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懵懂少年

  老傅後來還是知道傅賁被混混欺負的事,火爆的脾氣一下子就炸了,「再遇到這種情況,你要打回去,男子漢要勇敢點」老傅氣呼呼的大聲教育傅賁。隨後的一個星期,老傅在上學和放學時間段,蹲守在學校到家這5這分鐘路程的路上,打算教訓一下那幾個混混。也許是巧合,始終沒遇到那幾個無業青年,加上老傅單位很忙也不可能天天來,只能叮囑傅賁每天和同學一起走,如果再遇到相同的事也不要怕,勇於抗爭,及時報告給學校老師,保衛科會去抓人。

  6月中旬,媽媽和姐姐終於來了,月底也要期末考試了,傅賁逐漸適應了這裡的一切。暑假,傅賁意外的收到了上海的一封來信,是火車上那個住在上海南蘇州路,名叫代新華小女孩的信,信中內容主要是問候,介紹本學期學習、生活情況。傅賁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麼回信,因為信件都是寄到單位,家裡的大人都要先看一遍。拖了幾天,改了幾遍,傅賁還是回信了,兩個人都希望能一直通信下去。

  代新華早就想給傅賁寫信,出於女孩子的矜持一直想等傅賁來信再回復,她有很多話想找個人說,但是不知道該找誰。傅賁是那個時候她覺得可以傾訴的對象,因為在火車上兩個人的幾個小時交談,有種越聊越投機的感覺。她和學校的同學關係並不太好,同學們覺得她是鄉下來的孩子,常說她是鄉吾寧,再加上和大伯伯、大媽媽等家人住在一起,成天要接收他們的厭惡、諷刺、挖苦等這些負能量信息,讓她在家裡很少說話,這些人認為代新華一家人回上海就是來分家產的,抱有很大的敵意。

  初二,班級還在3班,但教室在二樓,傅賁的成績已經穩定在班級中上游。每次課間休息,隔壁班總有一個馬尾辮女生,站在教室外走廊等班裡的一個女生下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看馬尾辮女生的背影,也許是覺得馬尾辮顯得精神吧!多年後才知道,馬尾辮女生名叫孫熙。這一年他和班上同學劉東、張瑋成了好朋友,和張瑋跟著劉東學少林功夫。劉東家是第三分局的,在隨州老家從小跟人練習少林功夫,本學年才轉學過來。三個人總會抽空約著互相切磋,但傅賁每次都是被蹂躪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好在家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來也就見怪不怪了。每天清晨,傅賁跑步打卡路邊唯一的包子鋪,在逐漸遠去的肉包香味中結束運動。跑步的習慣是從這一年養成的,算是傅賁學武這件事唯一堅持下來的健身項目。

  不知道是誰在操場堆起了雪人,又把雪球帶到教室塞到同學的後領,引得這個同學連聲驚叫。儘管已是初三,還是3班,教室在3樓,但傅賁沒感受到學習緊張的氣氛,班裡的同學們天天嘻嘻哈哈,上課偷偷看小說的人不少,尤其是《鹿鼎記》在男同學間互相傳閱,這本書很受歡迎。傅賁也偷偷看了一部分,小說里的韋小寶讓他覺得,英雄不問出處,只要膽子大、臉皮厚就能娶到很多老婆。

  傅賁的胡思亂想因數學老師發現他上課偷看小說而停止,不僅沒收小說,還要求請家長。這是傅賁首次遇到因表現不好請家長,下午放學後他不敢回家,沿著馬路漫無目的走,2個多小時後,又累又餓的傅賁自我安慰道「打死總比餓死好,回家」。晚歸的傅賁不知道家人很擔心他,已經在放學路上來回找了幾次。「你幹嘛去了「老傅責備的語氣,讓傅賁不知道怎麼開口,」先讓他把飯吃了再問,都這麼晚了「媽媽心疼地說,」我上課偷看課外書,老師批評我了,要你們去學校溝通「,傅賁聲音低低的說道,」你說什麼?你不好好上課,想幹嘛?「老傅眼睛一瞪,嚇得傅賁迅速站起來,飯也不敢吃」我再也不敢了「,媽媽嘆了一聲,沒說話,」明天我去學校,看看你最近在學校都幹啥了「老傅一拍桌子,傅賁感覺心跳加速,有點要窒息了。

  不知道第二天老傅到學校和老師怎麼溝通的,數學老師後來並沒有再批評傅賁,反而鼓勵他,說他很有潛力。傅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潛力,但從那時起,數學課認真聽了,作業更是按時高質量完成,每次做完數學難題,傅賁都有種成就感,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儘管數學老師布置作業的時候說,如果難題不會做,可以留到上課時統一解答。傅賁也不記得多少次為了解幾何、函數題到半夜,都要媽媽催他休息,這種變化一度甚至讓老傅兩口子有點擔心這個兒子是不是學傻了。

  傅賁家搬了第三次,還是平房,但有三個臥室和一個客廳、廚房,居住條件比剛來時好很多,唯有廁所還是公用。

  姐姐去牛奶廠上班幾個月,後來去了國營商店工作,媽媽一直沒有工作,除了負責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有時也會幹些手工活,賺點錢貼補家用,家裡收支只能算剛好夠用。

  哥哥在高中的成績一般,家裡對他沒有太多的期望,只要他能學個一技之長以後能夠養活自己。

  父母對傅賁的學習沒有給什麼壓力,也沒給他定什麼目標,只要他想學就繼續供他讀書,看傅賁自己的意願。

  離中考還有2個多月,儘管座位還是在班級的最後一排,但傅賁的成績排名已經進入全班前十。對於即將到來的中考,他並沒有什麼概念,沒有意識到對自己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內心深處傅賁想早點參加工作,分擔家裡的經濟負擔。

  傅賁和代新華的通信在寒暑假才會多點,火車上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在他心裡的痕跡若有若無,雖然兩個人約定有機會一定去看對方,但傅賁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年少的他們覺得總會見的。

  中考前,學校辦了一次文藝匯演,班裡的節目是表演迪斯科,由鄧春美帶領幾個女生上台完成,傅賁覺得很潮,而自己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