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是顆心地善良的花生,她及時將蘇長齡從造反的死局中解救出來。
「那個太監留在金元寶上的字,說過他把紅馬染成了黑馬,所以之前許煥他們才找不到的。」
「真的?」蘇長齡差點跳起來。
天吶,汗血寶馬找到了!
雖然找到這匹馬,遠遠比不上找到陳家棟的背後勢力功勞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雖說這功勞是花生的,可花生仗義,一定會分給他一點,他不貪心,只要上邊替他記上一筆就行,武將的功勞靠累積,他還年輕,出身又好,他不著急,一點點攢唄,他沒有遠大追求,他的理想就是超過他爹。
他爹是從四品,以後也升不上去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所以他只要弄個正四品,就已經足能讓他爹不敢再罵他了。
「你說怎麼做?」他連忙問道。
花生其實心裡有數,紅馬染黑這件事,皇帝想來也已經知道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心愛的紅馬變成黑大個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世,明卉替人找孩子,有個找女兒的,當娘的哭訴,說她女兒如何聰明漂亮,溫婉嫻淑,找不到女兒她也不活了,砸鍋賣鐵也要把女兒找回來。
明卉感動啊,很多丟失女兒的都不會再去找,能下本錢找女兒的肯定是真疼孩子。
她翻山越嶺,費了好大勁,終於在一個小山村里找到了那家的女兒。
可那當娘的去了,看到那個衣不敝體,瘋瘋癲癲,比她還顯老的女兒時,卻死活不肯認了。
哪怕她的女兒認出她,哭喊著叫她娘,她也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要找的是她那冰清玉潔的女兒,而不是眼前這個,不知被賣了幾家,被多少男人糟蹋過的女兒。
從人想到馬,親生骨肉都可以因為改變而放棄,更別說一匹馬了。
萬一皇帝就是認為,眼前的大老黑颯颯不是他的汗血寶馬,那她可就不是少拿千兩黃金的事了,這是欺君之罪。
找人,找馬,還是找東西,明卉太有經驗了,找是一回事,找到後又是另一回事了。
鬼娘子早就看透世態炎涼,所以她要讓颯颯風風光光地站到皇帝面前。
「你家不是普通人家,一定認識名醫什麼的,能不能找位名醫,讓颯颯再變回紅毛?」
「颯颯是誰?」
「就是那匹馬。」花生解釋,真累。
「要不,再把它染成紅的?」
花生翻個白眼,這是什麼餿主意啊。
「行,我去想辦法。」蘇長齡決定去找他姐,他姐認識的人更多。
「一定要保密,不能知道是給馬褪色。」花生叮囑。
「知道,你放心吧,這個我還懂。」他若是連這個都不懂,那他真是白活了,他可是從娘肚子裡就在學習人情世故的。
從詔獄回來,明卉的心還是懸著,她不能只靠蘇長齡,萬一蘇長齡找不到這樣的高人呢。
她想了想,讓小慧從颯颯身上剪下幾根馬毛,她決定自己也試試。
試過的結果,當然是失敗的。
小慧爹敢把紅馬染成黑的,就是料定沒有人能看出破綻,這是他的獨家密方,豈是想解就能解的。
果然,次日蘇長齡便失望而來,沒有,他姐的嫁妝里就有染坊,染坊的老師傅說了,除非用染的,不然都不行,而且,即使是染,也不一定能染好,因為底色是黑色,別的顏色想要蓋住它,難!
蘇長齡也去看了颯颯,就那匹瘦了巴幾的馬,真的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明卉瞪他:「颯颯受過傷,顛簸流離了這麼久,瘦一點也是正常,可你看,它那腿,它那胳膊,還有脖子,多麼緊緻,多麼驃悍!」
蘇長齡:它的胳膊在哪兒,那是胳膊嗎?
這邊紅毛變黑毛的事還在一愁莫展,京城裡又出了事。
前幾天,被從詔獄裡放出來的十個人里,有一個不見了,次日被發現在死在一條水溝里。
水溝不深,泥比水多,所以那人的屍體很快便被人發現了。
他是良牧署的一名沒有品級的小吏。
殺他的兇手,很快便被抓住,是他的好友,他不是良牧署的,而是太僕寺的。
之所以這麼快就能抓到兇手,是因為這十個被放出來的人,都有飛魚衛在暗中監視。
他的好友供認,他和這人,都曾收過陳家棟給的銀子,當初那一千馬戰馬被廢的事,他們二人也有參與,前陣子聽說這人放出來了,他便很害怕,生怕這人供出當初的那件事,於是便下手了。
陳家棟在太僕寺整整三年,雖然官職不高,但他出手大方,人緣很好。
於是,在那個寒冷的下午,太僕寺闖進一群飛魚衛,所有人,連同太僕寺卿和少卿,全部帶進了詔獄。
良牧署是在順義,沒在城裡,即使被抓走很多人,京城百姓也並不知曉。可是太僕寺就在京城,太僕寺里就連看大門的侍衛也被帶走了,如今的太僕寺,暫由飛魚衛接管!
這麼大的熱鬧,也沒能讓明卉提起精神來,颯颯變不回去,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
霍譽帶著一拉溜囚車,浩浩蕩蕩進了京城。
這已經是霍世子一個月內,第二次帶著一隊囚車進京了。
霍世子長得好,又是長平侯府的人,如今,他早就不是沒人認識的無名小卒,京城裡認識他的可不少。
誰讓長平侯府為街頭巷尾無私貢獻了那麼多談資呢。
太僕寺剛剛抓空了,霍世子又抓了這麼多人,再一打聽,好嘛,縣衙也被抓空了,有沒有罪還不知道,抓回來慢慢審。
明卉沒上街,她還在家裡鼓搗褪色的神藥,颯颯的毛,已經被剪下來被五批了。
當然,這事是瞞著人的,就連不遲不晚也不知道她這幾天究竟在幹啥。
「夫人,夫人,世子回京了!」素箋跑進來報信。
回京就回京吧,以明卉的經驗,現在這麼忙,霍譽回京也不會回家。
她收拾了幾件換洗衣裳,又拿了些點心,讓汪安送去詔獄,這麼忙,就別讓白菜再回來拿了。
汪安走了,明卉繼續研究。
正在這時,紅箋跑了進來:「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不晚立刻一個眼刀子扔了過來,紅箋連忙捂住嘴巴,小聲說道:「颯颯可能病了,它長出雜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