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上空,雲朵將月亮遮住了!
港口瞬間陷入了黑暗中,原本反射著月光的海面都變得陰鬱而深沉,在港口停靠的大船上,一對一對的黑衣人提高了警惕,在戒備,在先知的目光中,沒有人能偷襲,當先知看到有敵人來襲的時候,敵人就必將來襲。
蜘蛛俠趴在船舷的邊緣,靠著大海的那一側。
他貼著船舷藏在陰影里,穿著黑衣的警衛就在頭上來回的巡邏。
這時候,彼得看見了一個畫著小丑臉譜的女人,她的嘴唇塗得誇張的鮮紅,一頭亞麻色的捲髮凌亂的披在頭頂,她有些神經質的笑了兩聲,站在港口高高的貨櫃堆上,盯著大船看。
女人發出夜梟一樣的笑聲,引起了大船上警衛的注意。
「這笑聲讓我想起了貓頭鷹……這個城市的畫風怎麼那麼怪呢?這裡的英雄是沉悶陰鬱的蝙蝠,這裡的反派是神經質的小丑,這裡的建築老舊而哥特,就連這裡的呼吸都帶有十九世紀倫敦的魔都味兒。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苦大仇深的地方!」
「就好像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灰暗的背景故事一樣!」
「是那種從小父母雙亡,在黑暗中尋求光明,在懸崖下仰望天空,荒誕古怪的世界仿佛舞台上的荒誕劇,人人帶著誇張的面具演出……」小蜘蛛吐槽道:「到了這裡,我感覺我制服的配色都不對了!我應該換一個冷色調的制服顏色嗎?」
「血一樣的紅,改名叫猩紅蜘蛛如何?」
「或者搞一個全黑的蜘蛛,雖然黑蜘蛛應該搭配黑寡婦這樣的代號更好一些……但我可不敢跟娜塔莎搶外號啊!雖然娜姐現在改名號了……直接叫毒蜘蛛又太盧瑟了一些……再說黑寡婦也太娘氣了!鼠蛛?隱士蜘蛛?赤背蜘蛛?這些雖然夠毒了,但知名度又不夠,提起黑寡婦人人都知道是毒蜘蛛,但這些……誰又知道?要不叫毒液?毒液……就叫毒液吧!」
小蜘蛛碎嘴子的吐槽道。
在大船上一個防備森嚴的套房裡,一個年輕的亞麻色頭髮的少女拿著蠟筆在紙上塗鴉,她寫下小蜘蛛大片大片的台詞,紙上都寫不下了,只好寫到了背面去。
她一邊為蜘蛛俠寫台詞,一邊嗤嗤的笑。
小蜘蛛用蛛絲髮射器在船舷邊上粘了一張吊床一樣的蛛網,他躺在蛛網上,隨著海水的波浪推著大船的晃動一盪一盪的,看著船上的黑衣人和貨櫃上的塗著小丑裝的女人對持。
「你們停在港口……自以為和哥譚劃清了界限。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態,似乎是一種避免激怒我們的善意。」女人口中說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哥譚最讓人提心弔膽的人的語氣,這座城市有很多的反派,但只有一個能代表它的靈魂。
代表哥譚的黑暗,怪誕和瘋狂。
蝙蝠俠和小丑是這個城市的兩個面,他們的命運通過這個城市交織在一起,但他們同處於哥譚的時候,他們一定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通過這座城市的血管,交融在白晝和黑夜中。
「不不不……太天真了!你們!」
「當樂子找上門來的時候,它停在門口,有用嗎?哈哈哈……它等在樓下我都會去找它的,何況我只需要……推開門!」
「有趣的事情,應該讓它變得更有趣一點!」
「小丑!」黑髮女站到了艦橋上怒視臉上畫著小丑裝的女人:「如果你想和我們談談,為什麼不親自出面?」
小丑女咧嘴一笑,從貨櫃上一躍而下,在地面上摔成一灘碎片。
她就像一尊易碎的瓷器一樣,血肉之軀如同易碎的花瓶一樣在地面破碎,以至於讓她不像一個活人,而像一個陶瓷的傀儡。港口的吊機樑上忽然亮起大燈,三個鬼鬼祟祟,攝手攝腳的影子迎著燈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是三個畫著濃妝,帶著五顏六色的假髮的小丑。
他們故作驚慌,在聚光燈下滑稽的表演這三個笨賊的形象。
如果在馬戲團里,一定能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
但現場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三個小丑一人一句道:「在這讓人無聊的日子裡,一場驚喜送到門前……」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遞進的情緒請省略,大部分時候我都是一個拙劣的二流演員,離開了舞台都就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但一旦有了觀眾和情緒,一旦讓我感覺回到了舞台……嘿嘿!那就有事幹了!」
「演出即將開始……」
「真是夠瘋的……如果讓我小時候看到他,哦!那可真是童年陰影啊!現在也能糟糕……他毀了我最愛看的小丑表演,我是說等我回去和梅姨去看表演的時候,我有什麼理由不回想起它,作為一個小丑,他已經太過合格了!現在是眼球經濟時代,一個蒙面匪徒搶劫了銀行,那有什麼好報導的,我以前供稿的那家三流小報——好像是叫星球號角日報吧!」
「就連星球號角日報都不會發表這種稿子,他們的主編寧可每天寫一些,穿著紅藍制服的小丑又譁眾取寵這種新聞,都不會關注一樁搶劫案。」
「但如果是一群小丑搶劫了銀行呢?它可以上紐約日報……是紐約日報啊!我也是抓住了蜥蜴博士才上了一次紐約日報的頭條!」
「如果他要是口中再說一些讓人稀里糊塗的話,學哲學的最佳,看過康德和尼采,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會為他爭取一大批簇擁,那些文藝女青年寄給他的信,能堆滿監獄號子的郵箱,學藝術和表演的要差一些,藝術的瘋癲偏向於痴傻,表演要突出表現力,人設立起來不能崩啊!」
「就像六年前,陳博士跟我說的那樣,這年頭超級英雄和反派的表演與流量明星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超級英雄們的每一天都是真人秀,人設要立起來才有簇擁。陳博士還研究過超級英雄公共形象學……可惜後來博士參加了一個機密項目,和我失去了聯繫。」
「最差的就是學政治學和數學的了!他們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說不定能搞砸整場表演,把能上紐約日報的新聞,搞到了星球號角去……」
小蜘蛛戲非常足,在吊床上叨叨絮絮的說了好大一通。
等到三個小丑從吊樑上摔下來,或者說抱著狂熱的態度跳下來的時候,他就飛快的掠出,剛剛是沒來得及阻止,現在有了準備,善良的小蜘蛛並不打算讓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他曲下中指,射出一道蛛絲黏在吊樑上。
只是一道影子閃過的瞬間,三個自殺的小丑就被吊在了聚光燈下面。
一個年輕,甚至說有些稚嫩的聲音留在原地道:「不用謝!我是紐約的好鄰居,你們的蜘蛛俠!」
小蜘蛛盪著蛛絲回到了大船上,他身影飛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船上的那個玩蠟筆的年輕女孩,她畫出蜘蛛俠,畫出他打斷的自白,畫出隱藏在黑暗中國的小丑……但不知為何,這些蠟筆畫她沒有交給任何人。
不然黑衣人們不至於如此的被動。
一個接一個的畫著臉譜的小丑出現在了港口區的各個角落,他們將整個港口區包圍了起來。
小丑幫的出場本來應該在三個小丑自殺之後,會更加詭異,驚心動魄的,但現在從高處跳下來,準備被中間穿插著的鋒利鋼絲分割的小丑被蜘蛛俠救了下來,三個小丑像結繭的蠶蟲一樣在半空滑稽的蠕動,大大削弱了小丑幫出場的氣勢。
好在真正的小丑從來不在意這些東西,他甚至狡有興趣的思索著打亂了他的劇本的意外。