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陸非常遠。
即使坐飛艇也要將近二十個小時才能到。
禁令頒布後,沒有人去過北大陸,所以她們必須提前到考場。
祁游和海見川是一班飛艇,至於塞彌,她比所有人都提前出發了,郁潛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看見她的地圖坐標變了。
而發出去的消息都沒有得到回覆,除了信息欄的已讀標樣。
上了飛艇之後郁潛就閉上眼睛假寐,她確實很累,這兩天受的傷比她過去一年加起來都要重好幾倍。
白坐在她身邊,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座椅角度。
慕不晚坐在她對面,無聊地點開一部電影。
郁潛太陽穴有點痛,要睡也睡不著,全身骨頭縫裡好像有剪刀在撬,痛感可以忍受,就是持續時間太長了,讓她心煩意亂。
之前經脈受損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麼嚴重的後遺症。
意識混混沌沌的。
她不想睡,腦子裡還在復盤散碎的線索,想到教廷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東西。
是忘了把那副留下來用血畫的圖案畫的更欠揍一點嗎?最好能把教廷氣個半死的那種。
好像不是,那個笑臉看起來已經很賤了。
那是忘了在遊樂場離開之後再挑撥一下行動部和教廷之間的關係嗎?
也不是,它們的關係不需要挑撥就已經劍拔弩張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腦袋磕在白的肩膀上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想起來了!
塞琪雅!
草!差點把她給忘了!
郁潛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慕不晚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幹嘛!詐屍啊你?」
「怎麼了?」白問。
郁潛:「沒事,上網沖會浪。」
她點開被遺忘的聊天界面,一頁翻上去都是她給塞琪雅發的消息,而塞琪雅迄今為止一條都沒有回覆過。
這非常不符合塞琪雅的性格,她明明是那種即使郁潛發了一個句號也會問怎麼了的人。
可現在不管郁潛發了多少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最重要的它們全都是未讀狀態,說明塞琪雅根本就沒有點開看過。
她不會真死了吧?
但轉念一想怎麼可能,之前還用了她的能力,她要是死了,那治癒之力應該不會有那麼強的效果才對啊。
郁潛又點開塞彌的對話框:問你個事。
已讀不回。
郁潛:雙胞胎有心靈感應嗎?你能感應到塞琪雅還活著嗎?
已讀不回。
郁潛:說話!不然鯊了你!【怒火中燒emoji】
塞彌:有病?我不知道。
「各位旅客,飛艇即將起飛,請系好安全帶。」電子播報響起。
這時一個人影腳步匆匆地趕在艙門關閉之前上了飛艇。
「你好,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胸前掛著十字架的男人問。
郁潛看到十字架,就差沒把滾字寫在臉上了。
男人又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都沒座位了。」
慕不晚抬頭看了眼,無所謂道:「哦,那你坐吧。」
「謝謝。」男人坐在慕不晚身邊的座位,「我叫宋遠行,也是這次的考生,不知道幾位怎麼稱呼?」
郁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教廷的人怎麼都這樣?
慕不晚一邊看電影一邊隨口答:「我叫木木,她叫小玉。」
宋遠行沒有介意她們不用真名,畢竟出門在外,而且還是處在競爭關係下,防備心重是很正常的。
他有點好奇地看著對面的白,眼神落在對方與人類不一樣的眼球上,表情很是疑惑:「這是……仿生人嗎?仿生人不會是修真者,他是……」
郁潛本來不想回答,但轉念一想:「他是我的傀儡,我是傀儡師。」
「你是瑞德家族的人!」宋遠行明顯有些驚訝,「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傀儡師,瑞德家族一向很神秘,久仰久仰,我是教廷成員,是陣修,幸會。」
「幸會。」郁潛旁敲側擊,「你為什麼不和你的隊友一起?」
她還記得塞琪雅告訴過她,教廷進入蓬萊的人非常少,他們應該都是互相認識的。
宋遠行說:「我被一點事兒耽擱了,我的隊友先出發了。」
郁潛哦了一聲,表現出對教廷有些感興趣的樣子:「我很少出門,沒有去過教廷,沒想到教廷的人也會進入修真學院。」
「哈哈哈。」宋遠行溫和地笑了笑,「我被選中的時候也沒想到,當時還以為是被主神選中了呢。」
郁潛將面前的光屏調成了僅自己可見,又問:「可這樣的話,會和你們的信仰衝突嗎?」
宋遠行說:「並不衝突,神知曉一切,也寬恕一切。」
他說著,虔誠地握著十字架輕聲念了句聽不清的話。
郁潛要起雞皮疙瘩了:「是嗎?但每個人的想法都會不同吧。」
「是的,不過幸好我們隊長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他笑著說,「這樣至少相處起來不會有那麼多麻煩。」
「隊長?」郁潛重複。
看出她想打聽消息,慕不晚從光屏上抬起頭:「小玉也是我們隊長,或許我們可以合作?這次雖然是排名賽,但好在獎勵的名額有三十個。」
宋遠行有些驚喜地點頭:「那等我到地方了和隊長說一聲,如果能和傀儡師合作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慕不晚問:「你不能直接給他發消息問嗎?」
「不行。」宋遠行搖搖頭,「隊長沒有手環,我發不了。」
郁潛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他的隊長是誰了:「沒有手環?難道你們隊長是什麼老古板的糟老頭子嗎?」
「那倒不是。」他說,「隊長是一位很年輕的優秀修女,不過她不用手環就是了,我們平時交流信息會用教廷的秘術。」
「但是在飛艇上不方便,所以只能到落地之後才能交流了。」
慕不晚好奇地問:「那你們不覺得麻煩嗎?你們隊長好奇怪哦,只有她不用手環,像是活在老電影裡的人一樣。」
宋遠行:「不覺得啊,我們平時也沒有什麼需要閒聊的。」
他又說:「不然下了飛艇之後我帶你們一起去吧?你們可以直接和她交流。」
郁潛問到想要的消息,也懶得和他繼續扯淡:「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有其他的隊友。」
「好。」宋遠行也沒有多問,畢竟他知道像這樣神秘家族的後人有些古怪脾氣也是很正常的,於是他轉頭對慕不晚說,「不然加一下聯繫方式吧,到時候可以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