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為了除惡

  關我什麼事?!

  傅明暉大吃一驚,下意識就向後躲。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魏童就站在她身後?

  不然,魏仁智為什麼那副兇狠的模樣?

  可是她的身子才一倒,就感覺到羅昭的腿就撐在她背後。

  莫名其妙的,她不怕了。

  羅昭抬手,那柄如神龍一樣見首不見尾的光劍出現,劍尖就抵在魏仁智的眉心之中。

  魏仁智已經瘋狂撲上來,眼底一片血紅。

  青白的臉,扭曲到變形。

  卻,不敢再進半步。

  「冷靜點,你兒子不在這兒。」羅昭冷聲道,「到底怎麼殺掉他的?」

  「他不該死嗎?他不該死嗎?」魏仁智頹然跌坐回去,「只有他死了,他才不會再去傷害別人。枉死的三個女人,才有公平可言。我有什麼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必須殺掉他!這是唯一的辦法,一了百了。」

  殺人,不一定是為惡。

  也可能是為了除惡。

  雖然這是不正確的方法。

  「把他交給警方有什麼用呢?他才幾歲,連管教所也進不了,頂多就是給他進行精神治療,再由家長監管。」吳玉慧也哭,「我們真的想不出法子了,也完全管不了他。有誰會相信他天生壞種,有誰相信他是惡魔投胎!」

  他們說的是事實,儘管這樣做很自私,對被謀害的人也不公平。

  但假如他們對外說了,不僅魏童得不到懲罰,他們還要對另兩個死者進行巨額民事賠償。

  也許,他們還要負上刑事責任。

  「說不定,他的奇特之處還會被某些部門注意到,把他帶走做什麼殘酷的科學試驗。」魏仁智喃喃道,「如果遭受那樣的折磨,還不如去死。」

  這就是父母!

  直到這個地步,他們仍然有一丟丟為魏童著想。

  可是他們怕魏童受折磨,受害人承受的痛苦難道就是應該的嗎?

  但傅明暉聽到這話,心中驀然升起莫名熟悉感。好像她在哪裡聽過,模糊又遙遠,又好像上一世或者夢裡發生的事。

  只是,一時又想不出。

  她沒有看到,呂大錘聽聞此言,眼神複雜的看了眼羅昭。

  「所以我們就假裝生他的氣,卻拿他沒有辦法,讓他放鬆了警惕。」這時候不用人問,魏仁智也不斷說出來,「然後在他的晚餐牛奶里放了安眠藥粉,想把他悶死在床上。」

  「哪想到他居然醒了!」吳玉慧哆嗦起來,都這時候了,臉上的恐懼還是濃得化不開,「他醒了,像才出水的魚那樣掙扎。你們根本想像不到,他那個小的個子,卻有多大的力量。我們兩個人,兩個大人都按不住……」

  「我本來想讓他死得快速而安寧。」魏仁智呆呆地說,「我是醫生,我知道怎麼讓他舒服些。可他就是不肯,只能被活活掐死。活活的……掐……死。」

  說著,他舉起自己的手,茫然看著。

  眼神里的空洞,仿佛把整個人生都填進去也填不滿。

  「把他的屍體裝進狹小的木箱,按照特殊的方位和步數,埋葬進特殊的山林之地,還在外圍布置了八塊石頭樣的東西,是誰教你們的方法?」傅明暉插嘴。

  魏氏夫婦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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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明明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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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暉怎麼會告訴他們,是她讀了他們腦海里的圖像?!

  「都這時候了,就說吧。」呂大錘適時加勸。

  「我們……問了附近鄉下一個有名的神婆。」吳玉慧終於道,「她說,那樣可以壓制惡靈。」

  「管用嗎?」呂大錘好奇,「現在那神婆呢?」

  「她不久後就暴斃而亡,也不知是不是魏童的下的手。對我們而言,開始是管用的。」吳玉慧捂住臉,「但很快就不行了,我們身邊開始有些奇怪的動靜。」

  「家裡明明鎖著門,可一夜過後,地上都是小泥腳印。到了半夜,還時常聽到小孩子吃東西的咯吱聲。」

  「有一次,我還在窗琉璃上看到他。一臉的塵土,脖子扭斷著,舌頭伸出這麼長。我那時……」

  吳玉慧說不下去了,抖成一團。

  人怕鬼。

  但傅明暉第一次看到鬼魂也這麼害怕的。

  「我懷孕了,做了胎夢。沒有吉祥如意,是魏童,是他對著我嘻嘻笑說:媽媽,我會回來找你的。」吳玉慧看著自己的肚子,忽然伸手插進去,「我只能,把他挖出來。」

  「終止妊娠後,我們只好遠遠離開家鄉。」魏仁智接著說,「正好魏童死了之後,我們報了兒童被拐賣的案,藉機說尋找孩子,辭掉工作遠走。這麼些年,我們以為隔了千山萬水,就會永遠擺脫他了。可是每過幾年安生日子,他就能找到我們,逼得我們再換地方。」

  傅明暉和羅昭幾乎同時擰眉。

  傅明暉從她老爸給講的故事,以及民間的理解來看,魏童儘管很邪性,但能不藉助人或者物,就能直接遠距離找人,是不是強大得有點過頭了?

  羅昭卻想:能量體可以跨越長距離嗎?媒介是什麼?

  「最後他找到你們,是什麼時候?」羅昭問到關鍵。

  「不到一個月之前。」魏仁智陷入回憶。

  為了省錢,他們租住了城中村那間走廊最盡頭,最陰暗和潮濕的半地下室。

  好在,那房子還有點小窗口,夕陽西下的時候,能透進一縷小小的陽光。

  那天晚上,兩人沉默地吃了晚飯,正在收拾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他們。

  驀然回頭,發現一對眼珠子就貼在小窗的頂部,嘰里咕嚕的向里望。

  吳玉慧差點嚇死。

  魏仁智壯著膽子去看,結果什麼也沒有。

  他們還以為是什麼流浪動物趴在那過,並不是他們懼怕的那件事。可到半夜的時候,睡在裡面的吳玉慧感覺背部被什麼力量拱動。

  貼牆的位置有個老式的床桌,她怕是鬧老鼠,連忙推開桌子看。

  哪想到,看到有一隻小手正從牆裡伸出,好像有埋葬的小孩子要把自己挖出來那樣。

  「不管多麼可怕的事,經歷得多了也就變得疲沓。」魏仁智苦笑,「我知道是他,可是我累了,決定不跑了,隨便他把我們殺掉報仇。不過那小手伸到我們面前後就攤開手心,從裡面飄出一張紙。紙上,寫著人名和生辰八字。」

  其實我們人,真的很少那種絕對的好壞。

  感情,關係,恐懼,都會令人難以理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