崔姨,霍譽這幾天回來過嗎?」
崔娘子笑著說道:「姑爺回來過三次,每次都在家裡待上一個時辰,要等早哥兒玩累了睡著了,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對了,早哥兒主動叫爹爹呢。」
明卉酸死了。
好在她還有貓。
除了大黑,荔枝和小夜全都被她抱了又抱,揉了又揉,直到這兩個人也嫌棄她了,她這才別彆扭扭去洗澡。
這是她當娘的最後的倔強了。
她不能讓那臭小子養成嫌母親臭,母親馬上就要去洗澡的習慣。
現在就嫌臭,老了以後怎麼辦,七老八十有了老人味,這臭小子還要拿香露淹死她嗎?
男人,無論大小,全都不能慣著。
早哥兒等啊等,卻沒有等到他娘過來抱他。
早哥兒哭了,他想他娘了,他天天都想。
「哇——」
明卉坐在浴桶里,便聽到早哥兒那震破滄穹的哭聲,不遲一邊給她往後背上抹香胰子,一邊笑著說道:「咱們哥兒這幾天可乖了,一聲也沒哭呢。」
明卉冷哼:「那怎麼現在哭了?」
「八成是見您沒去抱他,覺得委屈呢。」不遲笑著說道。
明卉翻個白眼:「他委屈?我還委屈呢,他老娘我捨生忘死,深入虎穴,我能活著回來容易嗎?他不彩衣娛親也就罷了,還敢嫌棄我,哼,讓他哭,我才不慣著他!」
話雖如此,明卉洗了澡,換上乾乾淨淨的衣裳,沒等頭髮全乾,便去抱早哥兒了。
早哥兒臉上還掛著淚珠,一頭埋進明卉的肩頭,兩隻小胖手緊緊抱住明卉的脖子,他有娘了,他又是有娘的寶寶了。
明卉問他:「我臭嗎?」
崔娘子無奈地搖搖頭,好在汪真人沒在,否則看到寶貝外孫被欺負,八成要發飈了。
早哥兒抽抽噎噎:「娘香.香.」
明卉高興了,在兒子的胖臉蛋上親了一口:「好兒咂,等你爹回來,讓他帶你飛高高,好不好?」
「.襖.」早哥兒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明卉怔了怔,接著便笑起來:「崔姨崔姨,你聽到了嗎,早哥兒會說好了。」
早哥兒知道娘在誇獎他,得意極了,大聲說道:「襖,襖,襖!」
霍譽回到家時,看到的便是母子倆一模一樣的笑臉。
霍譽忽然發現,早哥兒越長越像明卉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總能讓他想起當年那個小糰子。
「我已經替你答應早哥了,你要帶他去飛高高。」明卉說道。
「好,咱們飛高高!」
霍譽說著,從明卉懷裡抱過早哥兒,把他扛在肩頭,這個讓崔娘子看得心驚肉跳的動作,卻讓早哥兒高興得哈哈大笑。
早哥兒的笑聲和哭聲一樣響亮。
因為盪鞦韆被明卉明令禁止,所以現在的飛高高,其實就是霍譽帶著早哥兒上房頂,再從房頂跳下來。
荔枝和小夜也去湊熱鬧,那爺倆兒上房,它們也跟著上去,那爺倆兒下來,它倆也跟著下來,忙得不亦樂乎。
大黑坐在鞦韆上,鄙夷地看著上竄下跳的兩人兩貓,全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