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有人看到了馮氏

  而此時的明卉,剛剛送走了外放赴任的駱靖和明嫻,正躺在貴妃榻上看父親留下的遊記。

  至於定襄縣主那邊,明卉才懶得去想,從現在開始,她至少能清靜兩三個月,短時間內,定襄縣主是不會再來煩她了。

  當然,如果定襄縣主腦子又抽了,再來招惹她,明卉覺得,她這個惡人的人設,就能在長平侯府立穩了。

  人厭鬼憎大少奶奶,挺好的。

  轉眼又過了十日,喬遠山和岳嶺回來了。

  他們二人是同一天回到京城的,一個是下午到的,另一個則是當天晚上,次日,兩人便一起來見明卉。

  喬遠山去的衛輝,他按照明卉給他的名單,走訪了霍譽列出的那幾戶人家,其實前幾年,霍譽也曾去過幼時住的村子,與這些人有過往來,這些人家所知甚少。

  喬遠山在村子裡打聽,問了幾個當年的老人家,這才知道一些情況。

  馮氏大歸回到娘家,村子裡難免會有些閒話,但馮家贈醫施藥,那些人表面上閉了嘴,但私底下卻還是會說三道四,尤其是那些婦人,在家裡說得多了,自家孩子聽了去,在村里看到年幼的霍譽,便圍著霍譽叫他沒爹的孩子。

  後來霍譽丟了,馮老大夫帶著家僕出去尋找。

  馮氏則是找到幾個常在村子裡瘋跑的孩子詢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過霍譽,那幾個孩子起先不說,後來馮氏許諾會給麻糖吃,其中有個小孩,這才說他們和霍譽打架,霍譽一個人跑了,他爹這兩天正讓馮老大夫看病,他擔心霍譽會去找他爹告狀,便跑去追,想要阻止霍譽,剛好看到霍譽在村口上了騾車,那騾車向著村外的大道上走了。

  前幾年長平侯府來村里找過馮家,村裡有很多人看到過,因此,聽說霍譽是坐著騾車走的,旁邊圍觀的人都說,這一準兒是霍譽的親爹那邊過來搶孩子了。

  而馮氏卻早已經往村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便是村里人最後一次看到馮氏,後來馮老大夫回來之後,得知馮氏去找霍譽了,便也走了。

  再後來,馮老大夫回到村里,便說霍譽找到了,送去師父那裡學武功了,至於馮氏,則是改嫁了。

  霍譽長大之後不止一次回過村子,他給村里人的印象就是兩個字,「嚇人」!

  他身穿飛魚衛,腰挎繡春刀,手上還綁著手弩,高頭大馬,身後還跟著幾個和他一樣一身煞氣的人,那陣仗,像極了陰兵過境,閻羅索命。

  尤其是小時候欺負過他的人,更是關門閉戶,幾天不敢出門。

  可想而知,他什麼也沒有打聽出來。

  明卉沒有看錯人,喬遠山的確是五人之中最懂變通的一個。

  他在村子裡住了幾日,真讓他查到了一件事。

  告訴他這件事的,就是當年看到霍譽被拐上騾車的那個小孩,當然,他已經長大成人。

  同時,這人小時候還是村子裡的孩子頭,是最喜歡欺負霍譽的。

  喬遠山和他喝了幾次小酒,一來二去,就混熟了,有一次,他被喬遠山多灌了幾杯,說出了一件事

  前不久,他見過馮氏,而且見到了兩次。

  他的外家就在隔壁村子,今年快過年的時候,他去給外家送年禮,剛進村,就有一個相熟的小子指著他對一個婆子說道:「他們就是那個村的,你問的馮老大夫以前就是他們村的。」

  那婆子便笑著迎上來,向他們打聽馮老大夫的事,他怔了怔,因為馮老大夫已經去世十幾年了,但也沒有太過吃驚,畢竟馮老大夫很有名,在他去世之後,還曾有騎馬坐車的人來村里求醫,後來才慢慢沒人再來,想來這婆子也是如此吧。

  他如實說了,婆子很好奇,又問起馮老大夫家裡人的情況,他說了馮氏改嫁的事,又把霍譽回來過,像是做了官的事也講了。

  至於霍譽在哪裡做官,做的什麼官,他便不知曉了。

  那婆子有些失望,當時他並沒有多想,送完年禮準備回村時,卻在村道上又看到了那個婆子,只是那個婆子沒有看到他,婆子站在一駕騾車前,和騾車裡的人說著什麼,車簾掀開,車裡的女子探出半個身子,他初時只是覺得那女子似曾相識。

  這人比霍譽年長三歲,當年已經八歲,能記住很多事了。

  可是距離當年的事已過了十幾年,若是往常,他即使覺得那女子面熟,也不會往霍譽身上想,可是今天他和那個婆子剛剛說起過霍譽家裡的事,因此,看到那個女子,他只是怔了怔,便猛然想起,這女子像是霍譽的娘!

  可霍譽的娘明明早就改嫁了啊,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再說,她為何不回家,而是要找人打聽馮老大夫的事呢?

  大晉朝雖然允許寡婦改嫁,可在他們這個小村子裡,女子二嫁卻也不是光彩的事。

  因此,這人便想,是不是馮氏羞於回村,所以才沒有回來呢。

  但是他直覺認為馮氏遲早會回村,可是後來幾次在馮家門前路過,馮家都是鐵將軍把門,也沒有聽人說起馮氏回來的消息。

  轉眼便是過年,家裡忙碌起來,他便把這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第二次見到馮氏,則是在上元節,他帶著兒子去鎮子上看花燈,兒子想喝八寶粥,在賣八寶粥的小攤子上,他看到了那個婆子。

  那個婆子是來還碗的,顯然沒有認出他來,把碗還給賣八寶粥的老漢,便去了不遠處的茶樓。

  這人的目光尾隨著那婆子,見她進了茶樓後沒有出來,本來準備帶著兒子走了,卻見茶樓二樓的窗戶打開,一個婦人探出頭來,看向不遠處的燈山。

  今天各處都掛滿花燈,那窗子處也懸掛了兩盞燈,婦人的臉朦朦朧朧,卻又有幾分面熟,這個一下子便想起來了,這是霍譽的娘。

  從鎮上回來,他便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莫非霍譽的娘就住在鎮上?她不是改嫁了嗎?

  他告訴喬遠山:「霍譽娘身邊的那個婆子,和我姥姥村里那家是親戚,那天我聽到我認識的那個小子叫她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