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剛踏上二樓,就聽見洛倫佐驚恐的尖叫。🌷🍧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
她默默加快了腳步,在的洛倫佐的尖叫聲中,一把將他拽了出來,整個人沖了進去,房門在幾人面前被砰的一聲關上。
洛倫佐驚魂未定的看著緊閉的房門,以及裡面不斷傳出的重物相撞的聲音,白著臉被扶了起來。
「她怎麼自己進去了?!」
「我們是不是要去找人過來,我剛才看到了,裡面的是兩隻未完全轉化的狼人!」
他身後的幾人面面相覷片刻,這裡可是白鷹的基地,隨意亂跑可是致命的。
還沒等他們商量好,緊閉的房門倏然被人從裡面打開,眾人擔憂的谷栗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門內。
她除了頭髮亂了點,身上還是和進去之前一樣齊整。
洛倫佐驚呆了。
谷栗向後退開一步,露出裡面的情形:「進來吧。」
眾人走進去,看見被五花大綁固定放在地上挺屍的兩人,紛紛汗顏的看向若無其事的谷栗。
很快他們的神情就嚴肅起來,被狼人咬過的患者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但強行壓制即將徹底掌控他們身體的污染,幾人飛快對視一眼,都不太有把握。
他們從隨身的醫藥箱中,拿出幾個裝著藥水的水晶瓶,分別灑在賽德和阿爾福塞尼身上。
然後就席地一坐開始對著中間兩人禱告。
谷栗:……不愧是外國人,醫生體系果然也有文化差異。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包圍在裡面,被撒了一臉五顏六色藥劑,還在瘋狂掙扎的兩人,配合上四周不斷念誦的醫生。
谷栗忽然有種誤入驅魔現場的錯覺。
時間一點點過去,其中一個頭髮花白的醫生率先停了下來,跌跌撞撞坐進谷栗搬過去的椅子上。
他面色難看的看了看外面逐漸暗沉的天色。
「這樣下去不行,這些血液對他們根本不起作用!」
谷栗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那些液體是血液?
時間不多了,谷栗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胳膊,低聲詢問原因:「為什麼驅魔還需要血液?」
老醫生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普通的污染當然用不上,只是狼人這種傳說中的物種,所攜帶的污染有些特殊。」
「需要更加強大異種的血液壓制,才能順利壓制。」
谷栗手指頓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稍微等我一下。」
洛倫佐忍不住朝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現在這種時候怎麼可能能夠收集到異種血液。
除非這裡有經過洗禮,高度異化者願意貢獻出血液。
想到這裡他又搖搖頭,這不可能,高度異化的那群傢伙,都是一群瘋子。
更不可能將血液交出來救人了。
谷栗小姐避開是對的。
誰知沒過多久門被再次打開,一股血腥味伴隨著裝著鮮紅色液體的水晶瓶被遞到他手裡。
「用這個。」
洛倫佐深深嘆了口氣,這鮮紅的色澤一看就是人類血液,根本不會起作用,說不定還會激發兩人的獸性。
「谷栗小姐,您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普通血液是不會有用的。」
洛倫佐語重心長的勸阻:「您還是快點出去吧,當第一縷月光落下的時候,他們就會徹底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
淺金色髮絲的少女眉頭深深皺起,再次抬眸看了他一眼。
洛倫佐暗暗挺胸,站得筆直,展現出令人安心的寬闊臂膀,谷栗小姐不說話了,一定是很感動吧。
谷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嘆了口氣。
轉身就將手裡的瓶子交給椅子上的老醫生:「請您看一看這個能不能用。」
洛倫佐的神情在幾位醫生的目光下逐漸萎靡下來,尷尬的紅暈飛快蔓延到整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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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撞了撞他的胳膊:「行了,幹活吧,這位可是白鷹的人,咱們最好還是保持距離。」
洛倫佐委委屈屈的閉上嘴巴:「也許谷栗小姐在這裡是有什麼原因呢?」
此時他已經完全忘了,是誰開車把他逼停帶過來的。
老醫生打開瓶蓋將瓶中鮮紅的液體倒了一滴在手上,輕嗅片刻,面色一變試探性的舔了一口。
「砰!」
是老醫生站起身的身影,身後的凳子隨著他的動作向後移動了一大塊。
他雙目震驚的看著谷栗,仿佛看到了什麼傳說中的怪物:「您是從哪裡得到這瓶血液的?!」
「這簡直是我遇見過污染程度最高的血液!要是有這個……」
谷栗面色平靜的和地上兩雙渙散的瞳孔對視:「那能用嗎?」
老醫生這才堪堪停下來,想到地上還有兩個病人,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重重的點頭:「能!」
他將這瓶的鮮紅色的液體倒到兩人身上,然後立即開始閉眼禱告,谷栗這一次看見了隱隱的白芒從半空中出現,沒入賽德倆人的身體。
自從鮮血灑下之後,便不再掙扎的兩人,面上猙獰的表情逐漸收斂,就連頭頂的耳朵也逐漸收了回去。
這場由四個醫生主導的鎮壓驅魔,結束的時候,天色剛剛暗沉,一輪圓月出現在天際。
幾人同時收手,老醫生熱切的看向谷栗:「我們能做的已經做了,被狼人污染是終身的,我們只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冒昧地問一句,我能否知道那瓶血液的來源?」
谷栗沉默了一下,起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傑克將幾人送走後,谷栗走進房間將兩人扔到床上,她手邊是傑克剛剛為她找回來的通訊器。
她靠坐在窗邊,月光從窗外灑到她的臉上,隱約還能聽見遠處的狼嚎。
剛打開通訊器,一個通訊就打了過來,她撐著腦袋垂眸看去。
是利維。
谷栗隨手點了確認,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只見過一面,卻記憶深刻的臉。
她怔了怔:「賀十一……你出來了的?」
屏幕對面的黑髮男人點點頭,純黑色的瞳孔落在她身上,快速巡視一圈,嘴唇微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的代行者不見了,只好出來頂替一下。」
賀十一說話的時候,唇角的一小粒黑痣隨之淺淺牽動,明明表情異常冷靜,那雙黑眸更是如同冬日裡的一桶冰水。
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止不住心中發涼。
但此時在昏黃燈光下,卻莫名呈現出幾分性感的意味。
谷栗下意識移開視線,抿了抿唇:「這次六隊除了賽德和阿爾福塞尼都回去了吧。」
賀十一:「一小時之前剛剛接收。」
谷栗又頓了一下,語調變得有些緩慢:「賽德和阿爾出了點問題,他們是從學校就跟著我的朋友。」
她恍惚間好像看到賀十一輕笑了一下。
他的聲音壓低了,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在耳邊響起:「是不是忽然感覺自己還不夠強,做的還不夠多……」
「你後悔讓他們跟著你了。」
谷栗怔怔的眨了眨眼睛,心頭豁然開朗。
原理是這樣啊。
她在害怕。
賀十一現在的模樣和利維曾經描述中,那個一點就炸的行走火藥桶完全不一樣,他用漫長的時間在黑暗中慢慢品味同伴的死亡,再也回不去的家園。
然後用沉澱過後的聲音,冷靜的跟谷栗說:「別怕,還有我。」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