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林感覺到身上壓制放開的同時,快速起身朝外跑去。黃春林在逃跑間隙回頭看,看到那少女沒有再插手的意思,不禁鬆了口氣。
傻子才留在這,就算那小子打不過他,但不能保證那母老虎不來插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就在黃春林剛跑了幾步時,後背猛地一疼,隨著「咣當」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黃春林也向前撲倒在地,身體與地面接觸時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黃春林顧不得身上劇烈的疼痛,急忙回頭看去,才看到掉落在自己側腰旁的鐵錘。他使勁抬頭,才發現那倉鼠小子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方向靠近。
不知為何,黃春林有些慌亂。
在那倉鼠小子伸手握著自己腳踝往後拉的時候,他徹底慌了。
「你放開我,說好的單挑,背後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放開我……」
蒼南對耳邊的喊叫聲充耳不聞,只是在走到雲朵身邊時,看著雲朵低聲說道:「老大,你能出去等我嗎?」
「好。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喊我。」
雲朵應了聲就朝著門外走去。剛才那男人逃跑時她是不準備幫忙的,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也要勇於承擔自己做任何事的後果。
這次見到蒼南時,雲朵感到有什麼不一樣了,但看到蒼南拿起錘子扔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很吃驚,膽小的蒼南也不膽小了,他可以獨當一面了。蒼冬,你看見了嗎?
而在屋內黃春林的喊叫聲也在持續著,剛開始還是喊著求饒,隨之就是在悽厲的慘叫聲中伴隨著惡毒的咒罵,後來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聲音消弭在風中。
蒼南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但內心卻格外平靜,他今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血,原來人類的骨骼那麼堅硬。
蒼冬哥哥,我給你報仇了。
哥哥,他也會有這麼多血嗎?
雲朵本來還在屋外的石頭上坐著,不知為何突然心下一慌。雲朵在屋外出聲喊道:「蒼南,蒼南,聽到回答我。」
沒人回答。
雲朵猛地推門而入,看到蒼南只是呆呆坐在血泊中,才緩緩鬆了口氣。
「傻小子,真的傻了,走,跟我回家。」
「老大……」
「嗯?怎麼了?」雲朵走近問道。
蒼南看著雲朵,突然猛地撲進雲朵懷裡,哽咽道,「老大,我不怕疼了,只是我還沒給哥哥換大房子,我還沒有成為一個勇敢的男子漢……」
雲朵什麼也沒說,只是輕拍著蒼南的背部,在蒼南力竭化為原形後,雲朵把蒼南交給了趕來的花梨。
在花梨離去後,雲朵坐在一棵老樹的枝丫上,怔怔的看著下面熊熊燃起的火勢。那火勢猛烈,迅速在周圍蔓延開來 ,卻被牢牢限制在方圓三里內。
三里內火勢蔓延,寸草不留,三里外卻仍是一片歲月靜好,芳草連天。
「你來了。」雲朵並未看向來人,仍是注視著下面的火勢。
「在你來之前,我甚至在祈禱,是我想錯了,猜錯了。或是我在這等個幾天,那樣我也會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去。」
「可是你還是來了,白洛杭。」
「雲朵,你不該再沾染殺孽的。」白洛杭嘆息道。
「別人把殺孽造在我們身上,卻不准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何道理?」
「你明知道靈修一旦沾染上殺孽,就相當於是給了所有人可以正當獵殺的理由。你現在修為太低,而很多……」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雲朵打斷白洛杭的話,一雙桃花眼直直望向白洛杭,「我現在只想知道,這陣法是不是你的手筆?」
「是。」
「好,我知道了。」雲朵知道答案後便準備離去。
白洛杭看著雲朵的表情,心中猛地一急,他飛躍上去,站定在雲朵面前,急忙開口道:
「我當時之所以布置這個陣法,是因為你那時身上戾氣太重,我害怕你造了殺孽。當時那人我都已經讓李振交給當地警局了,但不知為何……」
「你說那時害怕我造了殺孽,請問那時你認識我嗎?而且就算我造了殺孽,又與你何干?」雲朵怒道。
「我現在不知如何跟你解釋。」白洛杭吶吶道。
「那就不必解釋了。」
看著雲朵離開時的背影,白洛杭在原地站了很久,直至日暮西沉,樹下的一切焚燒殆盡,白洛杭這才轉身離開。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怎麼你還想殺人嗎?」一中年男子看著朝著他逼近的年輕男人。
「我不殺人。」白洛杭淡淡道。
那中年男子嘴角抽搐,要不是看著劍尖指著自己他就信了。
「那你這是在幹什麼?」中年男人吼道,夜晚他洗完澡正準備上床睡覺,卻突然看見屋內多了一個人,還拿著劍指著他。
白洛杭又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淡淡道:「黃春業在哪?」
中年男子聽到來人提到黃春業的名字,心下一慌,但還是面不改色道:「什麼黃春業?我不知道。」
白洛杭皺眉,似乎不想多說,但想到了什麼,還是再次開口道:「黃春業已算是孤家寡人,而你不是。」
「你想幹什麼?」中年男人大驚失色,「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不可沾染太多殺孽,否則會遭到反噬。」
中年男子大驚,前段日子自己兒子在路上出了車禍,是黃春業救了他兒子。
黃春業跟他說自己弟弟有虐殺癖,他鬼迷心竅就帶回了一隻倉鼠回家,倉鼠死後,就有人一直在找他。他害怕人報復,問能不能收留他一段時間。
中年男子本身也懂一些奇門遁甲,他看出黃春業並沒有說謊,就收留了他,並且想方設法把他藏了起來。
黃春業對兒子有救命之恩,但這人看著也不像是好相與的,萬一老婆和兒子出事怎麼辦?
正在中年男人思索時,又進來一個年輕男人,來人一頭火紅色短髮,臉上稜角分明,眉尾飛揚,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味道。
那紅髮男子伸手就丟過來一個信封,先是對剛才用劍指著自己的男人嘖了一聲,「白洛杭,你怎麼還是那麼婆婆媽媽?」
又轉頭對他惡狠狠說道,
「虧你還是修道者,你眼睛瞎了,還是腦子壞了?那不是一隻普通的倉鼠,那是靈修者。而且就算是普通的倉鼠,也不應該被虐殺。還有那個信封里的東西,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